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因果關係
「.……這種所謂『秘法』的關鍵在於溶劑的配方和融合時使用的陣法。」
許行空用這句話結束了對馮載厚所謂秘法的所有描述，魏雪薰挑了挑細細的眉頭，把玩著手裡的一塊合金物道：
「不管怎麼看，這種秘法的價值都相當有限，我想你看重的是這個思路吧？其實煉丹術是一個相當廣泛的定義，當然，我說的不是丹道派，而是單純的煉丹術，現在我們所採用的靈器煉製手法，至少一大半跟煉丹術有關係，這種用陣法加溶劑的手法也不鮮見，那麼，你到底看中了什麼呢？」
許行空神秘的笑了笑道：
「這個嘛，暫且讓我賣個關子吧，畢竟我現在也只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而已，還是等我有了頭緒再跟來您討論。」
魏雪薰撇了撇嘴，雖然眼裡還有些不甘，但是她卻不願意讓許行空和林曉楓覺得自己對這件事很上心，於是點了點頭道：
「隨便，反正我對這些東西也不大關心，你今天來就是討論這事的么？」
林曉楓聞言放下手裡的茶杯搶在許行空開口前插嘴道：
「師叔，你仔細看看他，覺得他現在處於什麼階段？」
魏雪薰一怔，隨即難以置信的看向許行空，眼神里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妒忌。
「你不會想要告訴我這小子又突破了吧？」
許行空嘿嘿的笑了一聲沒有出聲，林曉楓則無奈的嘆了口氣，難得的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瞥了許行空一眼，點了點頭道：
「您自己看看吧。」
魏雪薰一點也不淑女的從辦公桌后躥了過來，一把按在坐在椅子上的許行空肩膀上，毫不客氣的說道：
「不要抵抗。」
說完，她也不等許行空表態，直接就開始施展探測術了，許行空哭笑不得的看了林曉楓一眼，魏雪薰這傢伙還真不講究，難道她就不明白這種做法對許行空來說有多大的威脅么？她就那麼相信許行空會配合她？
林曉楓眼眸微微一眯，輕輕聳了聳肩，許行空搖了搖頭，放鬆了全身任由一股股元靈波動在自己的身體內來回激蕩。
魏雪薰則完全沒有在意許行空的心情，她毫不遲疑的將自己家能想到的探測手法都給用了一遍，然後站在許行空身邊發起呆來，連按在許行空肩膀上的手也沒有收回去。
許行空已經習慣了魏雪薰這種突然就發獃陷入深思的習慣，也沒有去打擾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魏雪薰放在桌面上的一張草圖，上面顯然是魏雪薰最新的研究進展，從這張不那麼嚴密的草圖看，魏雪薰顯然已經有所突破，對於身體和經脈陣法層次的構成機理和發展方向已經就快要完成局部系統閉環了。
好一會，魏雪薰才不甘的嘆了口氣，然後順手輕輕給了許行空一個腦瓜崩，一副酸酸的語氣道：
「果然進階了，是覺醒中期沒錯！看來那個傳言竟是真的！」
許行空臉上的喜色一閃，確認這個消息他當然是很高興的，不過對於這個結果，他自己早有預期，所以心情並不是很激動，他自動忽略了魏雪薰後半句話，順著魏雪薰的話追問道：
「魏師叔，您是怎麼確認這一點的？根據元神強度還是別的什麼。」
魏雪薰一怔，隨即古怪的看了看許行空，又恍然的看了一眼林曉楓，不滿的撅了撅嘴委屈的說道：
「你今天是為這個而來的吧？真是女生外向，我有點什麼好東西，你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弄去給他呀？」
林曉楓臉頰微微一紅，立馬嚴肅的反駁道：
「師叔你再亂說我走了啊，是許行空自己有些想法，想要跟你探討一下，我也覺得有些道理，或許能夠互相促進，所以才帶他來的。」
魏雪薰臉色一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道：
「我開玩笑的，別走啊！好，好，我知道小楓是為我好了，好吧，算便宜你小子了。」
許行空扯了扯嘴角，故意不看林曉楓，嚴肅的點了點頭道：
「魏師叔，我也做了一些準備，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個覺醒期的說法應該是來自妖族吧？」
「哼，整個修行體系的階段分類都是來自妖族，或者說，我們人類原本就是妖族的一支，只是我們這一支太強大了，逼得別的妖族不得聯合起來對抗我們。」
許行空笑了笑繼續道：
「師叔說的是，妖族也同樣有覺醒期，而妖族的覺醒期很明確的是指血脈的覺醒，從血脈的進化中，獲得更大的潛力和更強的天賦，但是，人類修士沒有什麼血脈覺醒，可依然叫做覺醒期，這是為何？結合我自己的情況，我發覺進入覺醒期元神固然更凝練強大，元靈的契合度和容量也大大提升，但是，變化更明顯，或者說領先變化的，其實是身體。但是奇怪的是我查找的得到的任何典籍中，都說元神進化是因，元靈和身體變化是果，這.……」
魏雪薰深深的看了許行空一眼，慢慢的踱步走回桌子後面，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用居高臨下的長輩語氣開口道：
「覺得奇怪是吧？其實覺得奇怪的絕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不過，何為因何為果真的那麼重要麼？知道了又能如何？」
許行空一怔，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魏雪薰這麼一說，許行空才發現似乎糾結於因果問題好像確實沒什麼意義，就算不知道，許行空還不是很順利的從感靈進階到了覺醒期，又神速的從覺醒初期進階到了覺醒中期。
但是，身為一個修行者，難道不應該弄清楚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么？這裡面的因果關係難道就不會對將來的修行產生影響么？
許行空搖了搖頭，沒有去思索這裡面形而上的東西，而是先著眼於實際問題，那就是弄清楚因果到底有什麼用？
對於許行空來說，弄清楚其中的因果是大有好處的，因為他首先接觸的學術研究，就是人體陣法和靈魂強化的關係，其本質就是身體與元神的關係，所以弄清楚這兩者的關係，有助於他形成完整的人體陣法理論，對於許行空的修行觀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能直接對他的修行道路產生巨大的影響，因此，這個問題對他意義重大。
許行空想明白了這點，剛想回答魏雪薰的問題，忽然又意識到什麼，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他故作不明的反問道：
「魏師叔，難道這個不重要麼？弄清楚了這個問題，對於您現在的研究有著重要的意義啊！」
魏雪薰嘿嘿一笑道：
「那麼，如果你並不知道或者並不認同我這個理論，並且從小就有人告訴你覺醒期就是元神進階然後帶動了身體的變化，你還會在意自己那種不大明確的直觀感受么？」
許行空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魏雪薰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現在修行界因循守舊之風太盛，凡是有點新想法的都被指斥為異端，不過，關於覺醒期的真相還不止於此，據我考證，覺醒期的這種傳統觀念，很可能是出於政治正確的需要而故意被扭曲了。」
許行空愣住了：
「不會吧？修行不是最講究明心見性么？這不是自欺欺人么？」
「算不上自欺欺人，畢竟人類覺醒期跟其他妖族確實不大一樣，所以這種觀念並不一定就錯了，或者說，傳統理論也描述了部分事實，不是么？」
許行空看了看略帶得色的魏雪薰，心裡卻輕鬆不起來，修行界這種狀態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沉重啊。
魏雪薰似乎看透了許行空的想法，撇了撇嘴道：
「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就不在乎，他們喜歡因循守舊那是他們的事，我只做我認為正確的事，因此我無條件的支持小楓，只有小楓才有能力有魄力讓玉山雨齋重新煥發出那股一往無前的衝勁！」
許行空側頭看了看面色平靜的林曉楓，忽然咧嘴一笑道：
「那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魏雪薰也是呵呵一笑，然後大有深意的看著許行空問道：
「你現在也多多少少算是個高手了，按照玉山雨齋的慣例，你可以選擇獨當一面，或者進『後山』閉關修行，那麼，你怎麼選擇呢？」
許行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不打算改變什麼。」
「只怕未必能如你所願。」
「切，以前我尚且不怕他們，何況現在呢？」
「問題是他們可能朝小楓下手！」
許行空雙眼一眯，一抹血色的寒光一閃而逝，口中卻輕描淡寫的回道：
「那他們儘管試試，看看我的劍利不利！老子跟他們可沒有什麼同門之情！」
魏雪薰心裡一寒，隨即卻哈哈一笑道：
「說的好，狗屁的同門之情，對那些混蛋不用客氣，儘管給我狠狠的教訓，放心好了，師叔我挺你！」
許行空聞言瞄了一眼魏雪薰那可憐的****和那張娃娃臉，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覺得魏雪薰這話很不靠譜。
旁邊的林曉楓見狀眉頭一皺，一腳就踹在許行空的小腿上，痛得許行空直吸冷氣，不過心虛的他沒敢出聲，只能苦苦的忍著。
看著齜牙咧嘴的許行空魏雪薰心裡暗笑，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而是將話題轉向技術層面，開始仔細跟許行空探討起覺醒期身體與元神的相互作用和促進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