第十六章 地下浴室！

  結果,學園長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了尤利亞的要求。但看到那張蘿莉臉顯露出不懷好意的輕笑的時候，尤利亞就本該意識到這個提議完全是自掘墳墓。


  「管家小女孩……既然你這麼大膽，那就稍微幫我一點忙吧？」


  結果，尤利亞被那個態度高高在上的loli學園長強制要求幫她打掃辦公室……那可是和垃圾場一樣的地方，竟然要他一個人打掃乾淨，連灰塵都不許留……


  「嗚……全身到處都疼……」


  愛理的解藥已經先托千夜大小姐帶回去了。想必現在愛理也已經恢復正常了吧——至少被當做免費勞工使喚來使喚去還是有一點價值的，尤利亞稍微有點欣慰。


  此刻夜幕早已高垂，秋季微涼的山風順著空無一人、連街燈都沒有的路邊拂過。這讓原本大汗淋漓的尤利亞暢快了不少。他稍微挺直了脊背：這所學園位於深山之中真是太好了。


  借著路邊幾座別墅傳出的燈光，尤利亞還能勉強分辨眼前的道路通向哪裡。之前維莉安學園長順口說了一句「學園有宵禁制度」，原來是這個意思……但幸好道路並不複雜，學園本身的建築規劃也相當到位，導致現在雖然沒有路燈，尤利亞還是成功地一路走回了黃昏公館。


  這時，如果是之前的尤利亞，一定會抓住機會從學園裡逃走的吧。只不過現在的他根本連這個想法都沒有就是了。甚至在走進雜草叢生、和其他別墅前的草坪格格不入的院里時，他甚至還有些欣慰。


  「啊……」


  結果直到這時尤利亞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黃昏公館的鑰匙。


  但現在早已經過了晚上九點。雖然他本人又累又餓，但想必黃昏公館里的大家已經大多睡著了。如果按門鈴的話，說不定會吵醒大家的。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娛樂，尤利亞也很懷疑電視信號和網路會不會覆蓋到這種外人一輩子都發現不了的區域，因此從菲莉艾娜到幽靈米利耶，全員幾乎都睡得很早——


  啊，但既然有那個光明正大在辦公室里玩羞恥遊戲的學園長，想必這裡應該還是有網路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要不要按門鈴的時候，眼前的大門突然緩緩開啟。


  黃昏公館獨特的陰暗燈光下，從逐漸擴大的門縫中露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愛理……你沒事了嗎？！」


  想不到她竟然會幫自己開門——而且還是在他還沒來得及按門鈴的時候。尤利亞有些感動。踏進室內的時候，尤利亞注意到公館里靜悄悄的。想必大家都已經入睡了吧——大廳里看不到除了愛理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在他身邊，愛理突然躬下身來，嚇了尤利亞一跳。她那總是束起的栗色長發不知何時放了下來，在這樣的燈光映襯下顯露出些許屬於成熟女性的魅力。


  「雖然有些晚了……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她大聲地說道。因為這種話顯然完全不符合愛理的風格，所以大概這是早已想好的話了——她說話的時候有些微微的結巴。這在愛理身上是很不同尋常的事情了。不僅在深夜待在這裡等待尤利亞，還一反常態地對他道歉。


  「……愛理？那個……你的頭不疼了？」


  「請不要以為我是身體不適才說出這種話！！我是認真的！之前的事，很對不起！！」


  她執拗地繼續躬著身，任由已經亂掉的長發蓋住面龐。有種如果尤利亞不接受道歉就絕不起身的感覺。本打算糊弄過去的尤利亞無奈，只好伸手試圖把她扶起來。


  「請接受我的道歉！我在這方面很敏銳的，請不要以為隨便糊弄過去就好！」


  然而尤利亞發現自己就像試圖把一尊鞠躬著的佛像扶正一般無力。觸摸到的愛理的上臂感覺有些僵硬，她顯然是在暗暗發力。


  被她發現了嗎……尤利亞只能老實就範。接受別人這麼正式的道歉是件很害羞的事情，但按愛理這個態度，如果他今晚不老實接受道歉的話，很有可能她會像石雕一樣動都不動吧。無奈，尤利亞只能低聲說道：

  「沒、沒關係啦……不用放在心上。那時也許我也做得有些失禮了，總之，先把頭抬起來？」


  「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放心了。」


  她很認真地再次站好，伸手捋了捋垂落到額前的柔順長發。


  「我從大小姐那裡聽說了，是你主動向學園長要求解藥的吧？如果不是你的話，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裡替你開門了——老實說，那種狀態如果還要持續五天……我想我一定不可能忍得住的。不……其實今天就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今天你還沒有把解藥拿過來的話……唔……」


  看到那個曾經對他厲言辱罵的抖S愛理很明顯地紅了臉，雙手抱胸地擺出一副忸怩作態的模樣，尤利亞不禁有些后怕。


  ……學園長究竟給了千夜什麼可怕的東西……雖然他的確猜想過這種狀態會很難受……唔。總覺得被那個學園長逼著清理辦公室的勞累全部消散一空了。他現在深刻地認識到，之前的辛苦完完全全是值得的。


  「總之，我很感謝你的出手相救。並且我向你保證——無論今後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


  「那……那就好……我有些累了，愛理——可以的話，我能先回房間休息了嗎？」


  「關於那個，我其實已經燒好大浴室的水了。不介意的話，請用。」


  「大浴室？！可——」


  「今天吃完大小姐拿來的解藥后，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對你做得有些過分了。所以這算我的賠罪。今後，在不暴露的前提下，你可以自由使用那裡……從大理石柱的後面就可以下到大浴室。因為來回有一些距離，請確保不會被其他人看見再前往沐浴。晚安，另外，明天早上我會來找你的，請做好準備。」


  愛理以她特有的嚴謹態度認真地告訴他后，就略微躬了躬身，以完全不像女僕的高貴姿態昂首闊步地走回了二樓她自己的房間。如果她沒有穿著那套女僕裝，尤利亞一定會把她錯認為是在此就讀的大小姐的。


  正好自己也已經很累了——他從未想過愛理有一天也會這麼貼心。有些興奮的尤利亞匆匆回到房間，拿起自己唯一的一件睡裙（當然是千夜她們提前準備好的）就下了樓。


  那個看起來和整間公館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的大理石柱原來不僅僅只是擺設——推開外表幾乎和石柱外表幾乎一模一樣的隱藏門后，尤利亞驚訝地發現下面竟然還有一道旋轉樓梯。牆上掛著幾盞亮度朦朦朧朧的歐式壁燈，看起來有點像文學作品中那種中世紀古堡會有的風格。


  沿著樓梯一路向下——


  「誒——！！！」


  映入眼帘的，是廣大的、幾乎和公館差不多大小的現代化空間。這裡有著和地上公館一樣的柔和燈光，但由於這裡的空間實在太大，用於照明的燈具也相應地多了幾倍。在溫暖的淡黃色光線中，走過略短的迴廊，尤利亞忍不住發出驚喜的叫聲。


  巨大的圓形浴池，波光粼粼。尤利亞感覺在這裡游泳都沒問題。他欣喜地站在池邊脫去衣物，縱身一躍——


  這或許要怪氤氳的熱氣，又或許只是因為尤利亞太過疲倦，導致他根本就沒能注意到這個事實。


  浴池裡還有人。


  看著那個姿態高雅，有著一頭美麗藍色長發的背影，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住空無一物的胸前。雖然自己並沒有什麼肌肉，但胸墊和bra卻都被他隨手放在了池邊。


  在入水濺起一池波浪的時候，尤利亞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不妙——這下，真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