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迫不得已的化妝術
教室裏，崽崽們看著夫子將美美帶走，一下子就炸鍋了。
上課時間門口有禁製，出不去。
他們被關在裏麵，隻能貼在門上，眼巴巴地看向廚房。
薯米：“上次夫子帶著小甲離開，小甲就結妖丹了，這次該不會是想讓美美也結妖丹吧……”
“不會，美美這麽弱，連水都不敢碰……”善善說完後，想了想，又擔憂起來，“不會是想試試看吧？”
小丁：“汪汪！”為什麽要去廚房啊，夫子要將美美吃掉嗎？
崽崽們看了看小丁，突然驚恐地看向美美。
星野：“這麽點塞牙縫都不夠~如果是我的話，我選擇吃掉小丁！狗肉火鍋！”
“汪汪汪！”
善善：“不許打架啦，快點練功！”
……
廚房裏。
各種器具冒著煙，香味混雜。
水晶也算礦石之一，而且恰好在上次大妖精的溶洞裏就有。
趙溪想取來幾塊，找土小仙童做了透明的試管和燒杯，一會兒煮這個，一會兒煮那個，再將他們調配起來。
她打算做個香薰。
不一定非要是蠟燭，哪怕用鍋蒸醋，隻要那醋有效果，也是可以的。
雖然臨澈說妖獸進行心魔試煉的時候，別人愛莫能助，可他又鼓勵崽崽們多去看望小甲，跟他說話。
在夢境間隙或許能聽見別人的呼喊聲，房間內充裕的靈氣也能幫助他維持狀態。
趙溪想於是想到了以前她去做心理谘詢的時候，聞到香薰會覺得心情舒暢。
心魔試煉和夢境很像，可能會麵臨過去重重回憶。
如果她做的食物能提煉出靈氣，那她做出來的香薰或許也是有用的。
就算不能增加靈氣，說不定也能讓人心情變好，早點走出噩夢。
幸虧趙溪想會分子料理，又自學了很多化學知識，不然現在恐怕已經手忙腳亂了。
又根據直覺調製出了十幾種香味。
她挨個封在燒杯裏，等涼了之後，過一會兒一起拿去給大家聞。
腳步聲出現在門口。
趙溪想抽空回頭看了一眼。
臨澈站在那兒，托腮打量著她廚房裏的燒杯燒瓶。
趙溪想：“有何貴幹？”
臨澈：“我遇到了麻煩。”
趙溪想好奇，不免揶揄：“夫子居然也會有麻煩？”
臨澈從衣袖中將再次被嚇呆了的美美拿了出來，“這個小丫頭身上黏著油墨。想來你長時間和油脂打交道，或許有能幫她清理幹淨的辦法。”
居然是油墨？
其實趙溪想以前就發現了。
美美的體型很小，還喜歡吃魚，她的鳥嘴，翅膀，尾巴，腦袋，都跟善善不同。
善善是個根正苗紅的烏鴉精，可是美美就像是烏鴉和翠鳥的混血兒。
不，確切地說，她除了身上是黑色的之外，根本就不像烏鴉，而是一隻翠鳥。
妖獸不能混著住，他們之中是有食物鏈的。
清醒的時候還知道克製，但萬一哪個崽崽夜裏夢遊，將同床的小夥伴吃掉了，那可真是太驚悚了！
所以百獸園一直有分開住的習慣。
以前是一族一個籠子，偶爾也會混幾種無害的種族，現在是一人一個房間。
自從風小仙童給他們重新建了宿舍之後，崽崽們洗澡都是分開的。
就算有小仙童幫忙，趙溪想也不可能每一個崽崽都幫著洗。
而且小鳥隻需要跳進盆裏，自己就會啄羽毛，撲棱水。
羽毛上按說有油脂，漂一下就能洗得很幹淨。
趙溪想從來沒懷疑過美美羽毛的顏色居然是染的。
但自從她來到百獸園以來，確實是從來沒有給美美洗過澡。
她放下手裏的燒杯，取了一點自己做的洗潔精，拿了一把用兔毛做的小軟刷子，找了個小板凳坐在陽光下，很小心地梳理起她的翅膀。
這確實是某種油脂。
用洗潔精慢慢刷，顏色褪了，再放在水裏一漂，整盆水都染黑了。
這個過程耗時許久，臨澈等不及，回教室看崽崽們的訓練進度了。
半晌後。
美美從應激中緩了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逐漸恢複正常顏色的靚麗羽毛，欲哭無淚。
藍色之中有一點點青，羽毛上的顏色漸漸變化。
陽光一照，她美得如同一隻山澗中的小精靈。
“嚶……”
“你幹嘛把自己弄得烏漆墨黑的？”趙溪想用沾著肥皂泡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在洗掉油脂後，她換上了更溫和的皂角，將美美泡在裏麵。
翠鳥身上的顏色特別罕見，自然界中少有這種青色。
趙溪想立刻想到那天臨澈遞給她的那隻點翠步搖。
原來他當時就意有所指。
機緣是個什麽鬼啊？
有事直接說事不行嗎？
她趙溪想連百獸園都無償願意打理起來，當然樂意幫這隻小翠鳥的忙。
更何況那茅秋兒還是打擊了小甲，殺了熊貓的人。
“你難道還擔心我會把你做成點翠不成？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做的，我也不會撿你掉下來的毛。就算我做雞毛撣子，也可以用朱雀的做，後麵堆了好多朱雀毛都用不完。”
“嚶~”
美美哭得很傷心。
趙溪想哄了好一會兒。
臨澈上完課過來了。
幾個崽崽們也跟過來了，想看美美是不是已經結妖丹了。但是夫子隨手布了一個水陣，將他們擋在了外麵。
他們什麽都聽不到了。
廚房後的大樹下。
趙溪想耐著性子：“你放心，他們看不見你，跟園長姐姐說說，你為什麽要將自己塗黑呀？”
“就是因為點翠……”美美委屈地靠在園長姐姐的掌心裏，“我的爹娘和哥哥都被人抓走了。我身體小，他們好不容易把網叨了一個洞，讓我逃了出來。我就一直躲著，不讓人看見。園長姐姐我好害怕哦……”
仙人雖然辟穀，可女修士還是會戴首飾。
又有像茅秋兒這樣的人帶動潮流，全仙界的修士都認為這樣稀罕的首飾很好看。
有的女修其實不喜歡這首飾，更喜歡翡翠珍珠，但男修覺得她們想要，便開始四處搜羅可以用來做首飾的羽毛。
仿品再好看也不如真的。
真品更稀罕更昂貴，也更能體現出他們的心意來。
趙溪想：“不應該啊，你怎麽說也是有靈根的妖獸，難道那種普通的網還能困得住你嗎？”
美美點了點頭，悲傷地說：“我哥哥也有靈根，都結妖丹。可是那天，有人用網將我們全部網住了，他變不回人形了……他們讓我一定一定不能脫下偽裝，無論什麽時候都要黑黑的。”
臨澈趁著她們還在洗羽毛，在旁邊挨個聞著趙溪想做好的香薰，從中挑出了幾個靈氣富裕的放到了一邊。
他聞言插嘴道：“上仙界在萬年前就成立了仙界妖獸保護聯盟，是由鳥族之神發起的。甚至動用過宗門的力量，明令禁止。可時至今日，點翠竟再次流行。”
他再次將那把點翠步搖拿出來，交給趙溪想。
趙溪想接過，輕輕撫摸上麵藍青色的人造花瓣。
這花瓣上的每一根纖毛都是由翠鳥翅膀羽毛製作而成。
看了看首飾，又看了看嚶嚶哭泣的小翠鳥。
趙溪想搖頭表示不理解。
步搖也沒什麽好看的，這死物的顏色總會退卻黯淡。而且茅秋兒出門在外總不會戴褪色的殘次品。
可她覺得，這步搖花瓣上的顏色沒有過度光感，比不上美美自然的羽毛。
就像朱果叢裏偶爾會長出幾個朱果精一樣，作為留鳥，美美和她的族人原本幸福地生活在山林裏，可是自從有人用那樣特製的網捕撈過後，大家東奔西逃，再也沒有安穩的生活了。
趙溪想用軟布給美美擦幹，將她放到太陽下麵曬曬。
“既然你們那聯盟的禁令沒有效力，眼下就隻有一個辦法了。我們可能要出個遠門。”
她對臨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