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打賞

  （三十八）


  次日清晨，蘭氏穿過影壁，掀起暗紅散花軟簾，抬頭便看看鄒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逗鄒方辰玩鬧。


  康氏見蘭氏到來，將鄒老太太懷裡玩鬧的鄒方辰抱走。


  蘭氏行禮后問道：「太太不知有何事情一大早叫我來？」


  鄒老太太笑而不語，眼睛上下打量著蘭氏，這到更讓蘭氏摸不著頭腦，不明其究。


  鄒老太太說道：「最近，我聽說了兩件奇事兒，你們大家要不要聽聽。」說著眼睛從蘭氏的身上移將開來，一掃而過看著坐在下面的眾位夫人。


  此時，王氏進入屋內行禮，接道：「太太見識廣，所說的奇事兒，那當定是奇的偏緊。」


  鄒老太太笑道：「這道不假，倒是這件奇事兒你們聽了也會和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說罷，便示意蘭氏、王氏坐下細細聽來。


  康氏問道：「第一件奇事是何事？」


  鄒老太太想起這事，不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笑著說道：「這第一件事兒啊，是咱們家有人英勇救人，我也跟著沾了光，受到了厚待。」


  說著讓貼身侍女從紅絲絨的蓋帕里取出千古萬寶蝙蝠銀碗和壽字雕花銀盤。


  眾人先是聽得英勇救人之人正是自家人就以一驚。


  待鄒老太太的貼身侍女取出銀器，便覺得雍容華貴，但不知它的珍貴。


  「啊，這不正是千古萬寶蝙蝠銀碗和壽字雕花銀盤嗎？」一旁的康氏驚呼。


  又說道，「這可是當年皇上賜給宰相大人之物，我倒是聽說過，沒想到真可以目睹芳容。」眾人聽得此物如此珍貴罕有，無不面面相覷，駭然之至。


  鄒老太太向來喜愛奇珍異寶，自從拿到這銀器后，更是樂此不疲的把玩了數個把時辰。


  這時瞧見眾人似乎對這銀器甚是感興趣，不免的洋洋自得起來，對貼身侍女說道：「書畫，去把這些給眾位夫人瞧瞧。」


  王氏拿著這銀盤銀碗，到是沒有一丁點兒的歡喜之情，就連方才驚異的表情也都是佯裝之後，故意擺給鄒老太太瞧得。


  原來昨晚鄒美辰回道屋內，蘭氏細細對其詢問。
——

  「你是說，翊兒救了李老太太的曾孫子？」蘭氏問道。


  鄒美辰酸溜溜的說道：「娘親，這還不算什麼，回來的時候李老太太給咱們鄒家送了一大馬車的饋物呢。」


  「一大馬車？你是說跟著你們後面的那輛馬車？」蘭氏問道。


  鄒美辰說道：「可不是么，李老太太留了一個大錦匣的首飾，說是專給鄒翊辰的，我們幾個姐妹連個首飾毛都沒有，娘親你說是不是有些過分。」


  蘭氏不語，又說道：「你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給娘親講講……」


  那日夜裡，鄒美辰將在李府家發生的事情向母親娓娓道來。
——

  葛姨娘把看過的壽字雕花銀盤，小心翼翼地遞給鄒老太太的貼身侍女書畫，說道：「這雕花鏤花的師傅工藝了得，太太您的寶庫里可又添置了兩個好物件，太太可真是有福氣的偏緊！」


  康氏接著說道：「可不是嗎，這個兩個物件，世上僅有五雙，沒想到咱們眼前就有一雙，光是擺放在那裡，就像一幅雕刻版的畫兒。」


  眾人說得話每一句都深得鄒老太太的歡心，她清清嗓子說道：「罷了罷了，這都乃身外之物，養眼熏陶便足以了。」


  王氏心想：「鄒老太太如今已說這話了，我何不順水推舟的問問那個英勇救人的人是誰？好讓老太太把注意力都放在鄒翊辰那個丫頭身上，說不定到時候，鄒老太太能將鄒翊辰與她們家聯姻，豈不美哉？」信念一動，便詢問道：「是何人有這個氣魄，能英勇救人於水火之間？」


  話音剛出，便想起：「太太都沒說是在水中救人，我怎能說出救人於水火之中呢，不妙！」忙又補充道：「英勇救人於天地之間？此人不論是誰，都應該有厚賞，也好讓其他人有個榜樣。」


  鄒老太太覺得王氏說的有理，連連點頭，回道：「王氏說的不錯，我們定要厚賞這孩子。」


  康氏心想：「怎麼是個孩子？不是奴才們？」


  這時，一旁的蘭氏已經猜出來八九成，她沉默不語等著鄒老太太說出鄒翊辰的名字。


  沒想到鄒老太太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而說起第二件奇事兒。


  「不知大家可曾記得上月有賞花宴與紙鳶大賽？」


  鄒老太太提到此事，王氏臉色慘白，坐在椅子上默不出聲。


  葛姨娘笑著說道：「那****記得緊些，方兒不知為何調皮的總尿到褲子上，我去取褲子時候，發現褲子剛吹向繩子的這頭，忽然又朝另一旁吹過去，抓了半天才將褲子抓到手裡。」葛姨娘一想到這裡，不免覺得好笑。


  又說道：「那日，我還當我花眼了呢。」


  鄒老太太說道：「我也是在李老太太的府邸里聽別家的姑娘說起的。聽說那日，咱們鄒家贏了這次大賽，王氏，可有此事？」說著便瞅向她。


  王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慌不忙地說道：「回太太，確實是有此事。」


  「哦？那你為何不報？」鄒老太太疑惑地問道。


  「那日，帶著眾小姐回來天色已晚，本想告知太太，可我一看那時正值太太就寢，尋思著第二天再告知大家，誰料到第二天家裡的鋪子出了點問題，一忙之下竟然把這事情給忘了，還請太太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