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抖肉抖瘦的
吃完飯後,三人小組當即在在九點之前走人,十分識趣,沒有片刻停留,隻是這麽明顯的故意離開,卻是讓季紫晴很尷尬啊……
季紫晴剛要跟著走,季新涼卻拉住了她,“我有事同你說。”
季紫晴無聲地哀怨地看著丁曉曉她們,也不指望已經奔進電梯裏的人了。轉頭,麵對對方略顯沉靜的表情,季紫晴不覺想說點什麽,以掩飾自己的一些心慌。
“今天的晚餐……謝謝你。”
季新涼的眼中帶著隱隱的笑意,定定地注視著紫晴,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看出個什麽東西,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撫觸了一下她的側臉,季紫晴身體一滯,怔愣地看向他,卻見他隻停留了一會便放開。
“紫晴,你今晚有些緊張。”他說。
她的心髒漏跳一拍,但沒有吭聲。心想,你這麽看著我,我當然緊張。
室內的光打在他的麵頰上,讓原本英俊的輪廓看起來細膩柔情,平日裏精明的黑眸也更加深不見底。季新涼垂眼,已經伸手將門關上。掌心攬住優美的腰身,那力度似有鼓勵之意。
季紫晴突然有些心慌,“師兄,我覺得……我”該回去了。
這幾個字還未說出口,某人略作沉思,最後低下頭來舔了下她的嘴唇,因為太突然,季紫晴反應不及,話戛然而止!
恍惚間,他的手已經繞到她的發絲裏禁錮住她。
“別咬著牙。”他隱隱地笑意傳來,季紫晴窘迫地鬆開口。
當雙唇相抵,由舔舐變成深吻,季紫晴神經再度癱軟,他的氣息含著他獨有的一貫冷冽的味道,有些清涼,又是濡濕的。
季新涼拉她到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對一個人懷有執念,咖啡廳裏的偶然一見,牽引出的是藏在身體深處的震顫。他告訴自己這隻是一時的錯覺,時間久了感覺自然會淡,但那一次,他和她台上台下的距離,他再一次見到她,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這個世界是有多小?
季新涼輕歎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偏頭在她的眼瞼處落下一吻,像是一種儀式。
“紫晴,今晚留下來吧。”
“……”
季紫晴怔愣,看著他張了張嘴,卻被他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句話也太有歧義了吧……?
電話鈴聲這時候響起,打破了這沉悶尷尬的氣氛。
季紫晴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還是回去吧,明早上還有課。”
鈴聲在響了五、六下後歸於安靜,而對麵的人也一直毫無聲響,季紫晴抬起頭,她的身影清晰地倒影在他的眼中,這雙熾烈的眼睛此時蒙著一層迷離的霧靄,像是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季紫晴咽了口口水,怎麽覺得大神在勾引她啊?
不行不行!自己是一個堅定的人,絕對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
季紫晴自顧自的神遊著,這邊季新涼悠然一笑,神情頗有些無奈,伸出手將呆愣中的人慢慢圈進懷中,“怎麽又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嗯?”季紫晴茫然,她有嗎?
他靠在她耳畔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呻吟:“紫晴,你是在引誘我嗎?”
就這樣停頓了幾秒,直到季新涼歎了一聲:“我送你回去吧。”
有時候他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車子的窗戶一直開著,風灌進來,沿途的路燈和婆娑的樹影一一掠過,都讓人感覺有些過分平靜。
回到寢室時季紫晴就被眾人圍住了。
白芷:“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丁曉曉:“有沒有怎麽樣?他有沒有抱你,吻你,摸你?”
季紫晴臉上一抽:“丁曉曉,你該管理好你腦袋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丁曉曉一臉委屈:“我隻是好奇,好奇而已,你就說說嘛,你和大神有沒有……?”
季紫晴坐到位子上,額頭抵著桌麵,無聲地喟歎,沒有反應。
這姿態倒是讓其餘三人有點摸不著頭緒了,好歹說句話解救一下她們的好奇心啊。
丁曉曉小心問道:“紫晴,這這是欲求不滿嗎?”
隔了好一會,季紫晴才重新抬頭,眉心微皺。
白芷又壯著膽子問:“紫晴,你和季師兄進展到哪一步了?”
丁曉曉拍案而起:“莫非季紫晴你對季師兄霸王硬上弓了?!”
宋暖擔憂:“不會吧?季紫晴你勇氣可嘉啊。”
季紫晴無力與她們抬杠,起身拿了換洗的衣物進浴室。
“我洗澡了。”
片刻之後丁曉曉不甘心開口:“到底是哪一種情況你倒是先給個說法再洗澡啊……”
“閉嘴!吵死了!”季紫晴終於從衛生間裏怒吼。
“……”三人默。
已進入十一月份,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會降溫,結果昨天剛說,今天就降了7、8度,足足凍壞了一批人。
請客事件後的一周,季新涼因為有工作上的事要忙,沒有在A市。
季紫晴那天上課的途中,一邊和大神微信聊天,一邊走進教室,最後當她聽到上課鈴響放下手機時,才悲催的發現她不上心跑錯了一個音樂進修班,然更悲催的是,她好巧不巧的,被點了名。
果真應了丁曉曉那句話,和大神交往真的把她這一生中的運氣全部用光了。
依稀記得老師說:“沃爾塔瓦河的特色在於不斷重複主題及變奏……那麽這種重複的節奏表達了什麽?”
季紫晴一臉茫然,結結巴巴地說:“重複……重複……呃……就是……為了強調論證,讓辯題更加清晰明確……”
季紫晴的話說完,雙方都沒明白。這是一個感性藝術和理性藝術的碰撞。
老師正色狀:“那麽,你覺得這個曲調適合運用在什麽地方?表現什麽樣的情緒?”
季紫晴小聲說:“適合做鬧鍾……”
老師滿臉黑線:“你課後留一下。”
季紫晴生平第二次被留堂,第一次是被淩彥害的,第二次是被季新涼害的。
果然,都是一些禍害,季紫晴想。
當所有學生邊走邊笑著看她最後一眼離開後,季紫晴被老師叫到前麵,麵黑板思過。
沃爾塔瓦河(La Moldau)是選自斯梅塔納交響詩《我的祖國》。作曲家以細膩委婉的筆觸,刻畫了沿岸秀麗的風光,描繪了捷克人民的生活習俗,以獨具一格的音符傾吐了對祖國的深沉的熱愛……愛……
季紫晴有些眼花了,眼珠轉了一圈瞟向寫在黑板右上方的一欄獎勵生名單上。
淩彥的名字赫然在那上麵。要是這張獎勵名單也貼在上次她和淩彥被罰站的地方,淩彥看著自己的名字罰站,會不會很諷刺?
季紫晴一副專心致誌的研究模樣,讓嚴苛的老師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於是說:“今天就這樣吧,你可以走了,下次注意。”
季紫晴茫然,乖巧地點頭:“哦。”
心想,下一次我應該不會再見到你了。
被老師放回去後,季紫晴邊走回宿舍,邊和丁曉曉通電話討論今天的倒黴事件,順便罵了她一句烏鴉嘴,說什麽什麽成真。
最近,B大的校內論壇又開始吵得厲害,季紫晴猜測應該是因為天氣冷了的緣故。
同學們一怒遷怒,諸多以前的不滿紛紛浮上水麵,好比,學校的澡堂熱水時不時中斷,好比,寢室裏的網絡極其不穩定。其中某同仁發的一貼最為精辟:“同學們別吵了,現在總比舊社會強。
有地方住不用吹西北風,宿舍冷了就多穿點!再不行讓你娘給你寄床厚被子。
澡堂嘛,冷熱水交替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湊和一下吧,反正病了醫務室的藥也不用花太多錢,雖說那開的感冒藥從來沒治好過人,不過大家年輕不怕,大不了就是肺炎。
斷網了就去實驗室或是學院的機房裏上,而且又不是一直不能上去。
舊社會的人都那麽活過來了,照樣建立了新中國,我們這點算什麽?!忍過冬天就好了。”
丁曉曉在寢室裏裹著床單義憤填膺:“這日子沒法過了,我都凍瘦了。”
“凍也能凍瘦,你倒是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麽凍瘦的。”白芷瀏覽著網上的帖子一邊心不在焉地問她。
“抖肉抖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