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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除夕看日出(二)

  正在安然思緒萬千之時,傅斯彥咳嗽了起來,開始還是小咳兩聲,到後來連續地咳了好久,連車也隻被迫停下來。


  安然有些擔心,“你感冒了嗎?”


  傅斯彥緩過氣來,擺擺手,“不礙事。”


  安然卻異常的有些多管閑事,“你不要不當回事,感冒不好好處理後麵會很受罪的。”


  可能是因為她親身經曆過,所以知道這其中的痛苦,可是傅斯彥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隻把它當成安然對他的關心。


  於是他笑得更歡了,不正經道:“沒想到啊,安然這麽關心我?”


  “……”


  “不過沒關係的,你忘了我是學醫的了嗎?”


  “哦。”安然不知道怎麽回話了,畢竟他才是醫生。


  突然又想起來什麽,她道:“那你喝口水,潤潤嗓子。”說完,她將手上一直摟著的那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他,並且補充道:“應該不涼的。”


  傅斯彥接過去,喝了兩口,果然一點也不涼。


  那水一路上都被她捂在懷裏,已經許久了,沾了她的體溫,暖和和的。


  他,又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怪異,不過是一瓶水,他幹嘛一副像喝什麽好東西一樣?

  沒過多久,第二個提示牌已經變成——此處海拔:2200米。


  隨著山勢越來越高,雪花落到地麵已經不會再化了。那些星星點點的白色,在樹木草葉上堆積起來,勢力越來越寬,最後蔓延到了馬路上。


  安然雖然沒有在雪地裏坐車的經驗,但是從電視上、新聞上了解到一些。隨著雪越來越厚,她的心情從緊張漸漸變成了顫抖,也忘記繼續數海拔了。


  最後,傅斯彥將車緩緩地靠邊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雪路說:“不能再往上開了,不安全。”


  安然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又聽他說了一句:“害怕為什麽不早點講?”語氣竟是難得的嚴肅,有那麽一瞬間安然覺得他本來就應該是這個不苟言笑的樣子。


  他抬手瞧了瞧腕表,淺淺地歎了口氣,“走路吧,離目的地不遠了。”說完便下車,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


  安然隨後下車,然待她雙腳一落地才知道外麵有多冷。


  傅斯彥鎖了車,拿手機照著路走在前麵。車裏沒有傘,安然就將羽絨服上的帽子蓋在頭上。等她做好這些,發現傅斯彥已經走了好幾米遠。她嚇壞了,急忙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傅……傅斯彥!”她氣喘籲籲地叫他。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回頭,不遠處那個女孩正氣喘籲籲地朝他跑來,臉色通紅,瘦弱的身軀縮在羽絨服裏,寬大的羽絨服衣帽把她的整顆頭都裹得隻露出一雙靈動忽閃的眼睛,他有那麽一瞬間失了神。


  待他回神時,安然已經走到他跟前,低著頭諾諾了一句:“我想走你旁邊。”


  “怕黑?”他問。


  安然搖頭,卻是狡黠一笑低下頭去。


  小時候,安然害怕外婆一個人在家,所以她每天上完晚自習都在夜裏回家,有一截必經的黑路,路上沒有燈也沒有人家,伸手不見五指,那時候她還買不起手電筒,都是抹黑回去的。


  可是如今,隻有她和傅斯彥兩個人,她卻不願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了,畢竟有光為什麽還要承受黑暗?

  走的是大道,雖然有雪,但是還不算太難。他倆並排走著,這是極靜的雪夜,好像除了他和她的呼吸,以及踩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就隻剩下雪落的聲音。


  “明天看不看得到日出?”安然問。


  “能天晴就行。”


  安然抬眼望了下四周,覺得要等天晴,希望真不大。這時,前方有一棵樹的枝椏斷在路中間,他們不得不繞過去,避讓了下。


  枝椏上積了厚厚的雪,安然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捏在手裏。她隨著傅斯彥走了一大截,爬著坡還有些出汗,此刻抓著雪不感到凍手,反倒覺得有意思。


  傅斯彥側目瞅了她手中的小動作,不覺發笑。


  安然將那把雪在手裏捏來捏去,最後成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冰雪球。


  她剛想要把它扔向遠處,不小心卻摔倒在地,下了雪的路麵實在太滑了。


  傅斯彥一聽到動靜朝她看過來,發現她倒在地上,臉上竟出現了慌亂,他快速地走到安然身邊抱起她。


  “你怎麽樣?摔到哪了!”他緊張地問她,眼前這個女孩兒看著瘦瘦小小的,沒想到抱起來也是這麽輕飄飄的,讓他不由地心疼。


  安然被他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他,訕訕道:“你……放我下來吧。”


  聞言,他把她放下來,卻是突然伸手來幫她捋了捋額前的亂發。他的手指很燙,這是安然當時唯一的感覺。


  皮膚挨著皮膚,不是那種溫暖的觸覺,也不是爬山出汗的濕熱,而是體溫真的很燙,以至於安然這才開始懷疑,他在發高燒。


  “你在發燒。”安然遲疑著說。


  “嗯。”傅斯彥淡淡應了一聲,又將舉起手機,照著前路,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要不要緊?”安然跟上去問。


  “沒事。”他答。


  安然每次感冒都是咳嗽流鼻涕,偶爾那麽一兩次很嚴重的時候才會發燒。一旦燒起來,頭暈腦脹,手腳酸痛,走路都像要隨時倒下去,那個感覺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她有點擔心。但是礙於男女之別,他們又不熟,對於安然的性格,要她問一句要不要緊,都已經是極限。於是,她默不作聲起來,也沒有再拉著他說話,白白消耗他的精力。


  她放慢了步子,他也隨之配合地緩下來。


  所幸,轉了一個彎,安然看到了前麵酒店久違的燈光。


  “到了!”她的心喜悅了起來。


  傅斯彥聞言,抬眸看了看那個有光亮的地方。


  兩個人走到大門口,那個值班的保安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倆。


  在這樣的深夜,這兩個人從外頭進來又一臉狼狽,真的有些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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