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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巧合也是氣運

  壬丑區的神威分殿,並不是無的放矢。


  昨日的神威聖使選拔,已然決出了前百名。


  這些新晉的聖徒得到了新的指派,那就是在拱月鎮上搜尋異教徒的下落,並予以擊殺。


  這個安排不可謂不歹毒,既能消滅異教徒的有生力量,還能對神威殿效忠。真應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句話,只要新晉的聖徒完成這次行動,他們將沒有反水的機會了。


  而異教徒會有什麼反應,誰也說不準。他們面對圍剿是隱忍負重,苟且偷生,還是狗急跳牆,都是神威分殿需要關注和警惕的。


  獻祭神道還沒有打通,無論誰都沒法趕往拱月鎮查看情況。


  黑衣主教的彙報,提醒了紅衣主教。若是天恩島上真有陣法高手,那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就該離開了吧?他若離開,是不是得走獻祭神道?眼下獻祭神道走不通,他是不是得把陣法破解掉?

  等他走出獻祭神道很有可能與新晉的聖徒遭遇,到時借用那些新人的手腳,就能給於這位入侵者一重擊。神威分殿不費一刀一槍,一人一力就能取得非凡的效果。


  那眼下還有必要跟這位實力不明的陣法高手較量嗎?


  完全沒有必要。


  至於入侵者有沒有離開,紅衣主教很是褚定。他若離開了,還勞心費力的在密室中布置陣法作甚?再藝高人膽大,也不如早點離開來的安生。


  故而,入侵者指定還在島上,並且一定藏身在密室中。密室里除了人頭,就是屍首,有什麼可防守的?誰願拿就拿走,大不了再去徵集。世上活人有的是,到大限的也不少。憑神威殿的名頭,一抓一大把,晾世人也不敢抵抗。


  紅衣主教的如意算盤打的叮噹響,還給聖使,聖徒,神仆發布了命令,讓他們遠離獻祭神道,哪裡清靜哪裡呆著。天恩島上即便出現了陌生人,也不要理會。


  島上的眾人得到這命令心裡直犯嘀咕,不是讓警惕異教徒的偷襲嗎,咋又啥也不用理會了?難道是外緊內松的策略?

  在他們困惑不解時,雲翼也在納悶。


  他小心翼翼的從偏殿里出來,甭說巡守的黑衣人了,專心的豎起耳朵都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好像島上的人都跑光了。


  雲翼做事一直以來很謹慎,這樣的氣氛反而讓他倍加小心了,生恐有埋伏。


  躡手躡腳,偷偷摸摸的回到報星湖邊時,他還是一臉的不明所以。到底怎麼回事,人呢,是死光了,還是跑光了?


  獻祭神道中,還站著五十多個冰雕,栩栩如生,保持著奔跑前沖的動作,讓雲翼一陣咂舌。修行之人什麼時候這麼粗心大意了,凍死了也是活該。


  他沒走上棧橋,先是揮動著手指,發射了一道道秘紋。秘紋如刀迅速的變成風刃,掃過冰人,在冰疙瘩夾雜著血肉四處飛濺時,環湖大陣再度爆發了。


  環湖大陣是一重重觸髮式陣法,只要五行能量失衡就會瞬間催發。水系靈氣再度彙集,剛變成碎肉的神仆再度又凍在了一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世不分離了。他們可算是遵從了誓言,用破碎的身軀回歸神靈的懷抱了。


  雲翼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很謹慎的側著身走了上去,像是螃蟹似的,橫著漸行漸遠。


  從小樓和神殿內探出頭的黑衣聖使,聖徒,遠眺著雲翼離開時的偉岸身姿,心悅誠服的連連驚嘆。高人就是不凡啊,連走路都別具一格。


  高人前面開道了,聖使,聖徒,神仆,主教哪還耐得住性子,紛紛現身了,眾人一窩蜂的涌到獻祭神道前,齊齊停下腳步。


  人再沒記性,也不敢拿小命鬧得玩啊,神仆的前車之鑒,沒人敢於忽視啊。


  黑衣主教一瞪眼,催促起來,「快上啊,別讓入侵者跑了。」


  身份最低微的神仆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學著雲翼橫著走的姿勢,小心的登上了獻祭神道。還沒站穩,水系靈氣呼嘯而至,把神道上的神仆凍成了冰坨。


  僥倖逃脫的神仆嚇的面無血色,倉皇後退。


  黑衣聖徒臉皮哆嗦著,嚇的目瞪口呆。


  聖使咬的牙齒咯蹦脆響。


  黑衣主教咬著牙關,左端祥,右審視,氣的臉紅脖子粗,蹦出來一句,「怎麼回事?」


  修行陣法的神仆忙回道:「主教大人,陣法觸發都有紋絡交叉點。我們尚未搞清楚。」


  黑衣主教一瞪眼,「你們的意思是,入侵的逆賊知曉交叉點的位置?」


  「應該是這樣的,畢竟他能布置出空間性陣法。」神仆辯解道。


  黑衣主教氣呼呼的環顧一圈,一甩袖子走了。這些人太不堪大用了。


  雲翼扭著腰肢,躲閃著紋絡交叉點,像是跳舞似的,施施然的來到了棧橋的另一頭。隔著迷霧幻陣就見一群黑衣人在那把守著。


  昨日黎達開主教進去之後,一直沒有迴音,他的手下沒有得到命令,哪敢擅離職守啊。除了吃飯,連晚上都在這候著。


  雲翼打量著他們,稍一尋思,就有了對策。他忙放出兩把飛劍。


  飛劍呼嘯而出,直衝黑衣人的面門。


  「有敵襲!」黑衣人驚叫一聲,紛紛祭出法器。


  雲翼鍛造的法器在癸丑區興許威力不俗,但在第八環內,就甭指望能殺敵了,能做到襲擾就已經不錯了。兩柄飛劍在黑衣人的夾擊下,險象環生,差點給費了。


  它們一晃身,呼的飛回了棧橋,落在了雲翼的手上。看著飛劍上的裂紋,他都能感受到劍靈的悲鳴,他忙收了起來。


  而黑衣人哪受過別人的威脅,傲氣十足地沖向了獻祭神道。在他們看來,無論誰躲在上面,早晚會被夾攻而死。棧橋的對面可就是天恩島啊,上面的高手更多。


  他們一登上獻祭神道,當即發現現實跟認知的不太一樣。陣法被引動了,還是攻擊自己人。


  眨眼間,八十餘位黑衣人剎不住腳,被陣法凌厲的攻擊攪成了碎粉,漫天血雨中,跟在後面的黑衣人倉皇奔逃,驚恐不安的全身顫抖。


  雲翼踏著碎泥走出了幻陣。


  黑衣人一跟他照面,像是受到驚嚇的野獸,撒腿狂奔,眨眼間消失的沒影了。


  雲翼一翻白眼,甩起袖子緊追了上去。


  他剛跑出碼頭,還沒喘口氣,就見拱月鎮的街道上一群人沖著自己跑來。在最前面是個中年的婦人,胸口處和臉上帶著血跡。


  這麼快就追來了,雲翼哪管他們的身份,有人追,咱就跑。他撒開丫子,跑的更歡了。也得虧蔡雄把真元灌輸到了他的體內,在元力的催動下,他的步履如飛,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中年婦人看著雲翼漸漸模糊的背影,有些疑惑,這位也是我奪天血盟的盟友?


  後面緊追的新晉聖徒一陣錯愕,這傢伙跑的這麼快,定然是異教徒中的高手,殺掉他必然能夠得到賞識。


  「你們幾個對付這娘們,其他的跟我來。」


  新晉聖徒分成了兩撥,一撥沖著雲翼追了過去。


  留下的這幾人,早就對這婦人不耐煩了。長的丑不說,手上功夫還很毒辣,留著也是無用,不如動用殺手鐧。他們祭出了法器,直接對婦人動用了殺招。


  就在法器攻向婦人時,街道兩側的小樓突然開啟了窗戶,四張銀白色的弓箭射出了箭矢。


  嗖的一聲響,箭矢準確的射在了法器上。法器一晃,穩住了身形,卻是瞬間爆退,回到了聖徒的手中。法器中可是有器靈的,跟人差不多,規避危險的意識比人類都要強。


  「宋師妹到我們這來。」樓上有人喊話,「你們這些爪牙,膽敢亂動,就射死你們。」


  那幾位聖徒看著冷光閃耀的箭頭,很老實的站在了原地。宋師妹忙跑上了一棟小樓。樓上的窗戶哐當關上了。


  在一間陰暗的地下密室內,油燈燃燒的黑焰縈繞著。


  八個人坐在破敗的桌前一言不發。


  宋師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看向光頭男子周鳳泉,「周師兄,朱師弟呢?」


  周鳳泉嘆口氣,「我們逃出來后,遇到了神殿的爪牙。朱師弟為掩護我們撤退,被他們砍死了。咱們十七處聯絡點,僅剩這一處了。我沒預料到啊,爪牙的反撲會這麼迅猛和犀利。」


  宋師妹黯然神傷的搖了搖頭,但卻猛然記起了被追殺的雲翼,忙道:「周師兄,咱們可能還有盟友被追殺,就在剛才見面的地方。」


  周鳳泉詫異的看著她,「剛才那位奔逃的好漢,也是咱們的盟友?」


  宋師妹吃不準,但分析道:「他被爪牙追殺,即便不是異教徒,也應該跟神威殿有仇。我看他的實力不俗,可儘力吸納。對了,他的服飾……」


  「小廝?」周鳳泉猛然記起來了。他看向了書生,「柳師弟,此事你怎麼看?」


  柳師弟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眼下爪牙的圍剿來勢猛烈,咱們不適合出手營救,及時的逃離拱月鎮才是重中之重。留得青山在,方有烈火燎原之時。」


  「可他很可能是咱們的盟友,沒有外人相助,他會被擊殺的。」宋師妹焦急的反駁道。


  柳書生再度搖頭,卻是不言語了。


  周鳳泉看著宋師妹鬱郁不歡的模樣,勸說道:「師妹,柳師弟說的沒錯,此時咱們不適合出手了。紅月在外面吧,請她打聽一下那位好漢的現狀吧。」


  「好吧!」宋師妹起身,攀爬著密室內的木梯,頂開了上面的蓋板,就見一位年輕女子湊到了蓋板前。


  宋靈芳低聲道:「紅月妹妹,還請你幫我們打探一下外面的局勢。順便打聽一下,一位身著小廝衣裳,年方三十餘歲的男子的下落。」


  「他叫什麼?」紅月問道。


  宋靈芳搖頭,「我不知,他先前被神威殿的爪牙追殺,也不知會逃到何處。盡量去打聽吧,若尋不到也就算了,儘快回來,別超過一個時辰。」


  「好!」紅月答應的很乾脆。


  宋靈芳蓋上蓋板,回到桌前。密室內徹底安靜下來,只有油燈的黑焰繚繞。


  紅月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雜貨鋪,針頭線腦,棍棒鐵器全堆在一塊。


  她走到店鋪門前,就見老爹在烤青煙絲,就隨口說了一句,「爹,我出去一趟,你可看好了,可別讓外人搜查。」


  老爹碾了碾青煙絲,斜著眼看她,「你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看著就不是好東西,你可別讓他們騙了。外面亂的很,你一姑娘家家的,出去做什麼?」


  紅月沒搭腔,垮起一個籃子,扶了扶頭髮,沿著小巷走遠了。


  老爹看著她的背影,氣憤道:「女大不中留啊,凈交些不三不四的人。」


  拱月鎮隨著聖徒的追捕,早就亂成了一團麻。處處都有奔跑的人。倒是本地人很平靜的很,該刷鍋的刷鍋,該做飯的做飯,連賣魚的都還在街上吆喝,「新鮮魚啊,來自報星湖,肥而不膩,便宜賣了。」


  紅月走過去時,咯咯直笑。這個賣魚的真不靠譜,報星湖早就成了神威殿的禁地,哪有人敢到裡面打魚啊,撒謊都不會,活該在這賣魚。


  街面上,時不時的有持刀佩劍的修行之人跑過。紅月蹲在街頭,像是膽怯似的,直縮著身子,一雙靈透的眼眸像是猛獸似的,觀察著街上的動靜。


  觀察了足有一刻鐘,她驚叫著『好嚇人啊』,撒腿狂奔。


  賣魚的販子看她遠去,瞥著人心惶惶的街道,微微皺眉,神威殿這群玩意到底在幹嘛,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殺人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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