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事情的原委

  「我已經和阿狸談妥了，」德拉蒙德回來見蓋倫的時候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這樣一句話，這讓他的形象顯得有些酷，至少德拉蒙德自己是這樣以為的。不說自己在上一章和阿狸費了多少口舌，不去將自己的內心如何波動的過程表露出來，就這樣短短的一句話，舉重若輕，卻又鮮明深刻的表達了德拉蒙德對於局面的掌控感。


  德拉蒙德老師綽號冰刀，對於要處理的事情一向很有掌控感，但是今天他卻有著一種許久沒有出現的感覺，迫切的想要對這個年輕的啞炮展示自己的這種掌控感。


  而且，這個小子應該重視我對事情的掌控能力，德拉蒙德得意的想著。蓋倫象徵性的敷衍了一句：「到底是德拉蒙德老師。」


  沒錯，這就是一種敷衍，德拉蒙德不知道是怎麼樣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他就是知道，蓋倫並沒有重視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掌控能力，而是自顧自的在那裡處理著冰蓋草。


  冰蓋草有著淡淡的清新氣息，並不香甜，卻讓人感覺舒服，在德拉蒙德眼前有條不紊的晃來晃去的蓋倫就好像冰蓋草一樣，不那麼強烈卻又不容忽視的在德拉蒙德的視野裡邊晃動著，連著幾次他想要集中精神把這股氣味給趕出腦海都沒能成功，反而在這股氣息中感覺到了自己的魔力似乎一點點的漲潮回升起來。


  這個小子為什麼能這麼淡定呢？有心想要提醒一下蓋倫，自己這一次談判並不輕鬆，但是剛想張嘴就放棄了，德拉蒙德清楚這樣張嘴分明就是乞討，即使自己不可憐，也瞬間變得可憐了。


  就這樣，德拉蒙德的目光和蓋倫的背影對峙了有大概十幾分鐘，這一份讓人糾結和壓抑的沉默才被打破。


  「對了，德拉蒙德老師，阿狸的開價就從你們的預算之中扣掉吧，把其餘的部分給我就好。」蓋倫忙到了一半終於想了起來，德拉蒙德絕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話就說服了阿狸，其間的一些利益交換還是自己主動的讓出來比較好，反正這種事情大少爺維克托也不打算用自己出白工，不如自己敞亮一點做個人情。


  「錢的事情你儘管放心，不會少你一個銅子兒的。」德拉蒙德冷冷的說道，阿狸要的不是錢，而這東西也沒法子用錢來衡量，所以德拉蒙德沒打算扣蓋倫一分錢。


  「那就多謝了，」蓋倫做生意的初衷本來就是錢，雖然做人不差事，但這回不差錢就讓他更是高興了，這筆原本已經打算讓渡出去的錢回到了自己的手裡讓他有了種中獎的意外滿足感。「順便問一句，德拉蒙德老師，這次你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要用到這麼多的藥水？」


  「你怎麼也問這個問題？」德拉蒙德這話一說出口，就發覺自己多嘴了，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即使是微信上可以撤銷發言也擋不住別人看到其中的內容。為了轉移蓋倫的注意力，他又補充了一個問題：「怎麼這會又想知道這件事情了？」


  「從前不想知道，是不想趟他們兩兄弟的渾水。」因為收拾草藥的緣故，蓋倫的手上粘上了一點草汁，他用一塊乾爽清潔的抹布慢慢的擦著，墳場邊的這個工作室依然保持著貧民窟裡邊應有的簡陋風格，但是蓋倫在於工序上的一些細節還是刻意周到的。「現在我是得了二少爺的許可來幹活，自然不介意多了解一些，即使只是為了好奇心。」


  既然蓋倫問到了自己，德拉蒙德也就沒有打算隱瞞，反正最初為了拉他下水也是打算讓他知道的，此時索性全都告訴他，算是給這件事情上個保險也好，同時也顯得自己坦坦蕩蕩，是一個正經紳士。


  作為行省土地的領主，張伯倫伯爵對於領地內的資源極為看重，尤其是鐵礦這種同時涉及了軍工和民生兩大領域的重要資源，是同時收到了領主府和軍方的共同關注的。


  燭堡的德魯伊們要去佔領一個鐵礦，這件事情本身並沒有多大，悄悄的搞不會有人知道的，但是他們就是這麼大張旗鼓的搞，而且還要把事情宣傳到行省首府來，這樣軍方就不好裝聾子了。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能裝聾子，這些無主的鐵礦如果任由發現者去控制的話，那以後軍隊還怎麼做事？我要打造一批盔甲，得去買鐵礦石，不過礦主們看著軍方要得急就臨時加價趁火打劫，預算不夠的話大家就誰都不要穿鎧甲了，直接在戰場上裸奔好了。


  事關生死，丘八們可也不敢坐視不理，不過這又不同於當地的村民，如果只是一群當里依賴打獵伐木衛生的村民們想要把持住這個鐵礦的話，直接出去一隊士兵把村子給洗了就是。可德魯伊卻不能這樣對待，不說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所謂神術的技能，單是背後把他們組織起來的納厝卓爾議會就讓人頭疼。


  對於這年頭的軍方來說，不怕你厲害，再厲害也是一個人，怕就怕這種有組織有目標的組織，所以要想收拾這幫德魯伊就不能簡單粗暴的出人去血洗了，尤其是丘八們做事簡單粗暴，想要他們不留證據簡直要親眼看到母豬爬樹一樣。


  這也就是為什麼最近巴斯洛法師學院會有大動作的原因，維克托作為一個純粹的學院派法師，每天最多的工作就是處理學術和行政事務，讓他研發設備或者搞派系鬥爭沒什麼問題，可是被軍方寄予厚望來處理這些事情，可就有點抓瞎了，畢竟這個可是他的第一次，沒什麼經驗的。對於這種沒有經驗的事情，故老相傳的智慧告訴人們，準備充分絕不會有錯。


  「這就是你們找我合作的原因？」蓋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了德拉蒙德一個問題：「你不會和阿狸也說了這麼多吧？」


  德拉蒙德剛想張嘴說話就被蓋倫打斷了，蓋倫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即使沒說出全部應該也是一樣的效果吧，她那樣的的情報掮客，極有可能推算出事件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