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隨性觀戲
雲翼頗感意外的看過去,其他的商旅也是一臉愕然。
商隊停下了,就停在夜幕中。
眾人四下看了看,才猛然驚覺。四周是一片荒野,遠處還有孤零零的幾棵樹,連個住戶都沒有。
這真的算是荒郊野外啊。
這種地方,若是沒點武力傍身,都不敢打此經過,更甭提呆在這了。
空竹嬉笑起來,「太有意思了,我算是見到奇景了,趁火打劫也不過如此啊。」
商旅低聲思議后,一個穿著長袍,胖乎乎,身材高大的男子,沖著鏢師喊道:「咱們之前可是商定了護送薪金了,憑什麼臨時漲價?」
鏢師回道,「不憑什麼,你不願意可以回慕河集啊,我把薪金退給你。」
胖子氣罵起來,「你們這就是無恥啊,言而無信。我大半夜的回去,路上出了事咋辦?」
「那我們就無能為力了。」鏢師雙手一攤,一副你拿我怎麼著的表情。
雲翼看著他們的那副嘴臉,只想上去扇上一巴掌。可轉念一想,自己犯不著生氣啊,這種無恥的大戲可不多見啊。
沒人跟鏢師抬扛了,相熟的商旅還低聲商議起來。
鏢師等了片刻,見眾人耍起了沉默,索性亮明了底線,「也不要你們多給,再交一塊上品靈石就行。明著告訴你們,這地常有妖獸出沒。」
前半截話,沒人響應。後半截把所有人嚇一跳。妖獸?那可是部分好壞人的,只要見到就敢禍害的主啊。
「算我倒霉。」發話的胖子又氣氛又無奈的主動掏錢了。
有了帶頭的,事情就好辦了,所有的商旅只得自認倒霉了,紛紛補交。
空竹問雲翼,「咱交不交?」
雲翼很痛快,「交啊,幹嘛不交?鏢局養著一群鏢師也不容易啊,要多體諒他們。」
空竹聽著這話,不禁抹冷汗。這是師兄說的話,不像啊?他啥時候這麼好脾氣了?
大家交了靈石,鏢師的態度又客氣起來了,「對不住啊大傢伙,我們也是討口飯吃,才出此下策,還望多多擔待。」
眾人反感的直扭頭。錢都交了,再說怒話也沒用了。
商隊終於啟程了。
接下來的一頓路很是順暢,但凡遇到打劫的,均是鏢師出面調節,倒也未曾發生任何不愉快。大家見鏢師還算靠譜,也不跟他們計較臨時漲價的事了。
天亮后,眾人也未休息,早飯在路上啃著乾糧湊活過去了。
臨到中午,商隊到了一個小村子,路面三間房子挑著招牌:飯館。
行了一路了,著實該休息了,吃點熱乎的飯菜很有必要。
飯館的桌椅足夠多,完全可讓眾人坐下。
夥計熱情的張羅起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很是周到。
雲翼和空竹單獨坐了一張桌子,招過夥計問了問有什麼好吃的,最後讓他們準備兩葷兩素,再加兩大碗飯。
飯菜陸續的上齊。味道不咋滴,幾乎沒怎麼用油,也就是能填飽肚皮,享受絕對說不上啊。
雲翼和空竹還在那狼吞虎咽呢,就聽著其他桌上吵起來了。抬眼一看,一位比較消瘦的商客跟飯館夥計吵嘴呢。
「你說什麼?一盤爛青菜葉子,就要一塊靈石啊,你想錢想瘋了吧?」
「對不住客官,我們就是這個價。你吃也吃了,該付錢了吧。」
「嘿,明著告訴你,爺沒錢。再敢廢話,信不信我拆了你們的黑店?」這客商身板不壯,脾氣不小。
「老闆,有人吃霸王餐不給錢。」夥計也不跟客人吵了,扯著嗓子喊起來。
三間房的屋內,牆外跑出來一群人,足有一二十口子,各個持刀把槍。
老闆長的比較黑,抄著菜刀,肩膀上也搭著一塊破布。他擰著脖子問夥計,「誰不給錢?」
夥計一指消瘦客商,「就他。」
飯館老闆二話不說,拿刀就砍啊。嚇的客商連連喊叫,「我給錢,我給錢。」
飯館老闆瞪他一眼,收起菜刀,對在場的客人說道:「我可不是訛你們,你們吃的飯菜,可是老子從幾十裡外挑過來的。」
他有一群幫手呢,誰敢亂說話啊。
雲翼看完大戲,撂下碗筷,主動到屋裡去結賬了。
出來的時候笑眯眯的,老闆還哈著腰親自相送,不知道還以為雲翼是幕後老闆呢。
吃飽喝足,眾人上路。所有商客對鏢師又有意見了。只要不瞎基本都能看出來,這些鏢師沒存什麼好心眼。
空竹可沒心思理會那些鏢師,他湊到雲翼身邊,打聽起來,「師兄,你跟飯館老闆動手了?」
雲翼搖頭,「我犯的著嗎?我就是讓地龍吐了點毒液,把他的菜刀整成了廢鐵。」
空竹嚇的打個冷戰。地龍這小玩意的毒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閱天境初階的洪護法都得折戟沙場,更甭提開飯館的老闆了。
吃了午飯,晚飯自然少不了了。
鏢師又把所有人帶去了飯館。這下沒人靠邊了,全都湊到一塊商議起來,要自我解決。
晚飯後不用上路了,大家有足夠的時間整一頓吃的。
雲翼和空竹也不花冤枉錢了,沒費多大勁整了只彩毛紅嘴鶴,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還沒烤熟呢,就聽商客又跟鏢師鬧起來了。
雲翼聽著那邊的動靜,只想笑,今個真是太幸運了,居然遇到了不按規矩,亂彈琴的鏢師。
空竹卻是義憤填膺,直想出手把鏢師全給滅了,得虧雲翼按住他了,讓他好好看戲。
篝火旁,商客點了三堆火,上面架上了鐵鍋。他們中間的女子又是炒菜,又是做飯,忙活的不可開交。毫沒眼力界的鏢師卻是抄著酒囊湊到她們身邊,攀扯起了交情。
客商正等著吃飯呢,哪容他們在那搗亂。一陣拉扯下,雙方鬧起來。
最終鍋也砸了,飯也撒了,啥都沒撈著。
商客氣的直罵人。鏢師卻是渾不在意,居然還厚著臉皮邀請那幾位女子到自己的陣營里吃飯。
那幾位女子居然答應了。
雲翼看著這一幕更樂了,甚至猜測起來接下來會上演什麼大戲。
空竹急的抓耳撓腮,不住向雲翼嚷嚷,「師兄,這些鏢師就是混蛋,他們等會肯定欺負那些女人。你不管管啊?」
雲翼很詫異,「關你什麼事啊?那是你家婆娘啊?她們都不在意,你著什麼急?」
這通話把空竹嗆的臉紅脖子粗。
等空竹吃完飯,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彈身而起,說是要去看看那些鏢師把那幾位女子怎麼著了。
雲翼反問了一句,「你莫不是也想藉機爽一把?」
空竹大怒,「你放屁,你這是污衊。」雲翼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大笑起來。
最終,空竹也沒管閑事,早早的找地方歇著了。
次日,商隊再次出發后,空竹拐著雲翼的胳膊,輕聲提醒,「師兄,你感覺到了嗎,氣氛不對勁啊。」
雲翼早就察覺了。
隨著貨物隨行的商客共計三十一人,其中女子八位。她們的年紀並不大,小的也就二十齣頭,大的不超四十,均有武藝在身,看上去並不高。
她們自從出發后,就刻意的跟男商客拉開了距離。湊在一塊唧唧喳喳的,笑語晏晏的樣子,似乎心情不錯。
男商客可就不得勁了,對著這些女子指指點點,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鏢師今日可就安分的多了,專心的護鏢,連交頭接耳,警惕四顧的動作都沒有。
空竹看著這彆扭的情形,扭頭問雲翼,「師兄,你怎麼看?」
「看什麼?」雲翼倍感好笑的看著他,「你不就是想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空竹有些泛黑的臉蛋,難得的變紅了。他忙轉移話題,「師兄,開闊識海真的會抽取真元?」
雲翼不想回答了。他只想看看鏢師和商客的大戲怎麼演下去。
商隊的氣氛彆扭了三天,直到進入了紅木古城,一位女子要離隊,大家想知道不想知道的,一瞬間爆發出來了。
「屠林瑞,你答應老娘的薪金該支付了吧?」女子是對鏢師把頭講的。
鏢師把頭長的四方臉,看起來像是個正派人物。但他一路上的所作所為,眾人只給他一個評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混球一個啊。
屠把頭瞪著那女子,「爺什麼時候說要給你薪金了?你這婊-子放蕩,勾搭老子,讓你爽了,你還跟我要錢,你他娘的找死啊?」
女子二話不說,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卻是挨了一頓腳踹。
雲翼看向空竹,撇了撇嘴,感慨道:「江湖本如此,長見識吧?」
空竹無奈點頭。
商隊進城了,這支臨時隊伍也該解散了。
雲翼和空竹自恃不急著回去了,索性在城內暫時住下來了。獻祭早就過去了,他們想回去也來不及了。路上有熱鬧看,還能增加修行感悟,倒是樂在其中。
簡單的涮洗果腹后,雲翼拿出了打劫來的秘笈細細閱讀起來,空竹閑的沒事,出門溜達了。
雲翼所讀秘笈名叫《五行戲》,乍聽是戲曲,實則是介紹五系靈氣的。從靈氣的宏觀說起,最終講到微觀。靈氣都是有特性變化的,變化的軌跡宛若就是戲曲。
有剛硬強橫之時,也有婉約柔美之態。彼時包容活力四射,此時卻又成狹隘冰冷至極。
靈氣的變化甚至可比擬人間萬象,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正如秘笈序言所述,萬靈之運勢,可謂規則之極致。通則為神靈,不通則凡塵。
這種滿是玄奧的東西,雲翼只得慢慢感悟了。
臨近暮時,空竹急匆匆的回來了,湊到雲翼身邊道:「我知道那些鏢師為何彪橫了。」
雲翼吃驚的看著他,真沒料到他會如此悠閑,隨口問道:「為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