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眼界
許行空正想開口給林曉彤科普一下，誰知道龍神卻忽然道：
「這個倒真是無法確定的。」
「恩？！」
許行空驚訝的看向龍神，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當時龍神可不是這麼跟自己說的，這貨是想要忽悠林曉彤呢，還是當時忽悠了自己，不是說好了不說謊的么？
龍神自然知道許行空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十分愉快的笑了笑道：
「許先生，妾身所見過的龍確實都是『怪』，包括我自己在內。但是，在妾身出現之前，世間就已經在傳頌龍的故事和傳奇，那麼，是不是在世間出現應願力而生的龍之前曾經存在龍這種動物呢？」
許行空古怪的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龍神，覺得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好像有些怪怪的。
林曉彤卻頻頻點頭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許行空苦笑，鬧了半天林曉彤跟自己還真不是一類人，都怪當時自己忙著準備戰鬥沒有細想，而林曉彤卻一下就從邏輯中發現了問題，當然了，這肯定不能代表林曉彤的智商仍然能碾壓自己。
看到許行空有些僵硬的表情，龍神忍著笑意驚訝的問道：
「莫非許先生堅定的認為龍只是單純想象出來的圖騰么？這個倒也不是沒可能。」
許行空沒好氣的白了龍神一眼，伸手將茶几上的那個石塊抓了過來，稍微感受了一下就扔給了一臉好奇的鹿無香，嘴裡卻掩飾的說道：
「管它是不是真的有龍這種動物呢，就算有，估計也會被你趕過去給滅了，好了，這東西算是你完成了承諾吧，還有別的事么？」
龍神一怔，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幽怨，雖然她跟許行空曾經是敵人，現在也談不上什麼交情，頂多是個手下敗將，但是至少大家都是一個層次的絕世高手，怎麼著也應該有些基本的禮遇吧，可現在許行空雖然對自己還算客氣，但是那態度之中明顯有些不以為意的感覺，難道自己敗了一次就讓他如此看輕么？
心裡有怨氣，龍神的語氣自然也不會好：
「倒是沒有別的事情了，不過許先生這麼討厭妾身么？能不能讓妾身知道一下原因？」
許行空怔了一下，隨即搖頭笑道：
「不好意思，我倒是沒有討厭龍姑娘，我們以前是對手，如今也算是故人，而且龍姑娘為人磊落，一諾千金，雖然是敵對陣營，但是並不讓人討厭。」
龍神聞言神情略緩，皺了皺眉頭道：
「可是我怎麼總覺得許先生想要趕我走呢？」
「呵呵.……不好意思，那是因為我心裡有些事情一直想要仔細思考一下，所以難免有些焦躁，失禮了，再說了，龍姑娘確實不宜在這裡久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龍神狐疑的看了看許行空，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那妾身也不叨擾了，最後還有一件事，妾身來時尊者讓我帶句話給先生。」
「尊者？二戰區的？」
「是，他讓妾身轉告許先生，黃泉碧落在南邊的事情玉山雨齋需要謹慎對待，南邊的水很深。」
許行空眉頭一挑：
「哦，他這是威脅還是忠告？」
「當然是忠告，你給他帶來的麻煩他還不知道該怎麼擺平呢，他哪裡還敢招惹你。」
「他會這麼好心？」
龍神抿嘴一笑道：
「多個朋友多條路。」
許行空點了點頭，眼睛轉了轉道：
「那請龍姑娘轉告他，南邊的事情我們玉山雨齋沒什麼想法。」
龍神點了點頭，鄭重的回道：
「許長老的意思是不會插手南邊的事情，也不會跟黃泉碧落聯手？」
龍神自見到許行空之後一直都稱呼他為『許先生』，這是表示她來訪是私人身份，現在稱呼為許長老，那表示她是在問玉山雨齋的態度了。
許行空玩味的一笑道：
「沒錯，可以這麼理解。」
「好的，妾身明白了，那麼妾身就此告辭了，改日再見，希望許先生下次不會再急著趕我走了。」
許行空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眾人起身，龍神轉頭看了看寬敞的陽台道：
「借先生的陽台一用。」
說罷，她緩步走到陽台上，轉頭矜持的一笑，然後一團輕輕的霧氣湧起將她的身影掩去，眨眼間，霧氣如同一條隱隱約約的龍向著天空飛去，待要仔細看時，卻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許行空羨慕的咋了咋舌，妖怪的這個能力實在是好用，雖然許行空也有一個虎翼骨，但是那東西哪有龍神這來去無蹤的神妙遁法好用。
許行空正琢磨著遁法的事情，身後卻傳來一聲不滿的哼聲：
「還看呢？影子都沒了吧？」
許行空轉過頭，鹿無香和小路早就不見了影子，只有一臉不滿的林曉彤站在身後。
「我在想她那遁法能不能被解離術剝奪呢，別說，這能力很帥啊！」
林曉彤張了張嘴，發覺自己竟沒法接話，這個混蛋竟然找出這樣的借口，林曉彤不滿的撇了撇嘴，轉身就要走，許行空趕緊將她叫住：
「等等，東西給我。」
「什麼東西？」
林曉彤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臉無辜的看著許行空。
「龍魂石，那東西你現在也用不了，等你能用了就給你，你覺得我有興趣養寵物？」
林曉彤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將手抽了出來，慢慢的伸展開手掌，露出掌心的那塊不起眼的龍魂石。
許行空伸手要接，林曉彤猛地又縮了回去，看著許行空認真的問道：
「沒騙我?」
許行空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道：
「我騙你這個幹什麼，這東西就是養著好玩，沒啥大用的，等它能派上用場的時候，恐怕我們早老死了。」
林曉彤不滿的撇了撇嘴道：
「切，這東西對你來說當然沒有用，但是對我卻有用，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想要重新修鍊沒那麼容易吧？有了這個多少會有些自保的能力，這叫自身不足外力彌補！懂？」
許行空愣了一下，隨即深深的看著林曉彤認真的說道：
「曉彤，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一定會讓你變得跟小楓一樣強，懂？」
林曉彤聞言目光一閃，嘴角勾了勾道：
「切，蠻像那麼回事，好吧，暫且信你，如果你敢忽悠我，我讓小楓收拾你。」
「這跟小楓沒關係，是我對你的承諾。」
林曉彤一怔，隨即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揚手將龍魂石拋了過來：
「你是想著我趕緊變強了就不用保護我了，是吧？收好了，等我能用了就給我。」
許行空咧嘴笑了笑，目送林曉彤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他才轉過身，面對著陽台將手裡的龍魂石舉了起來。
光線當然沒法穿過龍魂石，但是許行空的感知卻能穿透進去。
在粒子尺度上，世界是空蕩蕩的。
許行空的感知雖然還不能達到那種程度，但是在許行空的感知中，手裡這塊石頭卻是充滿了空隙的鏤空結構，其繁複的節點和構造，絲毫也並不會比一個正常的修行者魂魄結構簡單。
再將視野拉開一些，許行空通過觀察整個結構中運動的元靈，隱約能『看到』一條龍的形狀，這說明這塊怪的核心等級很高，在沒有覺醒以前就已經有了完整的魂魄結構，剩下的就是以大量的元靈使其覺醒。
不過許行空剛才並沒有忽悠林曉彤，怪的成長很慢，哪怕是這種重生的怪也一樣，一來是因為他們需要的能量很特殊，願力這種形式的元靈並不那麼容易獲取；二來，越是潛力大的怪，需要的成長時間就越長，因為他們吃的多消化也得用更多時間。
所以這玩意真的只能當寵物養著，也許養個百八十年，能勉強用得上，不過對於一個門派來說就不同了，只要門派不斷的延續下去，就能將怪養的越來越強，直到怪達到瓶頸再次重生，所以，這東西大多數都被門派當做鎮派神獸養著。
龍神給許行空這玩意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東西毫無疑問是極為珍貴的，但是卻一時半刻派不上用場，這麼一來，在賠償價值上能堵住許行空的嘴，在使用價值上又能堵住妖族內部的非議。
可許行空也不是傻子，因此龍神最後還送給許行空一個添頭，那尊者的所謂忠告多半是子虛烏有的，這個消息應該是龍神拐彎抹角的提醒許行空，南邊的事情很麻煩，讓許行空在南邊的事務上要盡量的謹慎。
將龍神的警告跟賴家的事情聯繫起來，許行空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賴家跟妖族勾搭上了，當然了，跟妖族勾搭其實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比如龍神出現在許行空家裡的事情如果張揚出去的話，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玉山雨齋跟妖族勾搭上了吧？
為了門派利益，又有哪個門派能跟妖族完全沒有瓜葛呢，同理，賴家想要將手伸進鵬城同樣也很正常，哪一個大門派擴張影響力的時候不是這麼乾的呢？
許行空對賴家的不滿，很大程度是一種必然，如今玉山雨齋有了新的實力和想法，就難免要跟周圍的門派發生衝撞，賴家只是恰好跳了出來，而且於公於私都很合適，就被許行空給拎出來當典型了。
不過，在旁觀了有蘇瑾兒和自己師祖的凄美愛情故事之後，許行空的想法已經有些不同了，或者說，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了，畢竟看到了大海的人，還耐煩跟你爭一個小池塘么？
輕輕拋了拋手裡的龍魂石，許行空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曉楓的電話：
「小楓，是我，今天回家吃飯吧，大家都很想你，呵呵，當然，最想你的肯定是我啦，好好，不開玩笑，是有事商量。那好，等你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