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別侮辱誠信這詞
從按鈕中飄起大小不一的銀色光點，漸漸光點凝聚出三張卡片的形狀。
待顯現完成，呂安如一把收入懷中，與白馬交換個合作愉快的笑容。
誰料，下秒隨著重重的一聲‘哐！’，白馬轟然倒地。他麵目猙獰地瞪大眼，瞳孔如地震般顫動，甚至來不及多問句‘為什麽？’，就失去所有光彩，捂住冒血心口的手癱落在身側。
呂安如拔出刺穿白馬身體的銀滄劍，在他幹淨整潔的歐式禮服上擦擦，抹幹淨血跡，給劍別回腰間。
“你！你不是答應不殺他了。”
呂安如挪開穿著粉色圓頭小皮鞋的腳，垂眸俯視‘死去’的白雪，淡漠挖苦。
“喲，果然他奪走的東西，隻要他違規死過一次清零，你就能恢複靈識。我倒不指望你感謝我，但你這質問什麽意思啊？你有意見啊？”
白雪冷哼聲，斥道：“不敢，早反正習慣人類言而無信。”
說罷別過頭，似乎覺得多看下呂安如都髒眼睛。
“可別侮辱誠信這詞，誠信要給有信譽的人用，才叫誠信。給滿口謊言的人用，那叫犯傻。他騙你騙少了？次次掌控你，讓你配合他的行動，他光老撈便宜好事。你再多死幾次，就退化的隻會完成任務了。”
呂安如嗤之以鼻的回懟，折返戰場翻騰開殘破的木片，找了會兒嘴裏嘀咕：“浪費啊浪費，真是一點餘糧不剩啊。”
一陣陣撓門聲音接連不斷，愈發挑戰人承受能力。
呂安如最受不了那種噪音，聽說在媽媽那個年代，老師們很喜歡用粉筆在黑板寫字。小時候和盛冥有幸聆聽過幾次粉筆呲黑板，隻覺心裏好像有幾千隻螞蟻在同時抓心撓肺，恨不得全給它們拍死。
立刻，馬上！
痛苦地撓撓頭頂，來到門口，推開早形同虛設的門，七隻花兔蹦蹦跳跳進入，圍在白雪身邊。
一隻舔過她臉龐幫她擦眼淚，其餘六隻如同人般坐在白雪身前，用前肢抹過紅彤彤的眼睛，好像也哭了。
煽情畫麵看得呂安如頭皮又發麻了，折返從地上挑出塊木凳保留還算完好的凳麵，墊在屁股下麵，煩悶催促。
“差不多得了，都別哭哭唧唧了，放開它吧，你覺得這樣勒著好嗎？還有你打算躺到什麽時候啊？”
花兔們整齊回頭，用紅彤彤的眸子盯住她，一眨不眨。可以想象下畫麵多詭異，靈異現場不過如此。
呂安如倒抽口氣，強撐鎮定地站起身，用腳驅趕走兔子們。兩把扳正白雪耍情緒背過去的身子，從白雪懷裏硬拽出替她挨下一劍的花兔子，給它平攤放在地上。
透過乍眼的黑毛可以確定，是兩次帶頭咬人那隻。隻不過此刻的兔子受了重傷，呼吸薄弱，再無之前的大膽勇猛。
打掉白雪幾次要來爭搶的雙手，揮劍從白馬衣服上劃拉出長布條，幫兔子包紮上流血不止的大腿。
“鎖喉動作改改吧，老這樣就算它不流血身亡，也得讓你勒窒息。”
呂安如卡住下花兔脖子完美複製，一口黑血從花兔口中噴出，不知道是兩人先後掐得用力過猛導致，還是氣得積血嘔出。
呂安如視若無睹，再從白馬的衣服上嘩啦下來塊三角形布塊，挑給白雪，繼續手裏包紮的活。
“幫它擦擦啊，它好歹冒死跟你後麵溜進屋，還在關鍵時刻救了你呢。”
白雪茫然地眨眨眼，恍然明白原來呂安如在幫花兔包紮。隻不過這嫌棄的語氣，好像在指責她不懂感恩。
哭笑不得地拿起布，給花兔擦拭完，安靜坐在旁邊，望著呂安如還算專業的手法，幾度欲言又止。
“好了。”呂安如完成傷口處理，給尾處布條紮出蝴蝶結。
滿意地欣賞幾秒，再抓起白馬衣服上唯一幹淨的袖口擦擦手。
“謝謝，我有點分不清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白雪小心翼翼給花兔抱回懷裏。
“無所謂定義成好人壞人，別耍口頭誇獎，不如來點實際的，把你們的讚賞卡分我點唄。等我個外人離場了，你們慢慢傷感。”
呂安如笑意盎然，兩手搓動，拿出收錢的專用姿勢。
她之所以願意接受任務失敗，一是煩別人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利用她。而白馬玩弄老婆感情就算了，還把她當傻子，指望靠幾句誇獎收買她。
其次看在花兔無心透露出讚賞卡線索的麵子，她能分析出事情原貌，找到理順KLP這條線，並成功貪汙到白馬卡，花兔們當屬首功。
在森林裏她發現花兔背上的懲罰印記，按住引起花兔應激反給她咬流血。
主動出現的弱小書靈肯定抱有目的，或引誘她犯錯，或引路有所需，但能達到應激忘記目的的程度，代表被懲罰的次數太多，花兔快失去書靈的優越進化點，即將回歸故事本體。
追過來發現小屋，通過試探確定了，白雪的情況與花兔相同。
她進入前，稍稍恢複點的花兔們百般阻止她進入，代表它們害怕悲劇重演。
以此種種，推測出白馬的陰謀詭計。
呂安如耐心等候好幾分鍾，結果了無回音。
“你們該不會一張讚賞卡都沒有吧？”問出懷疑，其實心裏已然得到結論。
想想花兔和白雪被壓榨的苦逼樣，能有就怪了。
白雪羞澀地抿抿唇瓣，又用舌頭舔舔上麵的裂縫，商量道：“現在沒有，不過既然我們恢複靈識了，等你回去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給你打好評。”
“也行，九個好評能累積點積分，以後換吧，好過一無所獲。”呂安如悵然答應，鬱悶的樣子好似在無形指控白雪他們太窮太傻。
白雪自尊心微微受挫，厚道地沒揭穿她剛從白馬那虜獲三張之事。
“我去做任務失敗的懲罰了。”呂安如起身，拍拍白雪肩頭，留下語重心長的勸導：“希望下次見到你，別變成隻會完成懲罰機製的NPC哦。”
白雪沉重點頭：自尊心受挫+2。
呂安如走出木屋猛地想到一點，疾步跑回，抓狂地指指兔子們，問：“我記得動物形態的書靈沒法打好評吧？”
白雪悶悶壓低聲音，如實回答：“是的。”
“你在欺騙老實人啊！？”呂安如怒不可遏地質問。
白雪很想糾正呂安如對老實人三個字的定義，當了這麽多年書靈，頭次見能反黑反殺白馬的‘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