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一個好兒子
夫人的這個問題有點欠缺水平,錢德勒憋了一會之後也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封信是嘉文少爺自己讀的,沒有人看到裡邊的內容。」
沒有人看到,那這件事情說了和沒說還是一個樣子,爵士夫人想到這裡皺起了眉頭,對於侄子的表現感覺頗為不滿。
「不過後廚的人說嘉文少爺拿著信去后廚找了廚娘,就是蓋倫的那個老媽。」看到自己姑母露出不高興的表情,錢德勒也有點不安,他來這裡的任務是要抓住爵士領的衛隊,幫助姑母掌握住這塊土地上的權力,現在眼見得自己做的不好,很是擔心會被炒了魷魚,所以也不敢亂賣關子,想到了什麼有關的事情就一起都說出來。「后廚的人說嘉文少爺拿著信給他講了一通,最後還給留下了一張紙,估計是蓋倫那小子專門寫的信。」
「那個廚娘?就是又粗又壯個子和男人差不多一樣高的那個?」一提起來這個廚娘,夫人就很不高興,沒有哪個女人能大度的和老公的另一個女人同處一個屋檐下,若不是因為眼下還有嘉文這個小畜生要收拾,說不定早就把這個整天煙熏火燎的廚娘給塞進爐子裡邊燒成灰了,省的自己總會想到她。
「是的,就是那個婆娘,要不然我去問問她?」錢德勒在爵士領地混了這麼久,也知道這裡邊的利害,雖然平日裡邊她依然要做工才有工錢,可是那畢竟是爵爺的女人,自己要是不客氣的話,估計爵爺對著自己也不會客氣,所以錢德勒才沒有立即動手,只是打算旁敲側擊的在後廚的別人那裡多打聽一些消息,眼下姑母要用到了,自己說不得就得動手去博一下了。
「算了,她一個女人,還有那樣的過往,你還是不要管這件事了。」爵士夫人也很想把這個女人吊在房樑上用皮鞭抽打拷問。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掌控著權勢的是男人,一邊是她的哥哥,一邊是她的丈夫,她作為女人在滿足丈夫的各種需要的基礎上負責聯絡和粘合兩個家族之間的各種力量。
放錢德勒離開之後,夫人呆坐了好一會,之後又叫侍女拿來了一杯香草茶一口氣喝乾,藉助著香草所散發的那種讓人安靜下來的香味,侯爵夫人終於下定了自己的決心,叫人把那個粗苯的廚娘給叫到自己的起居室裡邊來。
「現在後廚的差事累不累?」當家的主母就是應該有著這樣的一種氣勢,溫和,卻要教人不敢侵犯。對著這個手足無措的女人,爵士夫人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所以儘管她很討厭這個女人,卻仍然能展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后廚的活計都做得熟了,而且……吃的很飽,勞您惦記了。」相比較夫人,這個廚娘覺得還是面對著老爺好一點,畢竟只要打開腿一動不動就好了,她這樣的人,不適合動腦子想事情。
「待著高興就好,」夫人微微的頷首表示滿意,不過他並沒有耐心和這個粗笨的婆娘多廢話寒暄,畢竟她只是爵爺的玩物而不是妾侍,若不是有那個私生子在的話,只是最低等的下人罷了。所以她很快的就把話題切換到了正題上:「蓋倫在外邊過得還好么,有沒有給你寫信?」
廚娘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給諾依曼爵爺生了這個兒子,雖然不能在夫人的面前造次,可是說起蓋倫來的那種自豪與得意實在是掩飾不住的。
「多虧夫人的恩德,蓋倫那孩子在外邊一切都好,昨天還托嘉文少爺給我帶了消息,真是不懂規矩,居然敢支使少爵爺這麼做事。」嘴上說的謙虛,可是這高大的廚娘臉上的得意是掩飾不住的,自己依然是最底層的僕役,兒子也是根本不能上檯面的私生子,這些現實都無法改變,但是少爵爺能親自來幫兒子給自己傳話傳話這怎麼說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個里程碑了。
繼承人的爭奪問題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作為低等下人的廚娘是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所以夫人問道什麼,蓋倫的老媽都會毫不隱瞞的回答出來,當聽到她說道蓋倫專門用藥劑師協會的匯票給她匯來了五十個金幣,夫人的臉色變了變,沒過多久就結束了談話,讓她離開了。
「真是小人得志,還五十個金幣,憑她也配!」等到廚娘離開之後,夫人的貼身侍女便很不耐煩的拿起了香水噴了兩下,意圖用濃郁的花香味去沖淡空氣裡邊的油煙氣息。
「去把窗戶打開吧,」香水的味道很美好,但是和油煙味混合在一起之後反而比單純的油煙味還難聞,以至於爵士夫人甚至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急忙命令侍女打開了窗戶,希望戶外的清風能把她解救出來。清涼的風吹了好一陣子,夫人才終於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感慨道:「五十個金幣啊……真的是個好兒子呢。」
五十個金幣,即使什麼都不幹,這筆錢也可以夠一個人好吃好喝的在爵士領裡邊活很久,夫人搖了搖頭,蓋倫只是依附於嘉文身邊的一棵小草,他自己能拿出五十個金幣給家裡貼補,轉到嘉文賬上的財富一定會更多。
會不會有五千金幣?心頭浮起這個疑問之後,夫人的心裡一陣發寒,自己的兄長,一個已經受封的騎士,每年能從產業之中拿出來置辦武備的財富也不過八九百金幣而已。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要是真的那樣的話,自己就根本控制不住啊……
「夫人,要不然給家裡邊寫封信吧。」貼身侍女是爵士夫人出嫁的時候從家裡帶過來的,可以說是最為信任的心腹,所以她在說話的時候毫不顧忌,畢竟她和夫人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這是要把我兄長推進火坑么?」聽到侍女這樣的建議,夫人扭過頭去冷冷的盯著自己的侍女,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條蛇盯著和它住在同一個洞穴裡邊的老鼠一樣,令侍女不寒而慄,站在那裡只能打哆嗦,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