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一朵巨大滴食人花
臨澈答：“隻是簡單的障眼法，他眼裏的我長得和他記憶中的不同。”
趙溪想：“為什麽？你沒有入魔，為什麽不跟他相認，難道你們之間還有別的事？”
他沒說話，隻顧著自己往前走。
趙溪想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說來聽聽嘛，我保證不告訴星野。”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臨澈麵具下沒有蓋住的下頜。
完美的側臉曲線，下巴上還有一層淡淡的胡渣。
嘖。
真養眼。
就算現在清醒了，也還是覺得水神大人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都說仙人能去掉雜質，改變容貌，神是不是應該比仙更厲害？
偷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那雙深琥珀色的眸子也在注視自己。
趙溪想急忙收回目光，輕咳一聲。
臨澈睥睨她：“你真的想知道？”
“什麽？”剛才在說什麽來著？她隨便點頭，“嗯！”
臨澈：“你如此有興致探聽我和他的過去，為何不探究你自己的？”
不懂。
她有什麽過去好探究的？
她因為性別的關係，被家人從小拋棄在福利院裏。
後來福利院沒資金了，就將年紀稍大一點孩子都趕了出去。
她當時十歲，每天跟著幾個乞丐上街乞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當時餓極了，看見有廚子在做菜，每做一道就吃一口嚐味道。
要是她每天做一百道菜，每道菜都能光明正大地吃上一口。
她胃口小，一天下來絕對能填飽肚子。
就是這樣接觸了廚藝，然後才發現她竟很有天賦，任何食材到她手裏都能發揮最好的味道。
等她大紅大紫，成了國際名廚後，家人姍姍來遲，還用她的名義賺不義之財，差點害得她鋃鐺入獄。
當她被小仙童召喚來百獸園的時候，首先就想到了小時候那個瀕臨倒閉的福利院。
這麽多可憐的幼崽，她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其次也是覺得在那個世界沒什麽家人好留戀的。
她的餐廳有其他董事，還有經理會打理生意，就算沒了她還是能開下去。
但是百獸園就不一樣了。
趙溪想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情緒，揚起笑臉來：“我的過去一清二白，坦坦蕩蕩，沒什麽好探究的。”
臨澈斜眼看她：“那我為何不找別的機緣之人，卻找到了你？你在百獸園吃了這麽多靈植靈獸，一點都沒想起來？”
“啥？”
什麽意思？
想起什麽來？！
臨澈沒繼續這個話題，帶著她在一個洞口降落，抬手感受了一下洞內的水汽：“你要有心理準備，陣法廢棄百年，剩餘的陣子靈氣必然會滋養大精怪。我們將麵對一個體型碩大的妖獸。”
“哎？什麽是大妖精？”
“野生精怪往往與龐大的生態圈共生。拿鷹隼兔子舉例，龐大的鷹隼妖接受兔妖一族的供奉，讓它們免受天敵攻擊。而兔妖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獻祭很多兔妖給鷹隼。一座山往往隻會有一個大妖精。這山中吸蜜斑鳩如此多，盤踞於此的多半是吸蜜斑鳩。”
趙溪想學著他的樣子抬起手來，仔細感受。
洞裏有丫丫的叫聲，帶著回響，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確實和吸蜜斑鳩很像。
除此之外，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怪異的草腥味。
發酸腐朽的味道。
像胃液。
“好奇怪的味道，就像一棵草在嘔吐……”
太難聞了！
趙溪想趕緊捂住鼻子。
“跟吸蜜斑鳩共生的或許是食人花。”
“食人花？！”
臨澈打開水囊，往手上倒了一點靈泉，挽著袖子朝天空一撒。
水滴降落下來，聚成了一個透明的鍾型罩子，發出了盈盈的白光，將兩人包裹其中，像個大氣泡似的飄送山洞。
地上是雜亂無章地鋪著枯枝，讓人感覺一踩上去就能發出清脆斷裂的聲響。
臨澈隨便朝地上撒了幾滴水。
枯枝枯葉瞬間恢複綠色，突然彈跳起來。
樹葉像夾子似的，張著兩片猩紅大口朝他們咬過來。
“霧草！”
趙溪想一時之間忘了有防護罩，下意識地朝臨澈的身後蹲，差點就從氣泡裏摔出去。
臨澈一把將她拽到身前。
像當初他護著星野一樣，絲質廣袖掩住她的臉，阻隔視線。
他的衣服柔軟輕盈，冷冰冰的，就像雲朵一般貼在她的臉上。
一絲幽香鑽入鼻尖，像是混合著海風冰川的香薰，深冷而幽靜。
因為水靈氣的關係，他的白裳廣袖永遠是一塵不染的。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又發現自己好巧不巧靠在了他的懷裏。
“咳……”
防禦罩外的食人花還在不斷攻擊。
趙溪想試圖尋找話題，“這什麽食人花，不就是夾子草嗎？我還養過呢！”
夾子草是捕蠅草的一種。
她開了幾十家餐廳，其中有幾家坐落於市井街頭，經常遭到蒼蠅的困擾，她弄了很多夾子草盆栽。
那種綠油油的小草是生長在熱帶雨林的植被，每一片葉子就是一個能打開的綠色大夾子。
要是蒼蠅飛進去，碰到葉子裏的毛刺，夾子會立刻合起來，將蒼蠅包裹其中。
夾子分泌消化液，吸收蒼蠅的養分。
等過個幾天消化完了，夾子重新打開，蒼蠅隻剩一個壓扁的皮囊。
本以為這是一個又環保，又能捕蒼蠅的好妙招。
沒想到那夾子裏會分泌蜜香，盆栽數量一多，反而吸引更多蚊蟲，還有詭異的氣味。
“總歸要清理的，用火符將它們燒了。這植物原型來自熱帶雨林，沒有足夠水份就會枯死。”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臨澈封了九成九的功力還點著防護罩，剩下靈氣得留著對付大妖精，燒食人花的活兒就交給了趙溪想。
用火符一路扔過去，食人花一路彈跳起來，邁著兩條根須往山洞外跑。
大嘴一開一合地像是在罵罵咧咧。
等這些枯枝全清幹淨了，才發現地上還有怪異的紫色藤蔓。
被火符燎到後，藤蔓不安地蠕動起來，像幾條相互摩擦的蛇。
地下河附近的空間長著很多鍾乳石，七拐八彎。
地勢逐漸變得更低。
“就是這裏了，即將接近陣法邊緣。”臨澈控製氣泡，帶著她躲在某個巨大鍾乳石後。
山洞礦石發出熒光，照亮了水麵倒影。
一隻巨大的食人花嘴一開一合，吞吐著紅色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