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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九走了

  天耀台下,雲翼醒了過來。


  一名白衣教士冷著臉告誡道:「你最好立刻離開,不然,我們會立刻動手,將你革殺。」


  雲翼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此刻,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師兄和師姐的仇也算是報了,再呆在這也沒什麼意思了。走就走吧。


  他回了客棧,留了一封書信,出了客棧進了賭坊,領了賭資,雇了架馬車,趕回了草堂。


  雲翼是離開了,但他在天耀台鬧出的動靜並沒有止歇。


  始源神殿當場作出聲明:「已經將雲翼驅逐,並划入黑名單,此後,無論任何賽事,都禁止他參加。」


  這份聲明,瞬間引來了各種非議。謾罵者有之,聲討者有之,譴責者也不乏其人。但更多的人是困惑,雲翼區區一枚靈師,與靈宗有天塹般的差距,他是怎麼取勝的?

  作為受害方,盪雲劍閣,紅梅庄,影子門沒有表態。只因為岳海濤,藍雪娟和那名刺客還沒有醒來。


  治癒系教士還在緊張的進行救治,臨近傍晚,秋霞漸落時,三名受害人相繼的醒了。


  他們睜開眼,神色萎頓,虛弱的問了一句話:「我怎麼了?」直到此時,他們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落敗的。


  事後,受害三人回想了一下比賽過程,驚恐的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受到了識念攻擊?

  這怎麼可能呢?雲翼才靈師修為啊,他的識念怎麼可能那麼渾厚?即便是偷襲,也不可能成功啊,他到底是怎麼修鍊的?

  漫說他們不相信,草堂的諸位師兄、師姐在得知這個結論后,也是怔住了。


  吳道子咳嗽了一聲,解釋道:「不是不可能,而是一定會這樣。雲師弟既是『五系』靈修,又是武修,全天下有第二個這樣的人嗎?」


  眾人直搖頭。雲翼這樣的奇葩,舉世罕見。也就出在草堂這種小地方,其他大門派絕不可能讓門徒如此胡鬧的。


  「別忘了,雲師弟一旦修鍊,可是五系齊頭並進,還不能有一絲差池啊。他錘鍊識念的時間,比正常人高出了五倍。一日如此,一月如此,大半年會如何?


  「他的識念跟靈宗低階不相上下,有什麼奇怪的?關鍵是,他還是偷襲,岳海濤他們斷然想不到,雲師弟會用此招,能用出此招。」吳道子言辭切切的分析道。


  草堂等人沉默無聲。認同了這種解釋,但還是驚的不輕。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師弟,卻已經達到了這種高度,讓人汗顏啊。


  離開多日,草堂內仍如往昔般平靜。這裡沒有喧鬧,沒有爭吵,只有廚房內洗菜、切菜的聲音。


  雲翼回了房間,卻沒有修行,而是考慮著接下來的事情。


  天耀台的戰績,並沒有讓他沾沾自喜。他明白,那是對方有輕視之心,也有突襲的因素。修行不能取巧,該按部就班的,還得一步一步的來。


  他來到京城的本意,是想藉助同窗的家族背景,找尋一下失散的妹妹。他已經做到了,可結果不如人意。妹妹還是沒有找到,甚至不知是死是活。


  眼下,他已不再考慮這件事情。金秋大會,他參加了,也出場了,很是清楚的感覺到了與他人的差距。


  差距很大,幾若鴻溝。雲翼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超越,卻知道,很困難。自己進步的同時,別人也在提升。


  他只得把突破的方向定在自己身上,不去考慮其他人。


  氣海內,有十八個周天的靈氣儲量,隨時可以突破到武師。靈府內,有五系靈根,靈氣的總和才六個周天,均攤開,每一系都很弱。這樣的實力很悲催。


  「唉!先從靈府下手吧。」雲翼嘆著氣,暗自盤算。


  眼下時節已是深秋,空氣中有了寒意,陽光已不再熾熱。


  雲翼除了吃喝拉撒,已經不再理會其他事情。外界的紛擾與他無關。時間飛逝,二十天匆匆而過。


  莫賢一行九人回來了,大家各個興高采烈,好像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雲翼出門相迎,草堂再度恢復熱鬧。但熱烈氣氛中,寒風呼嘯而起,要入冬了。


  莫賢他們在金秋大會上,的確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七師兄吳道子進了前三十強。大師兄莫賢,二師姐柳竹霜,三師兄韋淼雖然中途受傷,可底蘊猶在,稍稍治療後跟四師姐穆雅欣,五師兄韓磊,六師姐周敏,一同殺進了前六十。


  就連受傷的秦玉蓉,在神殿教士的治癒下,也拼了個七十二的名次。


  在彙報成果的時候,大家下意識的看了雲翼一眼。大家都知道,若是小師弟沒被驅逐,要走到哪一步,真是難以預料。直到此刻,回想著雲翼在場上的表現,大家還有些心有餘悸。


  這小師弟瘋起來還真是夠可怕的。


  此次大會,草堂收穫頗豐,不僅揚了名,還以己身做了宣傳。潛在的收穫,更加大了。大家不僅與同層次的高手較量過,磨練了技能,還收穫了豐富的戰鬥經驗。


  此次,大家很是開了眼界,相信對以後的修行有頗大的助益。


  吳道子甚至預言:「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草堂不會再平靜。絕對有人上門討教,估計也會有新生來訪,試圖加入。」


  大家對此欣喜不已。


  草堂要擴大規模了,這是莫賢八人一直極力爭取的,也是最願意看到的。


  在草堂舉辦的慶功宴上,莫賢問了一個,大家感興趣的話題:「大家為什麼修行?」


  吳道子端著茶杯最先發言:「我就想知道天的盡頭在哪?世間萬物萬靈為什麼存在?」


  七師兄的這番話,雲翼曾聽過。這的確是世間最難的問題,非天機不可解。


  「我嘛……」二師姐柳竹霜呵呵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想讓家族左右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


  「姐姐,你看中誰了?」雲朵兩眼放光,好奇的不得了。


  「臭丫頭!」柳竹霜狠狠的瞪她一眼。


  「我跟二師姐差不多,也不想被家族擺布。我就想有自己的思想,所以我要有實力。」穆雅欣說道。


  這話好像說進了女孩子的心坎,六師姐周敏,八師姐秦玉蓉,點頭附議。


  「你們呢?」柳竹霜看著莫賢等男生。


  「我是習慣使然,也算是家族傳承。」莫賢有些羞愧:「我的祖輩很幸運的都有靈根,都在修行。我從小耳睹目染,很是理所應當的進行下去了。」


  「我?」三師兄韋淼想了想,說道:「我家門前有條大河,我小時候就發下宏願,想夏天滑冰。也幸虧,我是水系……這宏願有可能實現。」


  居然為了這麼個原因?眾人轟然而笑。


  「我就簡單了。」韓磊很憨厚的笑著:「大家都說修行者很了不起,能為家裡征名利。我既然有靈根,自然不能浪費。我想出名,想讓爹娘過好日子。」


  「孝子啊,其心可嘉。」莫賢讚賞道。


  「雲翼,你呢?」大家紛紛側目。


  雲翼笑著搖頭:「我的目的可不單純。我起初是想藉助大家的家族力量,找尋小妹。」


  「這倒不算什麼。」莫賢很不在意,但卻很不解:「你進了草堂后,這個就不是問題了。師兄妹有困難,自然會援手。只是,你修行很刻苦啊,總有個原因吧。」


  雲翼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四處走走。可我怕命太短,路太遠,半道上,被人殺了。所以,我必須有實力傍身。」


  「呃?」眾人錯愕過後,又是一陣大笑。


  「命太短,路太遠?」吳道子回味著這話,感慨道:「總結的很到位。修行的路的確太長,也太遠。沒有足夠的壽命,想見到心想的風景,的確不現實。」


  「師弟這句總結,像是修行的總綱吧。」二師姐調侃道。


  眾人想了想,默默點頭認可。


  金秋大會之後,草堂果然變的熱鬧了。


  有人互相較量切磋,消化這次的收穫。有人站在門口,迎接應接不暇的挑戰。有人做著登記,有新生自告奮勇的登門了。


  草堂的房間有些不夠用了。


  深秋的某一天,雲翼把雲朵叫到了身前:「丫頭,我要出去走走,你在草堂里要好好獃著。不要亂跑。」


  「你幹嘛去?」雲翼突然要出行,雲朵有些不舍。


  雲翼舉目看著紙窗,說道:「去四處看看,提高一下實力。」


  「在草堂不是更好嗎?大家還能比武切磋。」草堂內的人越來越多,要修行也不一定非去外面。雲朵很不解雲翼的想法。


  雲翼搖搖頭:「我性子野,在一個地方待不住。心情自然也不好了。」


  「這樣啊。」雲朵想了想,說道:「那好吧。等過段時間,我也該回老家了。」


  「嗯,那路上小心。」雲翼叮囑道。


  雲朵的心情有些不好,她不舍的看著雲翼:「等你有時間了,一定要去吉州城的雲家看看我。」


  「吉州城?雲家?」雲翼心下一緊,不由激動起來:「雲家的老太爺可是雲奕鵬,主母是沈氏,閨名香蘭?」


  「你怎麼知道?」雲朵下意識的警惕起來:「祖母的名諱,沒有多少人知道的。」


  雲翼咬咬嘴唇,親切的看著雲朵:「我是雲澤的長子,應該是你的堂兄。」


  「你……」雲朵攥著小拳頭,狠狠的錘打著雲翼的肩膀:「你這沒用的,你咋不早說。二伯還好嗎?」她已經滿臉淚水。


  雲翼抹抹眼角:「我爹娘四年前就死了,我親手埋的。丫頭,你是三叔的閨女?」


  雲朵點頭。


  雲翼皺起眉頭:「那你們被追殺的時候,咋沒回家?」


  「不能回家。」雲朵搖頭:「我爹說了,一旦回去就會連累整個家族,更不能去投靠親戚。他說,那把靈器,被世人不容。」


  「果真是這樣。」噬魂刃的可怕,雲翼早有耳聞。此刻,親耳聽到,他還是一陣心痛。一把靈器,就斷送了三叔的性命,到底值還是不值?

  雲翼和雲朵是堂兄妹的消息,很快在草堂傳開。莫賢等人相繼前來道賀。


  新招收的九名新生,遠遠的看著那對兄妹,有些好奇,也有些困惑。聽說那位九師兄很是怪異,擁有五種靈根。可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麼出奇的。


  冬風漸緊,寒意欲濃,在冬雪未降,四野焦黃,枯葉亂飛時,雲翼向草堂眾人提出了辭行。


  「師弟,你這是要去哪?」莫賢心知雲翼辭意已決,也沒挽留,擔憂的問起了他的去處。


  「到西部走走吧,從未去過。」雲翼回道。他的確是沒有確定的方案,想走到哪算哪。


  「也好!」大家都知曉雲翼為啥修行。他說出去走走,自然是為了心意平和。


  「記得回來,大家會想你的。」


  「路上可要多當心。」


  「……」


  眾人很是不舍,絮絮叨叨一陣叮囑。


  雲翼鄭重的施了一禮,背著包袱離開了草堂。他沒有帶四靈塔,留給了雲朵。


  雲翼已經十五歲,家中雙親已故,小妹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他欲遠行很隨意。


  草堂眾人看著遠去的少年,有些不舍,有些感傷。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單薄。


  冬季的冷艷陽光照在雲翼身上,在地上印下了一道陰影,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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