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顧忌
四月里,空氣經過一整日春日的照射而散發著一陣暖意,夜風舒爽沁涼,溫柔地拂過臉吹走了一切的煩悶。
宸芷宮內,裘風在燭光下緩緩踱著步子,低語道:「聽說梁胤昊有意冊封你為皇后?」
木清輕抿一口茶水,苦笑道:「不過是些無憑無據的流言蜚語罷了,怎麼連你也相信。」
裘風雙眉一挑,調侃道:「只是流言蜚語而已嗎?我看這件事情還挺靠譜的,你本來就最得梁胤昊寵愛,又是現在後宮裡品級最高的一位妃子,冊封你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木清解釋道:「我本來只是想聯合德嬪一起破壞霍氏父女的詭計,沒想到梁胤昊這次竟然會廢了她,梁胤昊果然才是最狠心的那一個。如今後位空了出來,只怕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也不一定。」
裘風贊同木清的話,但是選后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還是需要好好考慮考慮才是。他又再次確認道:「不過說句實話,你真對那位子沒興趣?你可要知道這個皇后之位對咱們日後的計劃來說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呀!」
木清沉沉一嘆,一臉真誠地說道:「我是真沒想當這皇后,做個禍國殃民的奸妃還不夠,難道還要做個垂簾聽政的武則天不成?」
裘風瞭然一笑,事不關己地翹起了二郎腿,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他道:「不過可惜周文鑫並不是這麼想的喲。聽說他已經約了魏銘見過面了,千方百計地借魏銘的口勸說瑞王讓他別管此事,看起來周文鑫似乎非常希望你坐上皇后的位子。」
木清無可奈何地眨了眨眼,沉聲道:「我明白周叔叔的意思,就像你剛才所說的,有了皇后的身份就如同如虎添翼,對咱們來說有不少的好處。可是…..」
裘風見木清有片刻的遲疑,於是開口問道:「你是擔心日後不好脫身?放心吧,等咱們徹底控制了梁胤昊之後,我會想法子讓你離開宮中,離開京城的。」
「這一點我從來不曾擔心過。」木清莞爾一笑,坦然道,「我是擔心鋒芒太露,會引來災禍。而且一旦做了皇后,搬去了中宮,一舉一動會有多少人看在眼裡,也不方便我倆日後見面溝通。」
裘風瞭然地點點頭,道:「這雖然是個問題,可也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麼棘手,畢竟我的輕功是擺在那裡的,哪那麼容忍叫人發現。我想除了你剛才說的這些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原因是你不想連累尹正吧?」
木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心想這裘風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心裡的這些盤算和顧忌全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這個原因的確是她拒絕後位的最終要的一個原因,一旦她成了皇后之後,那就意味著尹正成了國丈,萬一日後朝局動蕩,她的命沒了也就沒了,反正本來她也活不了多久,可是尹叔叔幫了她那麼多忙,她絕不能到最後關頭害了人家,這豈不是以怨報德?所以權衡再三之下,木清還是決定先不去爭取這皇后的位子,等過一段時日再說。
裘風看穿了木清的心思,便替她冷靜分析起來:「我明白你的顧慮,可是你要這樣想,若你不做那皇后,梁胤昊到時一定會選個其他妃子來做皇后。梁結果要是選了個乖巧聽話的那還好說,若是真選了個和霍氏那種女人一樣的皇后出來,恐怕咱們又得花不少心思在應付皇后這件事情上,這對於你我來說都是不利的。」
木清靜靜地聽著,思忖良久,回復道:「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我還沒有想好,也沒有想好以後該怎麼做,你就別催我了,也別讓那周叔叔太過心急。所謂欲速則不達,有些事情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一些才好。」
「好吧。既然你已經有自己的主意了,我說再多也是白說。」裘風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撇撇嘴。「對了,德嬪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明日會去找梁胤昊,主動要求他把后位的事情再延一延,順便也會提一下德嬪,再怎麼說她都是二皇子的生母,而且該罰的也算是罰過了,我想梁胤昊應該會重新考慮對德嬪的處置的。」
「是啊,咱們這次幫助德嬪成功奪回兒子,她心中必定感激,日後你在宮中也能多了一個朋友。德嬪這人雖然膽小勢利,可為人謹慎聰慧,有些事情上咱們還是能利用上她的。」
「不錯,我也正是這麼想的。」木清贊同道。隨即她又臉色一沉,雙眼微微眯起,狠厲地說道:「霍氏被廢,霍培安的詭計也算是徹底打了水漂,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裘風鄙夷地嗤笑道:「他都已經一敗塗地了,還想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所謂狗急跳牆,霍培安這種人更是什麼卑鄙陰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要時刻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萬不可讓他在生出什麼事端來。除了他以外,那霍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必也不甘一生待在霓芸軒里等死,恐怕咱們對她也得多多留心一些才好。」
裘風點頭允諾道:「嗯,我明白怎麼做。對了,葯我已經煉製得差不多了,我給你帶了兩顆,你明日去見梁胤昊的時候記得給他服下。」
木清接過裘風手中的藥瓶,謝道:「多謝。你自己在宮中也要小心。」
「嗯。」裘風不在意地敷衍了一聲,隨後在離開宸芷宮之前,他轉頭凝視著木清許久,問道:「你和瑞王的關係……」
木清知道裘風要說什麼,於是也不遮掩,直言道:「因為沈蓁母子的關係,他現在一定很恨我吧?」
裘風沉默良久,啞聲道:「你為什麼不對他解釋?你真的打算永遠都不告訴他真相嗎?」
「解釋?解釋什麼呢?在外人眼裡我的確是害死沈蓁母子的幫凶啊!」木清不在意地說道,「而且他以後會越來越恨我,又何必解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