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是幸運的
帽子弟弟的白色羽毛墜在鑰匙末端，熠熠發出點點銀光。
呂安如眼眸一轉，道出解釋：“你夫人委托我過來幫你找孩子。”
把被迫說成關係不錯的委托，希望能降低點對方的戒心和攻擊性吧。沒辦法，艾拉他們情況未知，銀滄不在身邊。此種失利情況再亂激怒對方，絕對屬於下下選。
念揚揚嘴角，嗬笑聲。
呂安如無法分斷對方的笑聲屬於輕蔑，看破她的小謊言，還是屬於輕信於她，願意尊重夫人的選擇。
保持安靜，等對方後話，敵不動她不動。。
鑰匙往下落落，與呂安如臉頰隻有一鼻息的距離。
可能離得過近的原因，她朝上看鑰匙，感覺尖銳的棱角變得舒緩，多出半圓形的弧度，尤其貼近於她鼻頭的末端。
“霍俞讓你來的，你和我夫人關係一般。”
念語調平緩的揭露她謊言，還原事情原貌。
呂安如抿抿嘴，承認：“是的，我在考試中遇到你夫人，她告訴我，你們孩子叫蕁，被抓起來做研究了。她希，”
頓下，換為貼合事實的描述：“她威脅我，讓我必須幫忙救出你們孩子，否則她會安排你們族民追殺我在意的人。”
念的夫人擁有讀取人渴望的能力，念說不定擁有讀取人記憶的能力，示弱的保持老實比瞎編耍小聰明強。
臨行前黃齊特雖沒有送她任何有助力的實物，但不知為何，黃齊特凶巴巴的警告時刻環繞在她腦海——少耍小聰明，組員性命安全至上。
念聽著呂安如有點小委屈、有點小不服氣的描述心情很好，仰頭大笑幾聲。
“夫人一如既往的有生機動力，令我甚是欣慰。”
對於對方踩著她痛苦為樂子的舉動，呂安如唯有陪著幹笑的咧咧嘴角，順便再給自己踩低點。
“何止有生機動力啊，在月翔中C的場景裏，她和鬼娃娃乃是雙雄般的存在。妄想通過考試的人，全得被他們扒層皮。”
巧妙運用妄想兩字，先努力套近乎吧，給對方哄高興了，她好打聽組員情況。
念提起晃到呂安如眼暈的十字架鑰匙，手指輕輕撫過鑰匙光滑的表麵，似在回憶某些愉快的記憶，麵色變得很柔和。
“其實這把鑰匙原主人不是我夫人。”
猶如巨石砸入心湖，呂安如閉眼鬱悶地想，不是吧大哥，她緊趕慢趕的迎合話題還能說錯話啊。
頹然地‘嗯’聲，聽之任之的等對方喝出對她的懲罰。
等啊等啊，等來對方幽幽的敘說回憶。
“多年前的某天，我夫人突然性情大變，整日患得患失，堅持讓我把蕁從馬爾西亞王室學校接過來。她拒絕見任何人類，唯獨見了霍俞，霍俞將這把鑰匙送給我夫人，告訴她這把鑰匙能打開她心中枷鎖之門。至此我夫人把鑰匙當成發箍，日日佩戴。我本當掛在鑰匙上的羽毛有蕁的氣息，夫人睹物思兒。漸漸的，我發現並不然。哎，我該多細心點，霍俞都能發現蕁遇到危險了，用鑰匙暗示夫人，我卻盲目的信任馬爾西亞王室。”
“發箍，大了點吧？”呂安如不合時宜的打破對方憂愁，實在無法想象橫豎各一紮長的鑰匙，怎麽當發箍。
瞅到念瞥來的凜冽目光，忙露出憨態可掬模樣，改口：“不大不大。”
躺在人家鐵床牢之上，要有做犯人的覺悟啊。
“鑰匙原始形態不是十字架，是類似於你們夏國古簪子的樣子，我夫人離開前夕它變成十字架了。它和你劍的材料相似，每儲存夠一定能量，擁有變幻形態的能力。”
聽著念的陳述，呂安如想起莫哥和衝幫她找回銀滄時，莫哥告訴她銀滄有過一次變形的理由。
“有兩種可能，一是它乃有機金屬體打造，二是它可能擁有靈魂。”
她首先否決掉靈魂可能性，猜測有機金屬與動高進化的人工智能相似，而莫哥卻不認同。
他說：“進化的人工智能是在本來基礎上擁有自主意識，突破設定好的係統。有機金屬體，是代表它擁有生命，可以生成屬於自己的身體構造。”
那會她聽得雲裏霧裏，經過念的解釋，她大概懂了，銀滄類似於擁有一點自我思維的儲存器，達到能量額便可隨認定的主人需求變幻形態。
所以她在初升中考試裏遇到危險時，銀滄從圓珠筆變成了劍。細想發現，她的心境也在當時發生改變，似乎少了坐享其成的擺爛心態。
“我劍呢？”呂安如啞聲問，搞清楚原理，想念之情油然而生。
念手指點在她腰間，淡淡道：“我們找到你時，你的劍柔軟環繞在你腰間。你平躺在地麵，未受任何傷，不過你劍的劍鋒讓磨損掉少半截。我們懷疑你下落過程中，是靠著它插入各種支點減輕你重力勢能，護送你安全著落。”
呂安如感受到腰間微涼，伸手剛要摸去，綁住她的鐵鏈收緊，掠奪了她手腕抬高的距離。
悵然翻眼念，沒好氣地說：“既然確定自己人了，放開我吧。”
“帶小組過來偷襲我們的自己人？”念挑眉問。
呂安如在船艙內的安排，由對方再次說出，她倒沒覺得多驚奇，他們先前行駛在對方入口附近，試圖趁對方去包抄煙草船，他們進入水怪老巢偷襲人家大本營。
無非巧妙鑽個空子，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就看卡漏洞打時間差的計劃是否足夠快了。
千算萬算算漏了祝淼母後的狠毒，人家早早追蹤他們行動，並買通了兩名船長。
尤其副船長，真不知道對方威逼利誘他什麽了，他能做到用自己身體承載具備腐蝕性的病毒。
在心底煩躁吐槽完，猛地想起關鍵事，急切道：“你留在老巢守著抓我們呢，可否有安排人按原計劃迎戰馬爾西亞海軍啊？”
“有安排三隊人過去，大獲全勝，押回滿船煙草和對方近五十三名軍人。”
聽著平靜如常的回答，呂安如心裏卻不安極了。
五十三名軍人，與黛比詹妮收到的信息相差甚多啊。按信息描述推測，馬爾西亞海軍參戰人數至少在成百上千。
“正麵對戰中，他們海軍有船逃脫了？”
隻可能整船逃脫，單個人逃跑或傷亡不會數字差的太多。
“沒有，他們總共戰死100餘人，被我們抓回53人。”念說到一半語氣轉沉，似乎自己也發現問題了。
呂安如拍拍船板，厲聲提醒道：“你糊塗啊，趕緊給我放開。我猜他們用我們當引路誘餌呢，此刻大部隊估計已經靠近你們入口了，把我的人和你的人全部召集起來，我們想想應對方法。”
念怔愣下，房間大門被砸向，有個急促的聲音喊道：“指揮官，不好了，十搜艦艇駛入風暴壁外，半小時內可通過風暴壁。”
“你去召集六位統領，讓他們到宣虎廳開會。”
念應句，手按在床側拍打三下，鐵鏈收回床內。
呂安如揉揉發紫的手腕，坐起身，納悶問：“你就不怕我來回橫跳，在兩邊當內奸啊？”
“嗬，差點變成臭水的內奸？”念陰陽怪氣的笑問。
呂安如捏拳比劃出很凶的樣子，喝道：“不是沒讓他們得逞嗎？”
“也對，你們能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船通過風暴壁，算有點實力吧。”
念朝下按按手，堵住小紅和小欒囊藻掉落在地上。
囊藻黏糊糊身體慢慢朝水池蠕動，在地麵留下淡綠色塊狀物。
小紅盯著塊狀物，回憶起剛剛被堵住嘴時，吸入鼻腔內的酸味，嘀咕道：“這東西靠吃海草為生嗎？”
“火狐少主，我勸你別深入了解它，了解多了隻會讓自己更惡心。”念好心說道。
細長眸子淡然望著小紅臉色變得難看，泄憤的大吼道：“你不能找點正常東西堵我嘴嗎？”
“總比你們用的臭襪子強啊。”
明顯念的冷幽默未能調動起小紅好心情，他一個勁的用爪子擦著嘴巴，罵罵咧咧的話沒停止過。
念不予計較，向呂安如發出邀請：“走吧，隨我前往宣虎廳。”
呂安如抓住銀滄鷹頭劍柄，抽出它。前一秒化身軟劍的銀滄，被抽出的後一秒恢複原始硬度。
用指腹摸過受損劍鋒，小鹿般靈動的眸子溢滿心疼。
門外催促的大喊再次響起，呂安如收整好心情，接過念從床底掏出的粉包。
蹲下打開粉包，朝小欒和小紅招招手：“進包裏來吧。”
“我進去，小欒過會再進吧。她受傷了，包裏空氣稀薄，不適合養傷。”小紅跳入粉包。
呂安如抬眸上下打量番小欒，從表麵看未找到傷口，關切問：“嚴重嗎？”
“沒事，請您放心，小傷而已，修養幾天便能調理好。”
小欒如常走到呂安如麵前，笑容暖心。
呂安如背好粉包，來回在小欒身前身後仔細觀察三遍，沒找到一點血跡，選擇相信了對方的回答。
隨念離開房間，走在幽暗潮濕的通道裏，她很想問組員全健在嗎？
覺得不吉利，換種問法：“我組員沒事吧？”
念別有深意的回頭看眼小欒，感慨道：“青鸞對你情深義重，知道你在意組員們，她用原始形態拖住你的組員們。隻有四人落水被嗆到，其他人沒有一點擦傷。反倒是離炸彈最近的你和強行救人的她，傷勢最重。你頭磕到某處，我雖然幫清淤消腫了，但用人類的診斷方式說，會有腦震蕩後遺症，未來幾天注意走路別太急，以免頭暈眼花摔倒了。而青鸞消耗靈力過多，翅膀對應的胳膊拉傷，短時間內無法切換形體，無法唱安神曲。”
呂安如頓住步子，轉身麵朝小欒，望見麻花辮大姐姐驚慌失措極了，兩手互相搓動，好像在思考該如何認錯。
在意和心酸壓製住火氣，調整下呼吸，從粉包拿出整瓶虎油膏，塞進小欒手裏，冷聲命令：“每天給你胳膊定時敷三次。”
小欒受寵若驚，往前推回，“四級藥好貴呢，您留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呂安如抓住小欒手，強迫她握緊藥瓶，霸道堅持：“說了讓你用，你就用吧。藥是死的，你是活的，你比藥重要。”
小欒異常執拗，反掰著呂安如手指，試圖掙脫。
硬壓住對方不從的抗拒之力，換角度遊說：“小冥給我包裏多裝了三瓶，夠我任務用了。你自己選吧，要不乖乖用藥，等這邊處理完，按照原計劃我帶你去救你家大人們。要不你留下養病，你這病懨懨的隻會拖累我啊。”
小欒垂頭沉思片刻，乖乖收起藥。隻是委屈極了，如同被渣男傷透心的癡情女。
“你挺幸運。”念拍拍小欒肩頭，斂起眼底濃重的淒然，朝呂安如說：“走快點，大家在等了。”
呂安如‘嗯’聲，跟上念步子。
乍聽宣虎廳的名字，呂安如以為會和老武俠片裏的聚義堂相似。
老大坐主位，底下幾排小弟的凳子。
當進入全新科技的會議室，呂安如有點理解念了。
馬爾西亞與他合作的前期過程肯定掏出血本，幫他創建海怪軍團。
麵對‘赤誠相待’的人類，念的防備慢慢鬆懈下來，感情動物往往難逃用感情做基點的圈套啊。
念給他的海怪軍團六位統領介紹完呂安如，其中三位直接表現出抵觸。
有個長著鯊魚頭人身的統領喝問念：“您忘記人類背信棄義的事情了？”
剩下兩個臉帶鱗片的統領附議道：“我不同意她參與。”
“對，即便她是霍俞安排來的人，我建議給她遣送回夏國，當還霍俞個人情。我們的戰役，無需人類幫忙。”
另外三位統領態度比直接反對惡劣，尖聲冷酷建議：“人類總利用我們，難得有傻子送上門，給她服用隗丸，讓她全心聽從於我們。”
“我同意大哥建議。”
“對，給她服用隗丸。她願意幫我們的意圖多明顯啊，無非想活著。人類有句話說的好呀，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傳聞月翔的學員各個身懷絕技、多智多謀，他們幫我們戰勝馬爾西亞王室，我們再給他們服用解藥，送他們回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