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昭然若揭(上)
「梁胤昊本來想將殿下也一起拉到逆賊的名單里,可惜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雲旭竟然會為了保住殿下您,甘願主動承認所有罪狀。不過即便如此,殿下還是失了先帝的信任和疼愛,最終與那皇位失之交臂了!」喬遠山沉沉嘆道。
魏銘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年你們如此煞費苦心,殘害忠良就是為了謀奪皇位?!」
「不錯。當年雲相曾經明著暗著多次推舉五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瑞王殿下成為太子,而且先帝也向來對五皇子頗為看重,疼愛有加。梁胤昊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雖然心中惱怒不甘,可惜他在先帝心中的印象不過是個安安分分的皇子,並無太大功績,要想靠他自己的實力繼承皇位可以說是毫無希望。」喬遠山一邊鏗鏘有力地說著,一邊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龍椅上面色慘白的梁胤昊,更像是一種挑釁,一種蔑視。「於是梁胤昊就動起了歪腦筋,想了這個法子,給雲旭按上個逆賊的名號,再把五皇子也一起拉下水,而自己便順理成章,成了護駕抗敵的最大功臣。可惜老天不長眼,雲旭和程敖都死了,梁胤昊終是小人得志,得到了那個本不屬於他的位置。」
粱胤桓一直沉默聆聽著,當年的事情一直如同一塊燒紅的鐵塊,在他胸口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烙下了無法抹滅的傷痛和印記。他一直都知道雲旭是無辜的,可是對真相的來龍去脈他還是不知道,更加沒有實質的證據。如今聽喬遠山這般真切詳細地回憶敘述,原本早已平靜的心瞬間被驚濤駭浪給淹沒。粱胤桓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在掌心的肉里,這樣方可些許緩解些他心口的疼痛。最後他啞聲問道:「說了那麼多,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我今日敢在大殿之上說出當年的真相,自是早有準備!」喬遠山狡黠一笑,說著便從胸口處拿出一封信,「當年我師兄便是怕梁胤昊有朝一日會過河拆橋,於是他將證據偷偷藏了起來,並且只告訴了我一人關於那證據的藏匿之地。而著證據就是當年梁胤昊為了騙程敖將軍出兵,親筆所寫的那封求救信!」
此話一出,大臣們先是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一會兒,可驟然之間,大殿上又再次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討論喬遠山方才所言的真實性,以及猜測他手中證據的真假。
這時瑞王陡然開口,清亮的嗓音在昭和殿上顯得格外與眾不同,讓原本喧鬧的大殿瞬時安靜了下來。「不知本王可否看一看?」
「當然!殿下是也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您自然是最有資格了解這一切的人。」喬遠山諂媚地笑道,並將證據雙手奉上。
粱胤桓焦急地從喬遠山手中接過信封,不知是因為過於著急還是緊張,一雙手不斷顫抖著,可是在打開信紙的最後一剎那,粱胤桓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愣愣地凝視著泛黃的信紙良久。
眾人不知道瑞王為什麼會在臨門一腳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個個不由心中焦急,伸長了脖子,等待瑞王的下一步動作。
別人不懂,可是木清最是明白粱胤桓現在的心情。他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而是他彷徨了….他堅持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今天,當真相真真實實地擺在自己面前,他卻突然覺得有些茫然彷徨,一顆心感覺空落落的。
不過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粱胤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毅然決然地打開了泛黃的信紙,兀自讀了起來。整個過程梁胤桓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雙濃眉越皺越緊,最後他將目光從信紙上移開,抬頭狠狠看向龍椅上的梁胤昊,眼中滿是恨意。
魏銘站得離瑞王最近,他看得最清楚,瑞王現在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憤恨,若不是了解瑞王穩重謹慎的性子,他幾乎都要以為瑞王下一刻便會衝上前去將梁胤昊給掐死。魏銘趕忙從瑞王手中搶過信紙,讀完整封信之後也同樣驚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整封信並不長,不過是短短几句話,大致的內容便是獵宮遭到山匪襲擊,要求程敖將軍帶兵支援。不過梁胤昊寫這封信時卻是用十分懇切急迫的口氣,就好像禁軍隨時都有可能全軍覆沒的樣子,也難怪程敖將軍會如此輕易相信了他。
梁胤昊繼位多年,魏銘對他的筆跡也是極為熟悉,他可以確信,這封信的確是由梁胤昊自己親筆書寫的。為了讓朝中更多官員知道真相,魏銘便擅自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其他官員,大家互相傳閱,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大殿上幾乎所有的大臣都看過了這封信。
梁胤昊這時早已氣得努力喘著粗氣,可無奈一旁的木清一直都只是默許著這一切,並沒有出口阻止。梁胤昊雖然心中急得直跳腳,可是越急他就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眾人看完證據之後,大殿內陷入一片寧靜,死一般的寧靜。如今真相已經昭然若揭,最重要的鐵證也擺在了眼前。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梁胤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那詭異冷漠的眼神卻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利箭,狠狠刺穿了梁胤昊的心。
木清從頭到尾都是微微低垂著腦袋,面無表情的神色更顯冷冽,她期待了那麼久,沒想到當這天真的來臨時,心中既不激蕩也不緊張,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這時,喬遠山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格外癲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梁胤昊你也會有今天?你害死了我師兄,而我今日便是來遂我師兄遺願的。我要在天下人面前揭露你的斑斑劣跡!既然我們成了千古罪人,那我也絕對也要讓你梁胤昊遺臭萬年!我也要讓你常常眾叛親離究竟是什麼滋味!」喬遠山指著梁胤昊大喊道,憤怒的神情將他本就醜陋不堪的臉顯得更加猙獰恐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