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過猶不及的陰招
無論是民間，還是修行界，都有一個共識，沒事別亂吃藥。
葯不是好吃的，吃不好，就要命。
民間多半是湯藥，但沒有一種葯是全能的，能夠治療全身的病灶。也沒有這種藥方，更沒有敢開這種葯的大夫。
修行界也是如此。所有的丹藥均是針對某一種情況的，對某一部位發揮藥性，心藥絕對治不了眼疾。這就如同丹藥有了眼，有了腿，只要入了肚腹，就會自動的尋找病灶部位。
當然了，丹藥的這種特性是跟丹方有關的。
丹方所搭配的各種藥材，賦予了丹藥尋找病灶的神奇功效。
雲翼知道一種很簡單的丹方，是治療眼疾的。要煉製丹藥，所用的藥材很是簡單，稍有點藥性的藥材甚至野草都能把丹藥煉製出來。
但丹藥的藥性極強，稍不注意就會讓眼睛腫脹，紅腫。
雲翼早年修鍊陰陽眼時，時常損害眼睛的正常視物，就是清虛道長配的葯。
眼睛應該說是修行者真正的弱點，還從未有功法能夠把眼珠子煉製的既堅硬又強韌。
在跟洪樂巴動手時，雲翼下意識的給他治了治眼病。效果如何，他很期待。
直到回了無陽澗，空竹還在琢磨這事，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詢問，「雲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暗招？」
雲翼索性跟他說了實情，「我給洪樂巴用了點眼藥。」
「眼藥？」空竹有些詫異，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們交手的過程，更迦納悶了，「我記的，你只跟洪樂巴沒過多少招啊，只是拍了一掌，還是打在了長矛上。難道你用毒了？」
雲翼擺手，「哪能呢？要解毒可輕鬆得很，我就是單純的因病施治。」
「不對！」空竹直搖頭，「這事透著詭異啊。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術，可以隔空治病了？」
雲翼歡暢的笑著解釋道：「這就是丹藥的妙處。新掌握的攻擊技能。」
空竹狐疑的看他一眼，乾脆找地方蹲下來仔細琢磨。洪樂巴的長矛是用界域幻化的，要維持長矛的攻擊性必須持續的輸出真元。
真元是帶有自我意識的，只要有毒物襲來，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清洗的反應。可反觀洪樂巴並沒有中毒的徵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想不明白。
洪樂巴也意識不到自己有問題，還對雲翼的不自量力譏諷了一番。
跟新入門的外門弟子訓完話，他感覺雙眼有些乾澀，乾巴巴的，很不舒服，索性回了住處。
作為監事，他的待遇比外門弟子強的多了。衣食住行用的花銷，全部由百葯門負擔。平時做飯洗衣也有專門的僕婦。
他倒是未成家，不是沒入眼的女人，是他不想有累贅。身體有需求了，找個外門女弟子，就能解決掉。這種悠哉又愜意的日子讓他很享受。
他回到住處時，雙眼已經疼痛難忍了，火辣辣的，似乎有異火在灼燒。
他照照鏡子，就看到雙目滿是血絲，幾乎要變成血紅色。他驚慌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私自用藥，雙目可不是別處，稍不小心就會廢掉。他急匆匆的出門，奔向了內門。
在中途，他就發現視線變的模糊了，眼睛處的痛楚幾乎無法忍耐，只想摳出來。
「洪師弟，這是怎麼了？」正急速前行中，洪樂巴聽到了方天宇的聲音。他驚喜起來，忙喊道：「方師兄救我，我眼睛看不到了。」
「哦？」方天宇關切的上前查看。之前他就注意到洪樂巴的走路姿勢不對勁了，像是螃蟹，拐著彎走路，愣是走不成直線。合著他看不清路啊。
他先是挑開了洪樂巴的眼皮，汩汩淚水嘩嘩流淌，順著臉頰成了溪流，真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挨了臭揍。
他一看，吃了一驚。洪樂巴的雙眼已經紅的成了成熟的柿子，像是架在了火堆上熾烤。
他感覺情況比較危機，也不詢問了，手指搭在了洪樂巴的手腕上，真元度進了他的體內。
一番探視后，方天宇困惑的問道：「洪師弟，你這是練了什麼眼功，要用這麼大劑量的眼藥？」
「我沒有啊，就是突然眼疼了。」洪樂巴還有些委屈。
「不可能！」方天宇煉製丹藥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對丹藥熟悉的很。洪樂巴的雙眼紅腫，明顯就是食葯過量的典型徵兆。
「我真沒有啊。」洪樂巴無辜的求助道：「還請師兄施以援手救救我啊。」
方天宇為難的看著他。你食葯過量，我怎麼救啊？我都不知道你吃了什麼眼藥，有什麼藥性？
苦悶的遲疑了一會，不等洪樂巴催促，他建議道：「洪師弟，你且嘗試一下，把眼藥的藥性散了吧。」
「我真沒吃藥啊。」洪樂巴委屈的哭的更帶勁了。
方天宇一看他那可憐樣，有些不忍，「行了，你別哭了，我帶你去找安師兄。」
「我不是哭啊，是忍不住流淚啊。」洪樂巴還在那辯解。
方天宇拉住他，快步走向了天塹林，進入了內門地界。
穿過林蔭道似的天塹林，內門的景緻出現在眼前。此處別有洞天。一棟棟精緻的二層小樓，連綿鋪開，數不勝數。
小樓還有獨屬的院落，裡面種植了花草，蝶舞蜂飛鳥語花香，當是隱居室外的一大妙處。
裡面穿行的弟子不少，見方天宇行來紛紛行禮。
方天宇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繁文縟節，急切的問道：「安師兄可在住處？」
「稟師兄，我先前看到安師兄從靈地回來了，並沒有離開。」
方天宇忙拉著洪樂巴趕了過去。閑的沒事的內門弟子早就注意到洪樂巴的情況了，紛紛跟在後面前去看熱鬧。
方天宇來到安瑞的小樓前，扯開嗓子喊道：「安師兄，快快出來，洪師弟出事了。」
安瑞出現在了二樓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一縱身跳出了院子。
他看了看洪樂巴，問向方天宇，「怎麼回事？」
「我查談過了，是食葯過量，可洪師弟予以否認。」方天宇道。
安瑞不等洪樂巴反駁，抓住了他的手腕，真元踱進去，迅速的檢查了一通，疾聲質問道：「你服用了什麼眼藥？」
「我沒有啊！」洪樂巴哪知道眼藥的事情。
安瑞壓下怒氣，語氣生冷的說道：「你的確是眼藥過量，這毋容置疑。你服用了什麼眼藥，說來聽聽，我看能不能配出丹藥，給你化解掉眼藥的藥性。」
洪樂巴撲通一聲跪下了，「安師兄，我真沒有服用眼藥啊。之前我跟雲翼過了兩招，隨後就眼疼，哪有時間服……我知道了，指定是雲翼這小畜生給我用毒了。」
他終於醒悟過來了。
安瑞無語的說道：「你根本沒中毒，就是服用補藥過量了。雲翼可曾讓你服用丹藥？」
「他敢？！」洪樂巴叫囂道。
圍觀的內門弟子看他那模樣，只覺的好笑。你都成這樣了，還耍威風呢？
方天宇拍拍他肩膀，「洪師弟，你甭跪著了，趕緊起來吧。你不給我們明說服用了何種眼藥，我們也不敢給你配藥啊。若是別處倒也無礙，你傷的可是雙眼。不及時救治，真容易致盲啊。」
洪樂巴忙站起來，哭喪著臉說道：「可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安瑞懶的搭理他了，看向方天宇道：「你查驗時，甄別出了幾種藥草？」
「八種，都是普通藥草，還有兩種野草，遍地都是。」方天宇門清的說完，又補充道：「關鍵是煉製工藝啊。藥草吸收了多少分量的外在能量，無從查起。」
安瑞瞪了洪樂巴一眼。自己服用了什麼葯都不清楚，還有臉求救，真是活該遭罪。
他遲疑了一下，對洪樂巴講，「你用真元包裹雙目，把藥性解析一下，我們給你配藥。」
洪樂巴忙照做，臨到中途，突然驚叫道：「兩位師兄，先前我跟雲翼過招時，他只拍了一掌就溜溜的逃跑了。還揚言讓我好好的想想，讓我做出明智的選擇。」
安瑞跟方天宇對視一眼，確認道：「雲翼拍了一掌，沒其他動作？」
「沒有！」洪樂巴很確信。
「沒讓你服用藥粉，藥劑或者煙霧？」
「沒有，只是一巴掌拍在了我的界域上。」洪樂巴回想著先前的交手，猛的驚叫道：「當時，我似乎感覺到真元中多了點東西。但沒有害處，也就沒當回事。」
安瑞和方天宇的雙眼乍然亮了，同時驚呼道：「好手段啊！」
「師兄，是不是雲翼這王八蛋對我下毒手了，是不是他？」洪樂巴隱約明白怎麼回事了，憤恨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恐。
安瑞沒搭理他，臉上帶笑，指著一位師弟道：「去把雲翼師弟請過來。」
「師兄，雲翼住在哪啊？」
「這王八蛋住在無陽澗。」洪樂巴說道。
方天宇看他一眼，提醒道：「洪師弟留點口德吧，雲翼要傷你性命，也就是動念之間。」
洪樂巴咧咧嘴，不敢多說了。
無陽澗中，雲翼回想著先前的交手，不住的搖頭。在對洪樂巴動手之時，對方有很明顯的微弱抵抗，這明顯是漏洞。
若是遇上更強之人，一定會發現自己的陰招，該怎樣彌補呢？
他盯著空竹沉思起來。
空竹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倍感不舒服的問道：「雲師兄，你看什麼呢？」
雲翼下意識的問道：「若是有人對你動手，怎樣才不讓你察覺呢？」
「哈哈，怎麼可能呢？」空竹笑了起來，「除非天地或者我想自殘，別人甭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我。當然，高手指定能近身，但我一定有所感應，只是發現早晚的事。」
「天地或自殘？」雲翼回想著這兩個因素，猛然瞪大眼，突然明白了，所以也笑了起來。
「這樣啊。」他心情舒暢的想通了。掌控天地，他沒那本事。可掌控別人的真元，卻是簡單，無非挨頓揍嘛。
思維方向的差異，讓空竹很憋屈，他不知道雲翼又有了什麼感悟。
剛想問問，無陽澗所在的山谷你內傳來詢問聲，「雲翼師弟是在此處吧？」
雲翼和空竹看過去，就見到了一位胸前戴著三葉的內門弟子。
他倆困惑的迎上去，「拜見師兄。」
雲翼續道：「不知師兄找我所為何事？」
「安師兄請你去內門。」三葉弟子道。
雲翼看了空竹一眼，有些不解，追問道：「具體何事？」
「洪樂巴的情況很不妙，安師兄想讓你給看看。」
空竹驚訝的看向雲翼，「那王八蛋真出事了？」
雲翼搖著頭，對三葉弟子講，「能讓空竹師弟一塊嗎？他可是要參加內門考核的？」
三葉弟子遲疑了一下，「那一塊來吧。」
空竹還真沒去過內門，有些躍躍欲試。在趕過去的路上，他一直給雲翼使眼色，探尋洪樂巴的事情。
雲翼直搖頭。
第一次走進天塹林，空竹有些緊張。這地方可是外門弟子的禁地，敢於亂闖，極有可能會被亂刀分屍。
雲翼卻是淡定的多，四處亂看。他發現，天塹林是有陣法的，似乎威力還不弱。若是不走正路，躲進樹林中，定會受到陣法的攻擊。一般人應該扛不住。
穿過長長的林蔭道，兩人的眼前豁然開朗。
看著那片別緻的小樓，雲翼直眼饞，心裡變的很不平衡。憑啥外門弟子住破爛的木屋，這裡住小樓啊？待遇差別太大了吧？
空竹連連搖頭，還感慨一聲，「等級差別無處不在啊。」
三葉弟子扭頭看他一眼，「所以啊，努力修鍊吧。只要實力強了，別說小樓了，洞天福地也想有就有。」
空竹難得的臉紅了，不知是激動，還是引爆了鬥志。
雲翼再次見到了洪樂巴。洪監事的處境有些不妙，雙眼已經紅腫的像是柿子了。
眼淚也不流了，全部堆在了眼上，成了一團小米似的粘稠物。乍看，很噁心人。
一看他那模樣，雲翼跟空竹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倆這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讓在場的內門弟子一陣面面相覷。外門弟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血無情了？
安瑞等他倆笑夠了，沖雲翼說道：「洪監事的眼疾已持續多時，再不救治恐有致盲之危，雲師弟不妨放下私怨，暫解他的痛楚。」
雲翼點頭，「師弟照辦即是。」
他上前，走近洪樂巴，緩緩抬手。
洪樂巴雖目不視物，但實力猶在，察覺到有人靠近，已然猜到是雲翼了，下意識的推出一掌，「你這王八蛋滾遠點。」
雲翼毫不猶豫的接了這一掌，腳下踉蹌兩步，原地遲疑片刻，又走上前，一掌拍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