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房子租給了那女人
停業一個月,有一家小店老板因為無法開店還不上債款絕望下自殺。
李文苗聽到消息,回來就很憂心忡忡,怕姐姐想不開也上吊自殺。
她見過很多人死,病死如娘,窒息死如叔叔,上吊死如娟姨,死真的太容易了。
“姐姐,咱們家的錢還夠花嗎?”
“夠花,錢這種事情不用小孩子擔心。”
李文花還沒被逼到自殺那份上,但一家這麽多張嘴,天天米糧就不少吃,加上菜肉,以及店鋪雖然關了,但夥計還要吃飯要發月錢,零零總總的往下一減,手頭的錢支撐不出仨月。
眼看著錢見底了,李文花愁的嘴上起泡,最後想了個主意,把破院兒裏從前趙三一家的住所租出去。
破院兒有三個屋,當屬空的那個屋子大,往出租個一兩年也是錢呢。
還真有人上門要租房子。
那是個脂粉氣兒很濃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衣著粗布,但是染了鮮亮的顏色,上深淺紅,下著大綠。
她眼角都是皺紋,生的老氣,但五官生得不錯,眉毛細細的描過,翠色如蒼山上的鬆樹,眼珠子滴溜溜轉著,鼻翼上麵附著一層薄粉,用帕子壓了壓粉,說:“你那個屋一年五千文錢,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李文花:“不能,而且除了五千文錢,你要給我三千文錢的押金,明年房子好好的,我就給你們退錢。”
她看這個女子,出於人際氣場上感受到了不舒服,所以不太想租,索性提高了押金的價格,讓人知難而退。
誰知這女子左右看看,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當場拿出錢要簽合同:“這房子我租了。”
八千文錢,夠發夥計工資,一家子吃兩個月了。
人窮誌短,李文花這麽一心動,就把合同給簽了。
那女人說:“我排行老四,是個女兒,家裏隨口這麽一叫姚四娘,這就是我名兒了。你直接喚我四娘就成,往後大家要長住,我先給你福個身,有什麽衝突的地方,我給你賠不是。”
她姿態擺的低,聲音很細,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有一種嬌滴滴的感覺。
李文花猜她可能曾經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侍妾,年老色衰被趕出來了。
李文花想著她這麽大年歲還要四處租房子住不容易,又是自個的租客,於是也和顏悅色地說:“現在這世道都不容易,遇見了是緣分。”
合同簽完,那屋裏陸續搬進來了好些女子,大多三十來歲年近四旬,在那屋裏一通收拾,敲敲打打,就這麽住了進來。
女人總共有六個,衣著打扮挺幹淨,有一個喚作雲彩,格外喜歡孩子,吳二郎和李文苗衣服破了,她還拿了針線給補成了一朵花,繡工精湛。
李文苗嘴巴甜,哄的雲彩答應給她做身衣裳。
起先這幾天破院裏的人相處不錯,早上見麵還能打招呼。
後來李文花就發現不對勁了。
姚四娘他們那屋總進進出出一些男人,也都是穿著粗衣麻布的平頭百姓,有時候半夜三更都來敲門,擾的其他兩戶不得安靜。
吳桂懵懵懂懂不知發生了什麽。
李文花卻清楚,這幫人是做暗娼的。
最過分的是,有一天,一嫖客在離開的時候看見了院裏晾衣服的吳桂,居然上去掐了一把姑娘的臉蛋。
這個舉動把吳桂嚇得險些哭出來:“花姐——”
李文花在屋裏透過窗戶看見了,拎著刀就衝出來了:“你幹什麽?!”
那男人喝了點酒,罵罵咧咧:“你幹什麽?窯子這麽凶開得下去嗎?”
姚四娘趕緊拖著人走,“大哥呀,您趕緊回家吧,咱這就一個屋,那兩戶和我們不認識,仔細她們跟爹爹爺爺告了狀,打起來就不好了。”
男人自覺理虧,訕訕地罵了兩句就走了。
李文花一想到把這麽一幫人留在妹妹眼皮底下,簡直滔天大錯,必須要終止錯誤。
“這個的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姚四娘欺負她是小姑娘,以為她不懂,陪著笑說:“是,我們錯了,近日家裏來了些親戚,喝了點酒,打擾到左鄰右舍了真不好意思,我給你們賠不是,我家裏蒸饅頭,你們拿著吃點。”
李文花冷著臉:“我不吃你們東西,這房子我也不租了,你們走吧,錢我全退你,你們住的這些日子當白住了。”
姚四娘的笑臉收斂:“李娘,我看著呢,沒把你們小姑娘怎麽樣。”
李文花:“看不住的時候就晚了,你們幹什麽的你們心裏有數。我家裏兩個未出嫁的姑娘,你們在這開營生是毀我們兩個清白,你早說你幹暗娼,這屋子我說什麽都不可能租給你。”
姚四娘:“咱們兩個黑紙白字簽的合同,官府衙門那上告我也不怕,我是不可能搬的,你們家沒大人,還是少惹事兒吧。”
她擺出了一副“我就是欺負你們孤兒,你們能怎麽樣”的態度?
李文花:“衙門?你敢去衙門嗎?裴大人事事管的嚴,街角賣個包子都得有個證件,你們這些暗娼合法嗎?”
姚四娘沒想到小姑娘跟她講法,愣了愣。
“我們肯定看得嚴一點,保證不會出事兒。”雲彩從屋裏出來,拿了兩個饅頭,剛出鍋熱騰騰的,包在幹淨的布裏遞給兩個孩子,“你們吃點,然後出去玩兒吧。”
李文花:“不許接。”
那兩個孩子對於雲彩拿出來的饅頭雖然眼饞,但碰都不碰。
雲彩拿在手裏,有些局促:“這東西不髒。”
“你們也不用跟我玩軟硬兼施,我不吃這一套。”李文花笑了:“你們對我不了解,對我們家也不了解,我就是我們家的大人。”
她從懷裏拿出個葫蘆小瓶,往旁邊的花上一揚,隻聽刺啦一聲響,液直接將花瓣腐蝕掉,葉子蜷縮枯黃燙的漏眼。
姚四娘嚇了一跳。
李文花一字一句地說:“就這東西,我往人臉上揚,毀了對方一雙眼睛,你要不怕就試試。你再出去打聽打聽,我在城西開店的,有家鬼屋讓我盤下來了,家家戶戶沒關門前生意挺紅火的。鬼在我麵前都不敢橫,你個人在我麵前玩硬的?你硬得起來嗎?”
姚四娘害怕,但還是往前一挺身子:“你能怎麽著,你真把我弄傷了,你就得養我一輩子,我正愁下半輩子沒著落呢,你……”
李文花拿著葫蘆往她腳上甩了一把,她燙得嗷一聲跟殺豬似的,站不住直接摔了下去,那雙鞋被燙漏,皮肉被腐蝕,虧得隻是零星的幾點,否則這腳就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