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大妖的手段
許行空看了看林曉楓，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作死這個隱藏屬性確實從智慧生命誕生之日起，就如同影子一樣糾纏在智慧生命的文明史中，一刻也不曾遠離，時不時的就會如同超新星爆炸一般，將智慧生命們辛苦創建的文明炸得一塌糊塗，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出現。
作死的也許是人類，也許是妖族，總之大家都不甘落後，前赴後繼一浪更比一浪高，這奇葩的屬性讓所有智慧生命在它面前都只能乖乖的獻上膝蓋，沒人知道，下一刻開始作死的會是誰。
不過，小路還是不甘心的問了：
「那個.……請問前輩，到底是誰在給他們提供庇護，難道我們就不能……」
有蘇瑾兒抬眼掃了一眼小路，小路下意識的向許行空身後縮了縮，有蘇瑾兒嘴角輕微的一撇，像是回答小路的問題，又像是延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一樣淡淡的說道：
「有人養寇以自重，有人以毀滅之名訛詐，有人愚蠢得以為能控制那些瘋子，還有人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他們眼裡，我們這些人才是擔心天會塌下來的傻子。」
有蘇瑾兒的一番話讓眾人沉默了下來，這個話題似乎過於沉重了。
不過，這世界也許有很多很多骯髒扭曲的東西，也許早已經散發著腐朽噁心的惡臭，充斥著絕望和冰冷，但是，我們卻依然想要去拯救它。
這一點有蘇瑾兒知道，許行空和林曉楓也知道，他們也知道對方很清楚這些，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坐在一起，而且，他們還有更多的同伴。
如果，玉山雨齋能獲得更高的地位，如果許行空能獲得更多人的認同，那麼，願意拯救這個幾乎沒救的世界的人也將會更多。
也許只有比較單純的小路不大明白幾人的心思，但是，她也有更取巧的辦法，那就是跟著許行空，許行空如何選擇，她就會如何選擇。
所以雖然對有蘇瑾兒大而化之的回答有些不大滿意，也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但是看到氣氛有些怪異，小路還是老實的閉上了嘴，卻悄悄的向許行空追問其中的關竅，許行空當然不會瞞著小路，仔細的給她解釋了一番有蘇瑾兒話里的含義。
其實歸結為一句話就可以，那就是利益使然，還有自我保護的天性驅動，就算你能抓到甚至清剿一些人，但是還會有更多的人受不住誘惑跟魔類合作，想要一勞永逸的打掉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現在不行，過去也不行，將來還是不行。
因此，想要拯救這個世界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壓制！
簡單來說，就是繼續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遊戲，並且期望能永遠的玩下去，如果不小心玩崩了，那麼大概就是這一代文明毀滅的結局吧。
許行空一邊給小路解釋，一邊心裡卻冒出了另一個連自己都不大相信的猜測，只是這個猜測看上去相當的無稽，而且許行空自己內心也不大願意接受這個猜測，所以想了想還是將之壓在心裡。
「前輩，咱們還是先說說眼前的事吧。」
有蘇瑾兒眼眸流轉，輕笑了一下道：
「關於深層意識錨定方法的事情？」
許行空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只要你提個開頭，她就能猜到你的想法和思路，這麼一來雙方的討論效率一下就高了很多。
「不錯，前輩上次跟我說關於深層意識陷阱的技術是您自己琢磨出來的，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技術是從您這裡泄露出去的。」
有蘇瑾兒嗤笑了一聲，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許行空道：
「你就不怕我生氣么，總是這麼質疑我。」
許行空聳了聳肩道：
「前輩那麼聰明，肯定明白我並非是在懷疑您，但是，您不是還有一大堆小弟么，誰能保證其中就沒有別人的眼線。」
有蘇瑾兒點了點頭道：
「這個我倒是沒有辦法保證的，不過，我確認這個技術絕不是從我這裡泄露的。」
「但是您卻親自來了，說明這裡面還是有問題的。」
許行空毫不客氣的將有蘇瑾兒的牌面掀了起來，有蘇瑾兒也不生氣，反而讚賞的看了看許行空道：
「不錯，但是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專門過來，不但想要向你解釋關於深層意識陷阱的事情，也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有『老朋友』出現了。」
「老朋友？」
許行空疑惑的看向有蘇瑾兒，有蘇瑾兒眼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嘴角抿了抿冷冷的點頭道：
「不錯，老朋友！你剛才擔心我的手下泄密，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個可能性。」
許行空一怔，隨即恍然道：
「莫非您的深層意識陷阱也是從別處學來的？」
有蘇瑾兒不滿的白了許行空一眼道：
「小看人啦吧，深層意識陷阱確實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但是，任何東西都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總要有些根據，而我創立深層意識陷阱的根據，其實就是某個魔類組織中最常用的一種秘術--噬魂咒。」
「噬魂咒？」
許行空倒是聽得懂這個名詞，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樣子，但是，修行圈子裡有一種惡習，那就是秘術的名字一個比一個牛逼，一個比一個玄妙，就是想方設法的嚇唬你，或者讓你摸不清楚頭腦的意思，所以，關於噬魂咒這個名詞也一樣，許行空當然不會將噬魂咒跟噬魂術等同起來，結論就是許行空完全不知道噬魂咒有什麼高大上的地方，值得有蘇瑾兒鄭而重之的說出來。
掃了一眼蒙圈的許行空，有蘇瑾兒嘴角勾了勾，將視線轉向林曉楓，林曉楓皺眉想了想，被有蘇瑾兒這麼看著，她沒有再將答案悄悄的告訴許行空，而是輕輕的開口道：
「噬魂咒最早見於巫門西南一系，後來據說由鬼巫門繼承，再後來鬼巫門沒落，噬魂咒也消失了一段時間，秦漢時期，噬魂咒再現，此後零零星星經常會見於被侵蝕的修行者身上，而且都是身份不凡的修行者。」
這時有蘇瑾兒忽然補充了一句道：
「妖族中也有，同樣是地位實力都不錯的成員。」
許行空恍然：
「這噬魂咒是用來控制重要目標的高級秘術？」
林曉楓點頭：
「看來是這個作用，也許噬魂咒施展有什麼比較困難的限制，所以，他們只將之用於重要的人物，當然了，這也跟噬魂咒難以被發現的特性有關係，更糟糕的是噬魂咒被發現的時候往往已經進入了自毀階段，所以我們對噬魂咒的認識也僅僅停留在噬魂咒自毀階段，至於潛伏階段是什麼情況，基本上只有毫無根據的推測。」
林曉楓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完，許行空聽罷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有蘇瑾兒，看看她還有什麼補充，有蘇瑾兒搖了搖頭道：
「就是如此，妖族的情況也一樣，事實上妖族中喜歡鑽研學問的比人族要少得多，不過，我們也有另一點發現，那就是噬魂咒進入自毀階段時，當事人性情都會跟平時不同，這是喚醒了潛意識的結果，這一點是已經得到證實的情報。」
許行空好奇的追問道：
「怎麼證實的？」
有蘇瑾兒魅惑的斜了許行空一眼道：
「妖族的天賦千奇百怪，我說了經過證實那就是經過證實的。」
許行空聞言也不出聲，只是不依不饒的看著有蘇瑾兒，有蘇瑾兒無奈的搖頭道：
「好吧，是食夢貘家的一個小傢伙，他的天賦是分辨不同層次意識的氣味，據他所說，噬魂咒發作前後，當事人身上的靈魂味道截然不同，就像是多重人格轉換時的情形。」
許行空點了點頭：
「於是，您就根據這個去研究多重人格來著？再從多重人格的研究上發展處深層意識陷阱這個法術構思？」
有蘇瑾兒眉梢輕輕一挑，微笑著點頭道：
「不錯，跟你說的完全一樣，不過，我還去相家呆過一段時間。」
「相家？九頭蛇家族？也對，他們才是玩多重人格的大行家。」
有蘇瑾兒抿嘴一笑，不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將有些跑偏的話題轉了回來：
「所以說，重點在於能用噬魂咒的人。」
許行空恍然點頭道：
「他們就是他們。」
有蘇瑾兒輕輕頷首：
「不錯，就是他們，這麼多年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我可以確定有一個傢伙能用噬魂咒，只是不知道這次的魔種是不是他們弄出來的。」
許行空興趣盎然的向前傾了傾身體道：
「哦，那這個能用噬魂咒的是誰？」
有蘇瑾兒有些好笑的看了看許行空道：
「他叫烈魔，或許是個代號，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非洲某地玩屍魔，想要用屍毒造成鏈式感染。」
許行空一怔：
「屍毒鏈式感染.……我靠，那不就是喪屍么！您什麼時候碰到他的？」
「差不多六十多年前吧，不過他那時的研究基地被我毀了，協助他研究的屍魔也都給我滅了，他隻身得免，後來我憑藉他的氣息，推斷出他跟某個大妖有關係，直接找上那個大妖求證時，竟迫使他身上的噬魂咒發作，當時，我在那噬魂咒中感覺到了烈魔的氣息。」
許行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如果我是您的話，肯定利用這個烈魔的氣息，不斷的推算他的位置和因果線，如果再運氣好碰上幾次，他的蹤跡恐怕就逃不出掌心了。」
有蘇瑾兒淡淡的一笑道：
「你猜的沒錯，我確實能大致推算出他的位置，恰好，他就在京城西北五百公里之內，所以，我立刻就趕來了，怎麼樣，想不想去會會他。」
許行空咧嘴笑了：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