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困苦的風光
千把飛劍同時出擊的場面，雲翼在百葯門見識過，很是蔚為壯觀。
惟獨可惜的，那些飛劍並不是掌控在一個人的手裡，而是各有主人。這就限制了飛劍的威力。
合則如山兇悍無比，分則如沙軟弱可欺。
雲翼正是意識到了這點，這才有了劫掠空靈玉，俘獲器靈，打造劍陣的想法。數十飛劍統而管之，激發如虹，定然勢不可擋。
帶著滿懷的期許，他趕向了青丘鎮。
回去的路途，他熟悉無比。雖說他有絕對的實力可保自己不受劫匪的襲擾，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固有念頭，讓他還是裝扮成了可憐兮兮的老農。
幾千里路，未曾遇到絲毫波折，輕鬆的回到了青丘河邊。
小院內，叮叮噹噹的聲音很有節奏的響著，老財迷揮舞著大鎚敲打著器件。雲翼不在，他只得自力更生。
以前，他是窮困無比，連碳石都買不起，但自從雲翼和空竹涉足此地后，他的小日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腰包里有了靈石，做事也有底氣。
多年的窮困生活，讓老財迷的身體有些虧空。有錢之後，他首先買了兩枚養元丹，好好的滋養了一下日漸衰老的身軀。
現在他打鐵並不顯費力了，一般的刀劍都能夠煉製，還能賣上不錯的價錢，解決自己的吃喝拉撒沒有任何問題了。
生活有了奔頭，人也顯得精神奕奕，幹活更有勁頭。雲翼回來后，看到的就是老財迷揮汗如雨，專註認真的模樣。看他那樣，哪還有一絲衰老的樣子，跟年輕小伙都不差分毫。
念頭通達真是個好東西，即便色老體衰，心有執著，也能綻放新生。
感慨著，品味著，雲翼跟老財迷打了個招呼，「老頭，我回來了。」
老財迷一扔鐵鎚，驚喜的轉身，一看到雲翼，故作淡定的招呼道：「回來了？」
雲翼笑著點頭。
老財迷的淡定模樣當即垮塌，他大喜過望的喊叫起來，「你先去歇著，我給你燒熱水，好好泡個澡，解解乏。我再給你訂桌酒席，美美的吃一頓。」
說著話，他已經忙活開來。
生在世間，無論普通人還是修行人士，都有心理訴求，都渴望有個心理依靠，哪怕是短暫的，也彌足珍貴。雲翼看著老財迷忙活，心裡說不出的沉靜和溫和。
溫暖的港灣，闊別太久了，幾乎忘了它的味道。
休息了足足三天，雲翼才將虎紋蝙蝠帶來的身體創傷完全治癒。老財迷也有機會跟他說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你的那位師弟來過一次，看情況並不是很好。很消瘦，眼圈黑黑的，像是老了幾十歲。真不知道他在內門過的什麼日子，咋就被折騰成那樣了？」老財迷絮叨的說道。
雲翼默不作聲的點頭。他能想象到空竹的情況。進入內門看似風光了，實則更遭罪了。一鳴驚人之輩，多半天賦異稟，還得有多年的儲備。
空竹從未習練過煉器，進入丁字型大小內門就是底層的存在，甚至比百葯門還尚有不如。
百葯門是煉製丹藥的，無論成果幾何，消耗的真元能用丹藥補充。百器門是打造兵器的，消耗的真元，不可能用金屬疙瘩來填補。
正如雲翼離開時所講，體內真元用來煉器一日能撐住，十日呢？真元總有個盡頭，耗盡之日就是苦難開始之時。
陷入苦難之中的人，想出頭並不容易。像老財迷，在結識雲翼之前，他也想翻身，而最終是在苦難中循環。
而打破苦難的怪圈，要麼是依靠外力，要麼是以己為核心，徹底沉寂。
苦難對修行者而言，並不見得是壞事。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正是此理。
雲翼暫時沒法理會空竹，幫助他不一定是好事，無視他興許帶來大機緣。世間事以人的思維而變化，最終如何誰又能說得准？
「還有其他事嗎？」雲翼問老財迷。
老財迷見他對空竹的事情並不上心，也就不再提了，將自己打聽來的事情說了說，「那些送貨的丟失空靈玉之後並沒反應，他們應該還有存貨，跟百器門交接后就離開了。」
雲翼早已猜到了這種結局。黎方重那些人滑的很，絕不可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老財迷接著說道：「可百器門似乎有動靜，我見有十幾位內門弟子在街上轉悠，像是在尋找什麼。內門弟子可是不經常出來的，這點很可疑。」
雲翼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空竹到小院來，估計不是出自本意。當初打劫黎方重時，自己使用的秘紋術可是有不少人知道底細的。空竹很可能是來探風的。
意識到這點，雲翼無所謂的笑了笑。百器門即便察覺到了什麼，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可沒有真憑實據，能斷定打劫的事就是我乾的。
隨他們去吧。
離開多日並無什麼要事發生，雲翼也就放心了，可以專心的鍛造自己的飛劍了。
他先拿出了之前繪製的草圖，再逐一的推演，進行修改和更正。
陣法講究系統性和連貫性，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就需要各種陣型的組合排列，確定先後順序。這一步相當的關鍵。
劍胎本就不大，布置各種陣型不能相互干擾，有頭籌的性的安排，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雲翼推演了足足三天，才確定了各種陣型的組合形式。陣型之間親密相連，遙相策應，有機的連城了一個整體。
有了陣法的最終形態，雲翼這才鍛造劍胎。
劍胎之所以不能提前鍛造，就在於要給布置陣法提供足夠的預留和空擋。劍胎可是用堅硬的金屬打造，一旦成型再修改可就難了，謀定而後動用在煉製飛劍上恰恰合適。
礦石源源不斷的送到了小院內，雲翼點起了異火，備好了大鎚。隨著熱氣升騰，他忙活開來。
老財迷也沒閑著，當起了下人，全身心的為雲翼準備飯食，不讓其分心。
雲翼不會為吃飯發愁了，但空竹卻沒這種待遇。
雲翼離開丁字型大小內門后，空竹委實惋惜了一陣。同期進入內門的四位師弟在得知雲翼的情況后，對著空竹就是一通冷嘲熱諷。
他們難以揣測，雲翼這種傻子怎麼會有能力進入內門呢？內門如此好的待遇，不知道珍惜，也只就有腦筋不正常的人才能做的出來。作為雲翼的好友，空竹自然是難逃被貶低的下場。
可世間有句話，很好的驗證了世事變遷：風水輪流轉。這幾個字時常提醒世人，得意之時莫忘行，那容易樂極生悲。
空竹這五位新人，在作坊忙活一天後，只得到了兩塊極品靈石。他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兩塊靈石能幹嘛？自己一天的真元消耗，足夠凝聚七八塊靈石的。現在的付出跟收益出入太大了，簡直就是入不敷出啊。
他們去找了作坊的頭領賈師兄，得到的答覆跟雲翼一樣，「不願干，滾！百器門不缺人。」這答覆一如既往的霸氣。
空竹五人乖乖的應下了不公平的待遇。好在小樓還在，舒適的享受並未被剝奪，他們總算是有了點心裡安慰。
可好景不長，第八天，空竹的真元耗盡了，其他四人也比他強不到哪去。他們再也釋放不出異火，金屬提煉的任務量是無法完成了。
內門對他們的態度終於來了大逆轉。
小樓被收回，舒適的享受終止，美女送餐的福利也到頭了，他們五人被迫搬家，被攆到了『貧民窟』。
他們看著平房中寒酸的設施，欲哭無淚。
他們沒法再高效的為內門賺取利潤了，福利自然也有了變化。空竹再次嘗到了百器門底層的飯菜，兩萬青菜夾雜一點肉泥，主飯只提供一碗，甭想吃飽。
在百器門的時候，他還能到後山上打點野味，解解饞蟲。百器門可沒這麼好的條件，關鍵是沒有山啊。
空竹不得不吃起了老本，將積攢的靈石拿出來，用以恢復真元。可他即便完成了作坊的任務量，也得不到剛來時的待遇了。
他時常透過內門的高牆，看向外面的天空，師兄真明智，我真是愚鈍到家了。
空竹曾經出去過一次，是洪婷給他派發的任務，讓他跟雲翼聯繫一下，看看雲翼在幹什麼。他好容易出去一趟，先是吃了一頓肉，這才到河邊的小院。可惜他沒能見著雲翼，那段時間，雲翼去了妖獸森林。
回到內門后，空竹就有些為難了。積攢的靈石要用光了，而作坊內每天都有大量的任務，該怎麼辦呢？
他想向雲翼求助，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他覺的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如何也要自己走下去，哪怕是跪著。
他真跪了。
貧民窟這邊的內門弟子曾經都有過耀眼的過往，可再輝煌的過去，經不住現實的殘酷。他們中間有人放棄了，開始放縱自己的行為，過起了頤指氣使的大爺般的日子。
空竹就去當了孫子，受人使喚，掙點靈石。而像他這樣的，還不在少數。
在連番的折騰下，他意識到再繼續下去，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他想到了改變，他罷工了，不再到作坊上工，但還是跟著『大爺』掙靈石。
所有掙得靈石，都被他吸收變成了真元。
足足三十天的沉寂后，他來到了作坊，向頭領賈師兄提出了鍛造兵刃的要求。
賈師兄一擺手，毫不客氣的回絕，「你還是去提煉金屬吧。在門內白吃白喝，你也該做點貢獻了。」
空竹沒再堅持，果真去提煉金屬，但忙了一天只提煉了拳頭大小，跟賈師兄分派的任務量完全對不上。
賈師兄冷漠的評價了一句，「就你這樣的呆在內門也是浪費糧食啊，還是及早離開比較有前途。」
空竹笑著反擊道：「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賈師兄先是一愣，接著暴跳如雷，「老子今天滅了你！」說著就抄起腰間的佩劍，沖著空竹刺去。
空竹拿著自己煉製的金屬疙瘩，一甩手砸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