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一)
她萬萬沒想到,本以為應該要一個人過的新年,最後還是和吳漾一起過了。她不由苦笑,人生可真是充滿戲劇性,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原地……
想起不久前,她和吳漾還在一起的時候,吳漾問她新年想怎麽過,那時她沒有機會回答兩人就不歡而散了。而現在,如果能讓她再回到過去,她一定會跟他說會和他一起過,不過——卻是在醫院裏過。
在醫院裏的這幾天,兩人難得相處得還算和諧,誰都沒有提起那個敏感的話題,一致默契地避重就輕。
期間,傅斯彥有打來過電話,而安然不知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告訴他自己發生的事,隻是說自己不在b市,年後才會回去,讓他不要來找她了。
至於於彤,安然對於這個名字緘口不言。其實,早在上一次酒吧裏,於彤說的那些酒後醉話,她就該有所察覺,可是她卻不願相信,不願意相信她們之間的友情變了質。
還有上一次她第二次去酒吧找她,後來借她手機出去打電話時碰上了那幾個混混,其實在她摔下樓梯之前就看到了於彤出現,可是當時的她竟然沒有走上前來,反而選擇躲在一旁觀看,這根本不像以前的她……
安然曾經以為她和於彤會一直很好很好下去,她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隻是,最後的結果又變得一塌糊塗,和當初的初夏的一樣,最後她們都會叛變這段友誼。
有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哪裏做錯了才讓她們一個個地離自己而去?
“在想什麽?”吳漾從門外進來,看到安然在發呆忍不住問道。
“在想於彤……”安然下意識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才急忙收口,“你剛才去哪兒了?”
他把手裏的水果放下,徑自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隨口說道:“剛剛去處理點私事,回來時順便買了點水果,你要吃嗎?”
安然不再多問,他說的私事想來應該是商業上的事了吧,畢竟拜自己所賜,他的公司陷入絕境,雖然他又重新崛起,可是應該還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不問問我去處理什麽事?”
安然眉毛下意識一挑,淡淡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不過她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立場,冷淡開口:“我沒興趣。”
感覺吳漾臉色有些僵硬,他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低沉著聲音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安然麵無表情地點頭,然後目送他離開,自始至終,無動於衷。
在醫院待了三天,終於,醫生宣布她的病已痊愈,可以出院了。
那天,吳漾照常來醫院看她,拿著一捧花進來,剛好看到安然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他隨手把花放在一邊,沉下臉:“你要走了?”
安然聞聲轉過身去,正好看到他不開心的臉,她愣了愣,點頭,“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那為什麽不打電話告訴我,如果我今天來得晚一些,你難道打算偷偷走?”
安然一愣,她沒有想到吳漾竟會有如此想法,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解釋道:“我以為醫生已經告訴你了。”
這麽爛的借口吳漾怎麽會相信?本就被她的冷淡快逼瘋了,這幾天積的鬱悶一下子爆發出來,“安然,你難道還不能原諒我嗎?”他聲音裏帶著落寞和無奈,他以為在經曆了這麽多,安然會放下過去,和他重新開始,卻原來,她什麽都沒有改變,她依舊那麽倔強地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吳漾的突然黑臉以及蓄勢待發的怒火沒來由讓安然心突地一跳,她暗自罵了自己幾下,竟然輕易就受了他的影響,後又麵色平靜地回道:“我很感謝你這次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
她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轉移了話題。可是他又怎麽會聽不出安然的意思,一股怒氣堵在心口,無處可發,他沉下臉來,語帶嘲諷道:“那麽你是承認自己欠我一條命了嗎?”
安然眉間微蹙,對於吳漾這忽冷忽熱的性格,她實在適應無能。張了張嘴,卻是啞然,她微微思忖了一會兒,開口:“我欠你一條命,以後無論你要我做什麽,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盡量做到。”
她說的是真心話,她真的很感謝吳漾,要不是他,她現在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
吳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由令安然驚訝,移不開眼,悲傷卻又帶著一股決絕,陰狠卻又帶著一絲無奈,吳漾到底想做什麽?
他冷笑一聲,走到病房門口又停下,嘲諷道:“希望你,到時候真的能做到。”
安然抿嘴,一時無言以對,吳漾此刻的氣息有些陰沉,她有些怕自己一開口又惹惱了他。
安然剛剛出院,就碰到了她的母親,本來以為她是來看病的,但她見到安然竟直接朝她走過來,聲淚俱下地央求她跟自己回傅家。
這麽多年了,安然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第一次感受到有母親的關懷,這種感覺挺好的,很溫暖。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了,鬼迷心竅一般,竟然答應回傅家,不過後來她想,許是想到自己無處可去,所以才會答應的。
她剛進傅家大院就看到了傅斯彥,微微錯愕一陣,母親就跟她解釋:“斯彥最近一段時間都會住在家裏。”
安然不做多想,點頭,便跟著她進去自己的房間。二樓最南邊的那個房間,以前她住過,如今依舊。
“你以後就放心住在這裏,馨蘭出國了,你不用擔心和她碰麵。”
安然點頭,隨意掃了一眼這房間裏的布局,剛剛裝修過,顯然,是她母親幫她安排好了一切。
“你剛剛出院,先休息一下,晚飯好了我叫你。”交代完,她母親關門走出去。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假寐,不多一會兒,有人敲門進來,安然坐起來看向來人,傅斯彥。
“安然,聽你母親說你前段時間住院了,為什麽?”他一進門就問,臉色不是很好,安然猜想,八成是為了自己隱瞞他住院的事情。
隻是,這本就和他沒什麽關係,她沒必要和他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