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似曾相識的畫麵
寧靜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皮膚上的灼燙感越加明顯了。
多麽相似的場景,她失去孩子的那天,他也是這樣,將那個女人護在懷裏,將她視為凶手。
可明明不是那樣,為何在他麵前,卻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如今依然如此,他依然不會站在她這邊,甚至,不會聽一句她解釋的話。
白芷眼淚汪汪的,一隻手緊緊抓著白辰的手臂,嘴裏低低的喊著:“疼。”
那雙白皙的腿,片刻就紅了一大片。助理看著愣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寧靜容,極為不高興的吼道:“你還站在這裏幹嘛,還不去拿藥過來!”
實際上,領導們正在安排人去拿藥,可是此刻,當助理的這話一出,似乎所有人都認定,的確是應該她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斯瑞公司的領導,也在用眼神示意,“快點去拿藥啊?”
寧靜容感覺自己已經痛得麻木了,不知道是心裏的痛還是燙傷的疼痛,似乎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幾乎是木然的,她轉身往醫務室跑去。
等她回來時,白辰剛好為白芷擦完最後一點藥膏,而寧靜容手裏拿著燙傷藥,變成了最尷尬的一幕。
白辰扶著白芷站起來,“我們回去換衣服。”
說完,便扶著白芷往外走,一眾領導更是一邊戰戰兢兢的賠罪,一邊恭敬相送。
而寧靜容隻是立在原地,看著他們親密的背影,忘了如何去反應。
那個助理見他們走了,直接上前來給了寧靜容一個巴掌,惡狠狠的瞪著寧靜容。
“去拿個藥都這麽磨嘰,故意的嗎?等你藥拿回來,我們白秘書長的腿上肯定都起水泡了,還好我們白總打電話叫司機送了特效藥來,不然有你好受的。”
那個趾高氣揚的助理發泄完就走了。
而寧靜容整個呆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那個火辣辣的巴掌好似將她腦海裏的某些記憶扇醒了。
她剛才看到了白辰手上的那個藥膏盒子,她手裏也有那樣一盒藥。她還記得,那個雨天,撞到她的司機給她藥膏的時候,說這藥是獨一無二的,國內隻有他家少爺才有……
她的腦海裏嗡嗡作響,所以,那天晚上,撞到她的人,竟然是白辰的車?
而他就那樣將一盒特效的藥膏給了一個他以為的陌生人,這是為什麽,他對一個陌生人都可以這樣好?卻唯獨對她……
寧靜容怔怔的回到辦公室,許久回過神來,才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異樣的神色。
而沈芸看到她紅腫的的臉,立刻滿臉擔憂。
“容容,你臉上……”沈芸的臉上寫滿了懊惱和自責。轉眼立刻說道:“是誰幹的,看我不削了他!”
寧靜容拉了拉沈芸的手,故作輕鬆地說道:“好啦,別鬧了,去給我拿些冰塊來吧,不然我要變成豬頭了。”
她並不想沈芸受到傷害,隻好轉移著話題。身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定然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原本她以為,她消失的這些年,早已沒幾個人記得她了。
可是沈芸一直在原地等她,再相見的時候,也一直待她如初見。如果她這一生還有什麽要珍惜要照顧的人,那就隻有沈芸了。
看著沈芸拿著冰塊風風火火的跑回來,寧靜容笑了,而那紅腫的臉,還有幾根發絲黏在上麵,看著讓人更加心疼。
沈芸看著,眉頭不由得皺起,眼裏盡是心疼與難受,仿佛受傷的是自己一般:“你還笑,都要變成豬頭了,到時候沒人要可別賴著我。”
寧靜容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沈芸,仿佛用眼神在說,凶女人。但是還是很配合地把臉湊過去,而在她的內心,也隻有在此刻,才能湧出絲絲暖意。
……
寧靜容站在陽台上,夜裏的風很舒服,讓她很想出去走,想借著風,把胸口的那一團鬱結吹散。
可是當她下樓,就愣在原地,她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他,不,不止現在,還有那段曾經,現在的現在,還有未來,她都不想看到他。
可路燈下的他,卻緩步朝她走來,雖然步伐緩慢,但卻很堅定。
他隻是站在她麵前,不說話,眼睛盯著她臉頰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紅腫,眼神卻徒然犀利起來,“誰幹的?”
他冷酷犀利的聲音宛如從從地獄裏來的一般,寧靜容看著這樣的他,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會不知道誰幹的嗎?
現在她真的沒有閑情逸致陪這個大少爺玩無聊的遊戲,也沒有精力去捉摸他的心思他的用意,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好好理理思緒。
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她沒去應答他的問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轉身就要離開。
而白辰卻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把手上的藥膏扔了出去。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她跑了這麽多年還沒跑夠嗎?
他知道她燙傷了,特意帶了特效藥,結果她一看到他就想跑,這樣想著,他抓著寧靜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許多。
為什麽她就是不能給他一點機會,以前是,現在還是。
寧靜容疼得皺起了眉頭,可是她卻不讓自己吭一聲,隻是任由著他抓,直到痛得麻木。
“寧靜容,你猜,我這幾年有多恨你?”
恨?
寧靜容踉蹌著,想要掙紮出來,可是卻逃不開他的掌控範圍,雙肩都被他抓緊,她疼得五官扭曲到一起,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當初是我招惹了你,可當時我已經把畫像交給你處理了,為什麽你還要對我糾纏不休,既然你決定要糾纏,又為什麽頭也不回,說走就走,你當我還是跟當初一樣,你依然說走就能走的嗎?”
這樣絕望而憤怒的質問語氣,讓寧靜容連一句反駁或是解釋都說不出口,肩胛骨處傳來的痛感讓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臉頰更是痛苦的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