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挑釁
(五)
三人走後,鄒翊辰想起自己摔下來時手裡還捏著的紙鳶。
「那隻紙鳶,現在在那裡?」
知凝說:「那日,二夫人正好來看小姐,見小姐不在就讓奴婢去找小姐。奴婢發現小姐摔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就趕緊抱小姐回來,二夫人看見小姐手裡死死地攥著紙鳶怎麼都拿不走,一氣之下將紙鳶扯下,讓奴婢燒了。」
「燒了?」
「沒有,奴婢覺得小姐死死攥著紙鳶,一定是非常在意它,就偷偷把它藏了起來。」
「難得你這麼有心思,要是母親大人這麼有心思就好了。你把它拿過來,我想看看它」
鄒翊辰手裡拿著紙鳶,只是這隻紙鳶壞了一隻翅膀,她摸了摸壞了的骨架。
紫南:「這隻紙鳶已經不能用了,紋飾圖案倒甚是好看!」
「誰說不能用了?」鄒翊辰笑著說。「我就要讓它能用,還要讓它飛起來。」
知凝和紫南不解。
鄒翊辰吩咐兩位丫鬟說:「你們過會兒就知道了,紫南你先去找些竹子來,再找把短刀。知凝你去書房拿幾張紙,再去拿些漿糊。」
沒過一會兒,鄒翊辰將竹子劈成竹條,用竹條折成新的骨架。沿著縫隙小心撕開舊紙鳶的紙張,鋪在新的竹條骨架下,再用漿糊糊住。
「小姐,你怎麼會糊紙鳶?」知凝又驚又喜。
鄒翊辰笑著說:「我方才說的,我要讓它不僅能用,還要飛起來。」接著,意味深長的補充道,「我記得原來並不喜歡紙鳶,可是剛剛拿起紙鳶,覺得甚是歡喜,像是喜歡了很久的東西。」鄒翊辰放下做好的紙鳶,嘻戲說:「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做紙鳶的方法。」
「小姐曾給奴婢說覺得放紙鳶不夠刺激,才不願去參加紙鳶大賽。」紫南如實說。「原來小姐很喜歡紙鳶,那我們就可以參加紙鳶大賽了。」
「也是奇怪,之前好像真有厭惡之感。」鄒翊辰想起現在對紙鳶愛不釋手不禁一笑。「至於紙鳶大賽,我還沒有想好。雖然侯府的后罩房和馬匹著實誘人,但是母親也叮囑過,不要招惹美辰姐姐她們。」
「小姐還有時間可以去決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大夫人那關。」
「我自會想辦法讓母親去說服大伯母。」鄒翊辰說。
幾日後,蘭氏在房間看賬目,周嬤嬤端著茶和點心上前。
「讓你調查的情況如今可有消息?」蘭氏放下賬目問起周嬤嬤。
「夫人,小姐沒有闖禍,可是,最近這……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至今奴婢還沒有搞明白,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周嬤嬤有些猶豫。
「哦,你說說看。」
她放下茶和點心,說:「近日,夫人不是讓奴婢去藥房抓些胖大海,誰知在那裡碰到了小姐的丫鬟,知凝。一開始奴婢也沒覺得哪裡不合適,倒是她和大夫說藥方子需要修改幾味藥材,奴婢這才警覺起來。她走後,奴婢向大夫打聽,看她更改這幾味葯有何問題,沒成想,大夫居然誇讚她,說這幾味藥材,換的實在是妙。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還有這等事?」
「夫人,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奴婢得知,前些日子,給夫人拿來的治癒過敏的湯藥,並不是大夫開的,是知凝拿著方子,直接找的大夫。大夫看過這些藥方子,連說這藥方子是難得的好方子,就想去登門拜訪這位開藥的長者,知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大夫只好將其謄抄下來。你看。」說著將謄寫的方子遞了過去。
「哦?」蘭氏訝異的接過藥方子,看了看說:「我不懂醫術,可這副藥方子,確實把我對這花花草草過敏這事兒給治的差不多了,原先,那些湯藥,雖沒有這葯苦澀,可是效果卻不及這付。你接著查查,看到底是何人所為。」
蘭氏將方子別入袖中,接著說:「對了,再過幾日,便是賞花宴和紙鳶大賽的日子,翊辰一直嚷嚷了許久,盼著這日子早些到來。她越盼著去,我就越害怕。這幾日總在思量,怎麼能讓她在那天不出任何差池,想來想去我是必須去了。」
周嬤嬤一聽蘭氏要去,喜上眉梢說道。「夫人要是能陪小姐同去,小姐不知會有多開心。」
賞花宴當天。
蘭氏在房間里剛準備換衣服,周嬤嬤就拿著蘭氏娘家的信函叩門。
「夫人,娘家的信函。」
蘭氏一聽是自己娘家的信,忙開門,迫不及待拆開信函,看了兩眼,不一會就露出一絲不悅。
沒等周嬤嬤開口問,蘭氏說:「弟弟要來盛京開店,已在十天前從老家出發,今日就該到達盛京,恐怕我是去不了賞花宴和紙鳶大賽了。這可怎麼辦?」想起自己的女兒鄒翊辰,蘭氏難免有些擔心。
「母親大人?母親大人?」鄒翊辰拿著紙鳶來母親房裡,探頭探腦尋找母親。
「小姐,夫人去找大夫人了。」周嬤嬤答道。
原來蘭氏思前想後,覺得自己不去這頑皮的翊辰,可就沒人照料,萬一出了差錯,自己不在,大老爺肯定會責怪下來。想在,鄒翊辰再胡鬧,還是會怕大夫人,就起身去了大夫人家。
大夫人王氏是鄒嵐明的老婆,周嵐明是鄒家的長子,鄒家的其他兄弟自然忌憚他三分。許多大事兒也就都由他定奪,內眷之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王氏的身上。
「那我在這裡等著她。」鄒翊辰語氣溫柔,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母親。
「那姐姐,小女就拜託你了。」說著蘭氏取出些裸銀子遞給大夫人王氏。
「這可怎麼好意思呢,我不應拿下這些裸銀,看管這些孩子都是我應該的。」話是這麼說著,可手還是將裸銀子塞到了衣袖之中。
「那就有勞姐姐了。」說著,蘭氏行禮,不做多留,便又回到自己住處。
「翊辰,快快起身,一會兒隨大夫人前往侯府。」話音未落,蘭氏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女兒。
「母親大人,我……」
「你回去,帶上你的兩個丫鬟,速速去找大夫人,母親這要去客棧,就不陪你了。」蘭氏打斷女兒的話,不給鄒翊辰一丁點說話的機會。
馬車裡一側坐著大夫人王氏和她的子嗣,王氏撇了撇另一側的鄒翊辰,嫌棄之感頓由心生,說道;「你母親將你給了我,就用區區幾兩裸銀把你強塞給我,看來在你母親眼裡,你也就值這幾兩銀子。你母親呢,她銅臭味重,太沒有自知知名了。」
鄒翊辰聽得有些惱羞成怒,但不知為何,這種表情稍縱即逝,微微一笑打趣著說道:「大人的事,我一個小孩子懂什麼。況且,我母親對我如何,你又不是我母親肚子里的蛔蟲,你怎會知道。」
王氏聽鄒翊辰口齒這般伶俐,竟不知怎麼回答,原想用此話將這丫頭刺激一番,自己好找些借口,將其趕回家中,省的礙眼,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