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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賜死

  「你死後,哀家和皇上會以皇后因病辭世為由公告天下,並且好好厚葬你的!」太后輕柔低緩的語調如同一支悠揚的曲調,彷彿訴說著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情。


  「不用了。」木清溫柔淺笑,淺淺的梨渦在嘴角邊漾開,卻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慘淡。「人死如燈滅,還在乎什麼身後之名,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只望能在天地山水間安身立命,如此便足矣。」


  可是太后並沒有聽明白木清話中的深意,她因為木清這麼說是想求饒活命,於是又面色冷峻地說道:「你休要掙扎了。今日你若不喝下這杯酒是走不出這裡的,還是趕緊上路吧!」


  「看來太后已經安排好一切了,皇上也應該被您給拖住了吧?」木清垂眸一笑。


  太后倒也沒有隱瞞,痛快地說道:「不錯!哀家已經和黃美人串通好了,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更不會來救你。而且現在外頭全部都是我的人,這次你是逃不了的。」


  木清驟然迎上太后冷冽的眼神,話題一轉,問道:「那瑞王呢?他是否知道此事?」


  「桓兒?」太后不由一愣,皺著眉頭看向木清,不明白她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瑞王,不過這也的確是太后最心虛的一點。其實尹皇后近日的行徑並非是瑞王粱胤桓在她面前告的狀,而是那中書令魏銘親口告訴她的。後來她曾經多次在瑞王面前試探,可是瑞王卻從來都沒有提及過關於皇后干政的言論。太后心中覺得怪異,為何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而與自己最為親近的瑞王卻從來沒有提起呢?一種詭異的感覺劃過太后心頭,她覺得瑞王對那尹木清的態度存著古怪。於是這次的秘密行動她沒有告訴皇帝,更沒有告訴瑞王,而是自作主張地安排了一切。


  可是面對木清的提問,太后當然不能表現出心虛,而是理直氣壯地撒謊道:「瑞王他當然知道,你私自干涉朝政的事情也是瑞王告訴哀家的,他自然希望像你這樣的女人能早點兒離開皇上,還朝廷和後宮一個清靜。」


  木清望著嬤嬤手中毒酒,久久無法回神,面色雖是平靜無波,可眼中的哀涼卻是那麼顯而易見。突然間,她唇邊扯開一道弧度,卻是比眼淚更讓人覺得心酸,她淡淡道:「是嗎?我尹木清何德何能,竟然有那麼多人關心我的生死,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太后冷冷睨了木清一眼,恨恨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先是設計害死蓁妃和曦兒,后又多次擾亂後宮安寧,你早就應該料到會有今日的下場!」


  「既然太后早就已經計劃好了,看來兒臣今日不喝下這杯酒是不行了。」木清釋然笑道,全然沒有即將面臨死亡時該有的懼怕和彷徨。說著,便伸手接過嬤嬤手中的酒杯,二話不說,仰頭就一乾二淨,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兒猶豫和害怕。


  喝完之後,木清將空空如也的酒杯呈現在太後面前,笑得格外雲淡風輕。她道:「這下太後娘娘滿意吧?」


  不知為何,太后看著木清,太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她不忍地垂下眼瞼,緩緩道:「其實….其實哀家也不想殺你。你與那孩子是同鄉,而且你也會做雲泥糕,可是….可是你做了那麼多錯事,哀家實在不能留你!」


  木清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面對毒酒時還能保持的平靜的臉色,卻在聽到太后這番話之後驟然變白。雖然太后沒有說明,可是她心裡卻是清楚得很,太后口中『孩子』不是別人,就是那已經『死』了的雲長煙。


  木清極力壓抑住眼眶中的淚水,壓低嗓音說道:「的確是我的錯,辜負了太後娘娘對我的厚望,可是…無論我做了什麼,將要做什麼,還請娘娘記住,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娘娘。」


  太后詫異地看著木清,那種讓人駭然的熟悉感再次湧上心頭。須臾,太后深深吸了口氣,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壓下心中的那股愧疚和自責。太后不斷地安慰著自己:尹木清十惡不赦,心腸狠毒,她現在這麼說,不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罷了,自己沒有必要同情可憐她。


  太后再度低頭斂色,一字一句地說道:「哀家會記住你今日的話的,以後每年的今天也會為你燒紙祈福,你就安心去吧!」


  木清揚起頭來,重重嘆了一口氣,待她將所有真實的情感完美的隱藏起來之後,她才眸光凌厲地看向太后,故意冷冷地說道:「多謝太后,不過兒臣恐怕還是要讓母后失望了!」


  太后臉色微變,蹙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清強迫自己擠出了一絲也不知是否能算作笑容的表情,伴著昏暗的燭光,攪出陰陰的涼意,一寸寸地在她臉上攀爬著,好似一把薄犀的刀在割著,生生的疼:「母后難道不覺得奇怪?這鶴頂紅毒性劇烈,常人喝下之後,不消片刻便會毒發生亡。可是兒臣喝下這酒都快有大半柱香那麼久了,毒性卻遲遲還未發作,太後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木清這麼一說瞬間讓太后變了臉色。太后驚恐地看著對方,心中暗自腹誹:這個女人說的沒有錯,她明明喝下了一整杯毒酒,按理來說早就應該死了,為什麼她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難道…..

  太后瞪大著雙眼看向對方,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這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喝了毒酒,哀家是親眼看你喝下去的!你為什麼還沒有死?」


  木清詭譎一笑,模樣得意地說道:「太後娘娘別這麼看著兒臣,兒臣可不是什麼百毒不侵的妖怪。兒臣之所以還能好好站在母後面前說話,原因只有一個:這杯酒根本就沒有毒!」


  太后看著木清如同看著怪物一般,不斷搖晃著腦袋,喃喃道:「不可能!這杯酒是哀家的人親自準備的,覺得不會有差池!」


  「那隻能說明太後身邊的親信還不夠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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