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嘴硬的男人

  李文花萬萬沒想到,裴淵明居然哭了。


  她甚至沒有懂能哭的點在哪裏?

  “你是在嚇唬我嗎?”


  “……”裴淵明默不吭聲地低著頭,淚珠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滾燙的淚珠燙穿了雪地。


  他也不想哭,但情緒在這兒他控製不住。


  李文花震驚不解,但心軟的一塌糊塗,趕緊擦他的淚,說:“我被你哄好了。”


  “當真嗎?”


  “當然是真的,本來我也不生你的氣,就算生氣也隻是一時一刻,就跟那煙雲一樣,轉眼就散了。”


  “你會跟我散了嗎?”


  “肯定不會,咱們兩個是夫妻,拜過天地,入過洞房,連孩子都生了,不是那種輕易就能離散的身份。”


  裴淵明沉聲:“我當時堅持成婚果然還是有好處的。”


  李文花失笑:“自然是有好處的,裴大人料事如神,未卜先知。我不你也別生氣,抬頭看一看我。”


  “我沒生氣。”裴淵明用袖子擋眼睛,不給她看臉。


  李文花:“是眼睛怎麽了?”


  裴淵明羞於啟齒,是眼睛太紅了,大概也腫了。


  李文花:“咱們進屋吧,外邊太冷了,弄得我直哆嗦。”


  裴淵明:“裴月在屋裏嗎?”


  李文花:“不在。”


  裴淵明這才願意回屋,他絕不能讓女兒看見父親哭哭啼啼的樣子,太不像話了。


  李文花把被子捂上,裴淵明躺在一頭,背對著李文花。


  他的內心正在上演一出大戲,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如今輕易地哭出來,豈不是讓人笑話。


  而且沈騙子當時也在外頭,肯定全都被瞧去了,指不定要怎麽笑話他,他的麵子全沒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威嚴的裴大人了。


  “裴大人。”李文花跪坐在他旁邊輕輕推了推他的後背,說:“你離我太遠了,兩個人摟著睡才暖和。”


  裴淵明背對著她,磨蹭著往那邊靠了靠。


  李文花無奈:“你是在同我發脾氣嗎?”


  裴淵明:“你又沒做錯事情,我有什麽好發脾氣的。做錯事情的是我,往後我當謹言慎行。”


  李文花:“那你幹什麽不摟著我?”


  裴淵明隻好翻了個身,他用一隻胳膊擋著自己的臉,另一隻胳膊伸平了用來摟李文花。


  李文花躺在他懷裏,伸手戳了戳他的下顎線,說:“你往後都不讓我見你了嗎?”


  裴淵明悶悶地說:“沒有,明天再給你看臉。”


  李文花:“今天為什麽不行?”


  裴淵明:“今天臉要歇一歇。”


  李文花親了親他的下顎線,手往被窩裏看。


  裴淵明猛地抓住她的手,“我今天沒心情。”


  李文花這便看見了他的雙眸,紅的跟兔子一樣。


  裴淵明上麵和下麵隻能護住一樣,無能為力,索性破罐子破摔,生無可戀地躺在那。


  李文花先是親了親他的眼睛,“很漂亮。”


  裴淵明像個木偶一樣,眼神空洞,滿腦子都是他的麵子呀。


  李文花沿著眼睛鼻梁一路親了下去,便是木偶也要給一些反應了。


  裴淵明清了清嗓子:“你別這樣。”


  李文花一麵親一麵笑:“我哪樣?”


  裴淵明一向口不對心,嘴上做貞一潔一烈一婦,身體恨不得被狠狠占有。


  不能看男人嘴上說什麽,得看他做了些什麽。


  他的骨節分明,插一進了李文花的發絲裏。


  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著。


  他嘴上說著:“這不行,這太侮辱你了。”


  ……


  李文花第二天去找了沈騙子,沈騙子正給李文苗講“沒用的裴大人哭哭啼啼哄老婆”的故事。


  沈春側耳聽著,麵上帶著她常有的微笑。


  李文花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這個無聊的故事,說:“沈騙子,不許笑話裴大人。”


  沈騙子:“草原上這麽寂寞,你總得讓我找點樂子。”


  李文花:“他臉皮薄,你饒過他,我給你做好吃的。”


  沈騙子:“成交。”


  沈春突然開口問:“這就是你所留戀的生活嗎?”


  李文花:“你在問我嗎?”


  沈春含笑點頭:“沉迷於情愛,至今無所作為。”


  李文花扯了扯她的衣領,說:“我哪無所作為了?你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小心我把你扒了。”


  沈春撫摸著自己被化花的臉,說:“你這麽喜歡這張臉嗎?我是女子你也不放過。”


  李文花鬆手後退:“我才不喜歡呢。”


  “你是贗品,是假的殘次品。”李文苗說:“我姐姐有裴大人,才不會喜歡你。”


  李文花:“說的好。”她一回頭,發現裴淵明來了。


  於是她看向李文苗,又說了一遍:“說的好。”


  李文苗心領神會一笑。


  裴淵明正處於找不回麵子,自尊心受挫狀態,分外敏感,需要格外的愛護,不能給任何壓力,所以他現在不能吃醋。


  沈春不知死活地挑釁:“聽說你哭了?男人的眼淚這麽輕易就流下來了嗎?”


  他幽幽地看向沈春,說:“如果你死在雪白的草原上,大家都會當這是一場意外吧。”


  沈春:“我有五頭狼就在外邊。”


  裴淵明:“五頭狼而已。”


  他提刀直接向沈春砍了下去。


  沈春一個打滾,便向氈帳外跑去,同時打起口哨,那五頭狼瞬間從雪地裏露出了頭,綠色的眼睛泛著幽光。


  鮮血一觸即發。


  李文花:“沈騙子,這個怎麽辦?”


  沈騙子悠閑自得地說:“裴淵明有數,他不會真殺了她,畢竟咱們還得在草原上住。不過是打打鬧鬧叫我師姐吃一些苦而已。”


  李文花眼睜睜看著凜冽的寒光照著沈春的側臉砍了下去,隻有兩指的距離,一陣心驚膽戰,這是打打鬧鬧嗎?

  沈騙子:“以裴淵明的本事,我師姐在他手裏走不了三招,那幾頭狼也護不住我師姐。既然拖到現在,你就當個熱鬧看全當,他在發泄了。”


  兩人剛說完,忽見外邊一急馬狂奔,晃著東突厥的旗幟,大聲的喊著:“捷報!可汗大勝!”


  裴淵明停下了攻擊沈春的動作,沈春打了個哨讓五隻狼也都停下。


  “看來距離你返回大秦又近了一步。”沈春微笑著說。


  不出半月,大秦快馬加鞭派來了使者,宣布大秦皇帝冊封使者裴淵明為鴻臚寺少卿,專門負責和突厥往來。


  大秦這一舉動表明,他們承認裴淵明有用,卻不想用,還要裴淵明永遠都是大秦的官,他隻要敢投奔突厥人,那就是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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