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萬符錄》
回去的路上，雲翼一直催動著陰陽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生怕有妖獸突然竄出來。
可直到他進入肋骨山，也沒有任何意外，倒顯得他小題大做了。
「嘿，還真是奇了怪了。」雲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緣由。只是讓他再重走一遭，他是絕對不幹了。之前被追趕，他嚇得幾乎脫力，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冷風一吹，他的衣服頓時凍成了冰疙瘩。一走路，嘩啦嘩啦的響，像是堅硬的鎧甲。
眼見著危險盡去，就要到家門口了，他不假思索的就要撤掉陰陽眼。陰陽眼雖好，卻也需要真元催動的。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陰眼』中，他看到了神奇的及其古怪的事情。一股股波紋狀的能量，向著脖頸處聚集。再之後驟然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再接著，又有能量彙集過來，再次消失。這些能量源自四面八方，像是無窮無盡。
到底怎麼回事？雲翼心下困惑著，扯了扯領口，他看到了那枚黑色珠子，正釋放著淡淡的熒光。所有聚集的莫名能量，都被它吞噬了。吞噬的動作，始終沒有停下來，不止不休。
「是它？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這些聚集的能量又是什麼？」雲翼抓起那枚珠子，再次端詳了一番。黑色珠子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一絲的變化。
唯一的不同是它吞噬時，會釋放出熒光。
怪了！雲翼徹底懵了。這珠子是清虛道長送給他的，他佩戴了四五年了，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他一直當做念想，誰知今日卻搞出了看不懂的動靜。
雲翼搖搖頭，心說算了，回去再研究吧。
他回到宅院時，東方已經現出了曙光。天，馬上就要亮了。
他親自燒了一鍋開水，除去衣褲，舒服的洗起了熱水澡。坐在桶內，他再次拿出了那枚黑色珠子。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像是之前看到的是幻覺。
雲翼回想了一下細節，猛然記起。要看到變化，必須用陰陽眼。他趕忙照做。變化再次顯現。陰眼中，黑色珠子還在吞噬著，只是莫名能量很少很少，一綹一綹的，幾乎不成氣候。
雲翼撓撓眉心，感覺還是看不懂。算了，不研究了，他直接放棄了。等他爬出木桶，卻感覺全身酸痛，耳鳴眼花，明顯是精疲力竭的後遺症。
「可要了老命了。」雲翼很是艱難的爬上了床，一閉眼呼呼的睡著了。
等他醒來，全身仍舊酸痛無比，卻比之前好多了。他一翻手，拿出了那本《萬符錄》。
看著封面上的那字跡，雲翼感覺有些眼花。這三字好像有些講究，漂亮說不上來，但卻帶著一股意味，很大氣，很恢弘，似乎蘊含著某種情緒。像是在訴說，又像是在吶喊。
不是吧？
雲翼也感覺莫名其妙，不就是三個字嘛，咋就影響了自己的思緒？
他直接翻開。扉頁，文字不多，卻是真正的漂亮，很是賞心悅目。
「符，天地的語言，大道的影像。美，不勝收；妙，不可言。」
僅看這一句話，雲翼感覺這《萬符錄》的作者很會吹牛*逼啊。符，他見過不少。他師父清虛道長可是會寫符的，那些符全部丑不拉幾，不堪入目啊。
哪裡有『美妙』一說。雲翼耐著性子看下去。下一句：「符，釋大道，亦顯萬靈。通，則解萬理；明，則達天際。」
雲翼撇撇嘴，這傢伙真是越吹越沒邊了。符，不就是拿著毛筆沾點藥草，沾點磷粉嗎，還通天際呢，咋不說入幽冥地府？
雲翼原以為這是一本神書呢，能夠提高修為。可現在，兩句話就看出來了，這書很可能是野史散記，打發時間用的。恰好，雲翼現在全身酸痛，需要休養，拿他消磨功夫正合適。
隨意看了看作者，源道人？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翻開扉頁，看第一章，雲翼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章全是文字，甚至密密麻麻的，最重要的是文字非常非常小，針鼻大嗎？這些文字就這麼大。
「哎喲，我草！」雲翼哀嚎一聲，這『源道人』到底多窮啊，真買不起紙張嗎，怎麼寫這麼小的字，這是坑誰啊？
即便雲翼有陰陽眼，也差點看暈了。看這書，簡直就是折磨人啊，別說消磨時間了，看一眼就害困。
雲翼催動陰陽眼，瞪著那些文字，終於知道寫的啥了。這一看，他怔住了。
「符，釋道之萬法之一也。與修者手足不無二至。修者手足可為之行，符盡可。修符之道，當先修念。念足，符可成。世俗皆謂念為先天，不可易也。本道卻言之否。念，與府與海，皆有變數。」
僅僅第一句話，就讓雲翼收起了輕視之心。念，必然是識海了。識海能夠擴張，能夠改造，已經不是傳說。武家的煉神術就能做到。
這源道人這麼講，想來是知道修鍊識海的法門了。
雲翼很鄭重的繼續觀看。
「念，始於魂靈，天地締造，與先靈，與域地，與節時，與母府，與情紋，與木碩，關係甚篤……」第二句沒看完，雲翼懵了，這說的啥呀，這些稱呼都代表了什麼，咋就看不懂啊。能不能說點簡單的。
雲翼仔細的看了好幾遍，也沒看明白，乾脆跳過。
「……先言確為難事，卻非無解。念，可予此下幾法，首，念定念，框之。再，罅隙疏之，決堤而行。次，依序而行。末，可霧，可液，亦可晶。」
雲翼斟酌了許久，目瞪口呆的只想罵娘。草，這是啥玩意。
雲翼的確是看明白了，非常明白。這修鍊識海的法子，跟自己擴張氣海，拓寬靈府的辦法一模一樣，毫無二致。可是，氣海是什麼？
那是修行之人的根本，跟氣海、靈府完全不一樣啊。用念力壓縮識海，只有傻*逼才會幹。識海稍稍受挫，人就完了，最少也是傻子，痴獃，嚴重點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
雲翼現在明白了。怪不得這個『源道人』會死在高級妖獸的領地呢，這傢伙就是他娘*的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天下絕對沒有第二個這麼瘋狂的。
「滾你媽*的吧！」雲翼可不敢看了，一甩手，直接把《萬符錄》給扔到了牆角。
哼哧哼哧的怒了好一會，雲翼抬眼看了看《萬符錄》，起身把它撿了回來。此時，他氣也消了，禁不住好奇心，還想看看後面說點啥。
有關修鍊識海的部分，雲翼直接略過了。在第一章的最後面，是說符的。
書上寫道：「符，念為筆，靈為墨，道為形，至此基可成……」
還沒看完制符的整個過程，雲翼就感覺不對勁了。這過程不嚴謹啊。有筆有墨有形，紙呢？難道用空氣做紙張，那跟直接施法有啥區別？
靈修，不就是用念力做筆，靈氣做墨，感悟的規則做依託嗎？
不對，這源道人有些胡說八道了。
雲翼壓下心中的不平，繼續閱讀：「符，分三段。首，可見之形，筆墨紙張可觀之。次，半隱之形，筆墨也可觀之，紙為萬物。末，無形之物。」
「首段，世俗之筆墨，漸徐之，貴重之筆墨，諸如妖獸之精血，靈砂等物。再徐之，無雙之物，諸如天機水，冬夏液等物。」
「次段，天地之靈氣可為墨，亦可為紙。」
「末段，規則也，動念可為，潛意而行。」
雲翼反覆回味著這話，倒是品出了一點味道。看來之前自己是誤會了，這源道人並不是胡扯，只是他的眼界有點高，要求也比較嚴。
制符，一上來就不用紙，一般人還真是玩不了，也做不到。
好吧，我向你道歉吧！甭管源道人是不是泉下有知，雲翼自認錯了，也能做到知錯就改。
他把第一章的制符部分，慢慢的看了一遍，感覺不是很難。這才翻到第二章。這一看，雲翼滿臉驚喜。
好東西啊！的確是好東西，第二章出現了具體的符名，不過只是從最簡單的開始的。
「符，可分九等。又分五系。九等之名為：士，師，大師，宗，尊，聖，王，皇，帝。五系之名為：金，木，水，土，電。」
看著這些稱呼，雲翼笑了起來，這不是跟靈修和武修的等級一樣嗎？只是，五系中咋沒有火呢？難道符修也忌諱火的存在？
雲翼想不明白。好在《萬符錄》接下來做了解釋：「修符可無火，火勝於五系，無處不在也。念可易馭之。」
雲翼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雲翼曾經看過《駁神論》，莫鑫程曾經講，火為萬靈存生之表徵。後來，雲翼跟七師兄吳道子探討時，吳道子也曾說，火，的確不屬於五行。
火是所有天地靈氣燃燒未盡之時的混合體。已經不屬於單一的元素了。
源道人對五行的認知，引起了雲翼的共鳴。他不似先前那麼抵觸了，很有興緻的繼續參閱。只是，他沒再詳細閱讀，而是隨手翻了翻。
《萬符錄》很厚，足有數百張。那紙張也不知是何物，很堅韌。它的內容，是根據五系排列的，先講述金、木、水、土、電單一元素的符紙繪製。這部分佔據了整本書的三分之二的篇幅。
各種靈符都有涉獵，很是詳盡。
後面的部分，是五系混合的靈符，各種組合，各種排列。紙張上繪製的靈符樣式相當繁雜。
雲翼只是粗略翻閱了一下，就已經搞的頭昏腦漲，眼前滿是重影了。
雲翼搖搖頭，喃喃道：「慢慢的來吧，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啊。」
他把《萬符錄》放在一邊，醒了醒腦，猛然記起了一件事。我到昆岐山脈幹啥來著？
直到此時，雲翼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他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都是那些該死的蟲子害的。」
雲翼上了一趟山，差點把小命丟了，結果正事沒辦成，靈氣還消耗了七七八八，就撿了一本書，不知道是賠了還是賺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雲翼看了一下窗子，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陶書婷的聲音傳了進來：「雲公子在嗎，我是陶書婷。」
雲翼也沒起身，回道：「是陶姑娘啊，有事講吧。」
門外，陶書婷蹙起秀眉，有些氣惱。這雲公子也太高傲了，居然也不開門。但她還是講明了來意：「雲公子，我給你打聽了一下。碧落湖最近在招募客卿，您有沒有意向啊？」
「客卿？」雲翼一愣，不由的笑了起來。草，我怎麼忘了這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