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交流
罡氣是一種公認的高大上的東西，在許行空那略顯貧乏的常識之中，罡氣是達到等同於覺醒期的武修高手才能具備的能力，出於對武修認識的缺乏，以及道修優越的本位立場，許行空對武修的關注其實並不高。
但是剛才跟武定國交手時，許行空卻發現罡氣竟然能屏蔽自己盜版的五絕天音，按說罡氣並非是一種場，而是元靈與某種量子級別物質的結合，也就是所謂的『罡』。
按說凡是物質或者元靈本身，都無法隔絕五絕天音的跨越式傳導，但是罡氣卻偏偏能做到，雖然許行空的五絕天音只是猴版的，但那依然是五絕天音，至少在原理上沒有本質區別。
這個現象當然引起了許行空極大的興趣，雖然武定國的罡氣爆發時間並不長，但是對於一個分神期的道修來說，已經能看出很多東西了。
在許行空真實視覺的觀察以及分析之下，許行空發現罡氣之所以能抵擋五絕天音的傳導，是因為罡氣與法術相比具備無序性，或者叫做混沌性也行。
幾乎所有的法術都屬於有序的，尤其是基於法陣理論的法術，更是典型的有序型應用，即使是有序性比較差的咒術和直接精神系法術，其本質還是有序的，但是罡氣卻是在有序的表象下，掩藏著真正的無序。
罡氣本身是在元靈和物質高速共鳴之下產生的，這種共鳴本身是有序的，但是，在這種共鳴震蕩之下，產生的整體震蕩卻互相干涉，形成一種混亂的狀態，而由此產生的無數微小的場更加是混亂不堪，於是，整體看來，在武定國身邊產生的火焰一樣的罡氣，就是一大團混亂的元靈、微小物質和場。
在這種混沌狀態下，具備有序性的五絕天音徹底失敗了，除非五絕天音強大到能夠壓制這些混沌狀態的罡氣，並使之歸於有序，但是如果真能做到這種程度，還需要用五絕天音這麼複雜的玩意么？直接一個簡單的攻擊術法就搞定了。
由此可見，身為武修的武定國能側身委員會絕對是有道理的。
扯遠了，事實上，許行空並不關心武修在修行圈子的地位問題，他關心的是罡氣帶來的啟發，由元靈、微小物質震動，並混雜著由此產生的各種微型場的形態為許行空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而通過這扇窗戶，許行空依稀看到了馮嘯亭血脈秘密的一絲端倪。
一直以來，許行空和魏雪薰在研究馮嘯亭血脈秘密的問題上，關注的是身體組織，血液組織的構成和差異性，卻從來沒有想到影響血脈的並不僅僅是身體組織本身，也不僅僅是元神的構造，很可能還跟身體內的某種固有微型場有關係，而這種微型場很可能是細胞尺度甚至是亞細胞級別的存在，甚至是更小尺度的存在。
如果微型場真的存在，並且以穩定的特性存在，那麼這些微型場的影響堆積起來，就會體現出更強大的顯性效果，比如人的資質、血脈特性等等。
雖然這個猜想令人興奮，但是，這種程度的微型場即使存在，以許行空以及現有的觀察手段，都是無法觀察到的，否則許行空給早就發現了。
但是這個問題不是沒法解決，而解決的方法就是罡氣！
沒錯，罡氣自身的共鳴特點肯定不會是隨意產生的，一定跟自身的微型場有著密切的關係，只要能產生罡氣，就能通過罡氣的波動特點大致確定微型場的固有特徵，更進一步，甚至還能用罡氣的手法反過來影響身體的固有微型場，換而言之，就是改善資質或者血脈。
當然了，就算許行空的所有猜測都是真的，想要真的實現這個目標也還面臨著無數的難題，但是大方向定了，不論花費多少時間和力氣，總是會達到目的地的。
身為武者的武定國哪怕再聰明，江湖經驗再豐富，也不可能知道這種高精尖理論研究方面的東西，更何況這個猜想還是已經達到了『無人區』程度的技術。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武定國沒有正面回答許行空的問題，反而轉了轉眼珠問道：
「你的意思是可以將萬劍歸一的法門告訴我？」
許行空不置可否的一笑道：
「前輩，我說的是交流。」
「呵呵.……滑頭，只是你從哪裡聽說能夠讓一個毫無基礎的人激發出罡氣了？罡氣這種東西可不是內力，可以一點一滴的積累，罡氣是一種法門。」
許行空眨了眨眼道：
「對呀，正是因為是一種法門，我才會問前輩有沒有辦法降低使用這種法門的門檻，或者.……或者能不能通過間接的手段達到目的？」
武定國想了想道：
「小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別說這種異想天開的辦法是不是真的能實現，就算能實現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許行空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
「前輩，你別管我要幹什麼，你就告訴我能不能做到吧？如果能做到的話，你所要求的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武定國眉梢一挑，哈哈一笑道：
「小子，你剛才當眾用出了萬劍歸一，想必原本就打算拿這個來換好處的吧，換而言之，我應該認為這個萬劍歸一的法門在你的夾袋裡屬於價值比較低的那種，沒錯吧？你拿著個來忽悠我可是有些不厚道，我們可是堅定的盟友。」
許行空可不認為耍心眼能斗得過眼前這個老狐狸，不過許行空也有他的優勢，那就是年輕輩分低，完全可以不要臉，心眼鬥不過那就索性耍無賴好了。
「前輩，就算我原本就打算拿這個法門出來換好處，難道前輩就準備白拿了么？」
「嘿嘿，怎麼能說白拿呢，我可是配合你一起演了一出好戲，難道不應該拿些好處么？」
「前輩，談好處可是傷感情了，你不是我們堅定的盟友么？」
「盟友也是要談好處呀，所謂盟友，就是利益一致嘛，注意，利益哦。」
許行空看著武定國那張笑呵呵的大臉，恨不得一鞋底踩在上面，自己已經不要臉了，誰知道這老貨根本就沒臉沒皮。
「前輩，我怎麼聽不懂你說什麼呢？什麼演戲？什麼利益呀？我們這不是在談交流么？哎呀，我忽然有些記不起來了，那萬劍歸一咋弄的來著？你看我這記性，轉頭就忘事呀，莫非是老了？」
武定國的眼角抽了抽，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臉沒皮啊，耍起賴來完全沒底線，真是人心不古，世道日衰嘍。
「小子，別太過分了。」
許行空嘿嘿一笑，對於老狐狸的威脅絲毫不在意，現在戲已經演完了，相信剛才那一招萬劍歸一足以分化委員會的老幹部們，如今對這個老狐狸完全不用太客氣。
「前輩，莫非剛才我提出的想法你根本沒辦法解決？」
武定國鄙夷的看了看許行空：
「激將法對我沒用，不過嘛……也罷，你小子這麼市儈肯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你說的那個要求雖然不簡單，但是未必就沒有辦法。」
許行空雙眼一亮：
「哦，真的有辦法？」
武定國大有深意的看著許行空道：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這個。」
許行空撇嘴道：
「前輩，武修並非只有貴門，研究罡氣的更多了，前輩與本門是世交，我想師父肯定不會虧待盟友的，我真不知道前輩到底在擔心什麼？」
武定國抽了抽嘴角道：
「如果元老大當年有你這麼無恥，也不會孤獨終老了，玉山雨齋也不會僅止如此，你小子真是……我也不是小家子氣，就是想要知道你小子到底在弄什麼？你也許不知道，武修跟道修之間可是有著深刻的矛盾的，雖然不至於你死我活，但是誰不想將對方踩下去呢。」
「前輩，我可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去管，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會由此找到破解貴門罡氣的方法，前輩儘管放心好了，我絕不是打算窺視貴門的機密，更沒有想要針對貴門，就算是不小心真的發現了破解罡氣的辦法，我也會第一個告訴前輩，以供貴門改進自己的功法。」
武定國斂去臉上的笑意，十分嚴肅的看著許行空半晌，才凝重的點頭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你所說的辦法確實是存在的，不過，讓一個毫無基礎的人激發罡氣靠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這等於讓螞蟻去舉杠鈴一樣可笑，但是，可以通過間接的方法激發罡氣。」
「間接的辦法？是由高手來協助？」
「是，事實上，我們武修都是通過類似的引導方法來訓練子弟的，當然，我們引導的是有相當基礎的，但是如果不要求罡氣的質量，也不要求被引導者有深刻的體悟，只是簡單的激發罡氣的話，只需要稍稍有些修鍊基礎的就可以。」
許行空想了想道：
「如果是完全沒有基礎的呢？而且對象還是未成年人可以么？」
武定國狐疑的看著許行空，想了想之後才道：
「也不是不行，但是對負責引導的人要求就高了，引導對象年紀越小，體質越差，就要求引導者的水平越高。」
「這樣啊.……那前輩能不能給我一個比較具體的參照，比如一個年齡十歲以下的普通孩子，需要什麼樣的引導者才能激發出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