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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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雲翼突然喊道。他也不再勉強，很舒服的躺在了地上。


  圍觀之人聽到那簡短的兩個字，有人嘆息一聲。


  這雲九終究還是太過年輕啊，有了今日的教訓，總算是成熟了，能審時度勢的認錯，也是一種境界提升啊。


  有人卻是譏笑起來。


  「早就知道這小子不自量力，現在知道自己錯了，想道歉，恐怕晚了。」


  「我先前真以為他是膽大包天，不怕生死呢。現在看，也就是故作清高，死要面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小子終於明白這個道理了。」


  「他也就是拖延時間，想苟活片刻，最終還是難逃身死。」


  「……」


  雲翼僅僅說了兩個字，就引起了眾人的一番猜議。萬長法冷冷的看著，無語的搖搖頭。這雲九經此一事，也算是揚名立萬，不虛此生了。


  在他彌留之際，且聽聽他的遺言吧。


  「有話說吧，我聽著呢。」萬長法很是大度，大有前輩縱容晚輩之意。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能扛過我的連番狙擊？這宗與尊到底有何差異？」雲翼終還是放不下最後的執念。


  聽到這個問題，萬長法眯了眯眼。他不想說，尤其是面對無數的外人。


  那些圍觀之人卻是一陣錯愕。這小子就要死了，居然還惦記這事？不得不說，他能有今日之成績，絕非偶然啊。


  緊隨著，他們立起了耳朵，想聽聽萬長法怎麼解答，能正面聽到高手的點撥，這種機會可不多得。


  萬長法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了：「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話落，周圍瞬時變的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宗與尊是修行中的分水嶺，兩者之間是天與地的差別。前者主物態攻擊，儘是實體。後者卻需要自己的『道』了，也就是天地規則。」


  「規則大於世間的萬物，卻以萬物為依託。你想戰勝我，用的卻是實體，實體能打破規則？」


  場間只有萬長法的聲音。說到最後，他看向雲翼：「你可死心？」


  雲翼沒有回答，躺在那反覆回味著。這番解答，他之前從《宗與尊》這本書上看過，卻不明其意。現在也是兩眼摸黑，找不到自己的『道』。


  恐怕也不用找了，他聽到了腳步聲。


  萬長法緩緩的邁步，向雲翼走去。是時候，了結此人的性命了。


  就要死了？雲翼反而釋然了。不再去想修行的事情。


  他想到了爸媽，想到了那場洪水，數百萬的人相繼的死了。他們極力掙扎想活下來，可面對天地之威，是那樣的渺小和不堪。


  他想到了小妹，想到了那個可愛的丫頭。她到底是生是死呢？這一世恐怕沒機會見到她了。哥哥也要死了，也許咱們一家能夠團聚了。


  死亡，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雲翼只希望，自己若有來世，做個孝子守在爸媽身邊，永遠不離開。


  這個世界永別了！


  雲翼在心中做出最後的道別，閉上了雙眼，像是認命了。


  他的識念毫不猶豫的分成了兩股，一股進了靈府，一股進了氣海。經脈中，有一股莫名消極的氣息左右衝撞，這應該是萬長法施放的氣勁吧？

  要死了，決不能夠讓這些雜碎留在自己體內。


  雲翼很固執的想著，帶著毀滅一切的想法，引爆了身上所有的靈氣，向著經脈內衝去。


  萬長法來到了他的身邊，抬起了手臂，重重拍下。


  圍觀之人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避過了身子。已經到這一步了，雲九沒有任何僥倖了。他終究是難逃此劫啊，這就是年輕衝動的後果。


  「慢著！」


  碧落湖的門徒中，突然站出了一名女子。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瞪圓了雙眼，怎麼回事？碧落湖的人要為雲九求情？不僅他們吃驚，就連碧落湖的門徒也是嚇了一跳。


  這蕭雅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當著二長老的面，說出這話，這是不要命了。


  「蕭雅，回來。」五長老，蕭雅的師傅喊上了。


  蕭雅沒理會，徑直上前走了兩步，瞪著萬長法：「臭老頭，你有本事先打死我。」


  「什麼？」無論是外人，還是碧落湖的人，全都驚呆了。


  臭老頭？！這蕭雅瘋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她不僅罵了二長老，還出言維護這雲九。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這……有點亂啊。


  圍觀之人展開想象，紛紛的猜測起來。他們感覺今天來對了，太對了，居然還有這種橋段。這是郎情妾意啊？還是單純的凰死鳳鳴啊？


  萬長法停下手，扭頭朝蕭雅看去。看著那倔強，清麗的面孔，他雙眼中冷光連連。


  這女子應該是宋雲卿的弟子，好，很好！

  想罷，他再次抬起手。此刻他的殺心之重，更勝往昔，再沒有轉圜餘地，只為把雲九斃於掌下。為了此舉，他已經被人三番兩次的阻撓了，這也動了他的心火。不滅雲九此賊，難消他心頭之恨。


  就在他的手掌臨近雲翼的頭頂時，一股灰色的氣息猛然冒了出來，像是雲團般把手掌托住了。


  「咦？」萬長法手上一頓，趕忙抬起。而怪狀陡生！


  灰色雲團中瞬間湧出一股吸力，將他的真元吸了進去。恰在此時，雲翼睜開了眼，表情痛楚，眼神中帶著迷茫。


  看著這表情，萬長法心念一動，果斷的催動了自己的真元，毫不憐惜的持續送入。意圖將雲翼活活撐死。


  而那雲團卻像是黑洞般，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一看此狀，萬長法嚇了一跳，這是什麼邪功，居然如此詭異？他吃不準了，急忙罷手。但灰色雲團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吸力不減反增，將他的手掌牢牢的吸在了頭皮上。


  股股渾厚真元，像是不要錢似的，輸送進了雲翼的體內。


  這……萬長法驚恐了，毫不遲疑的揮起左手，意欲斬下雲翼的頭顱。


  這時，雲翼抬起了手臂，把他的左手緊緊抓住了。兩手一碰，萬長法全身顫抖起來。片刻后，他那蒼老的容顏，已經滿是皺紋，眼神空洞，幾近油盡燈枯。


  啪！他的手掌被頭頂彈開了。


  雲翼迷糊的看看他，鬆開了手。萬長法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獃滯像是丟了魂魄。


  「二長老？」


  「師傅？」


  碧落湖的門徒沖了上去。


  圍觀的眾人滿臉困惑的看看雲翼，再看看萬長法，始終沒弄明白，這到底出了什麼意外，怎麼突然間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雲翼沒有理會他人的紛擾，捂著胸口咳嗽兩聲，盤膝坐起，識念沉入了氣海和靈府。


  直到此刻，他也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一點：生死間，心存毀滅……然後靈氣倒灌。氣海和靈府像是餓極了的野獸，瘋狂的吸收著外界的一切可用之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翼比外人都要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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