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索
許行空還是第一次到刑事分局，原來這個地方佔地面積相當大，比一般的分局規模看起來大很多，原因是警方的實驗室也坐落於此，因為經常有屍體送到這裡進行解剖和暫存，所以這裡的死氣相當嚴重。
不過對於修行者來說，死氣也是一種資源，所謂的死氣並非某種特別屬性的元靈，而是人類或者別的高智慧生物死亡之後靈魂逸散出來的元靈，由於這些元靈原本是有主的，所以跟普通的元靈不大一樣，屬於一種半自由狀態。
一般來說，這些死氣會隨著時間迅速的蛻變，恢復成為無主的元靈，但是，當這些死氣因為某種原因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這種蛻變的速度就會大大的減緩。
這種半自由狀態的元靈的存在對普通的智慧生物是有不良影響的，長期跟死氣接觸會削弱生靈的活力。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死氣對生靈不利但是卻對魔物鬼類有利，魔物鬼類吞噬死氣能快速的強化自身。
當然，這種強化也是有條件的，如果囫圇吞棗一般的吞下去，雖然短期內看不出什麼，長此以往後果就變得很嚴重了。
因此聚集和利用這些死氣也是一項技術活，必須有地方有人手來操做，於是像醫院火葬場之類的地方才會被修行者所把持。
許行空想不到的是連刑事分局這樣的地方竟然也有人廢物利用，堂而皇之的收集整理這些死氣為己所用。
夜瑤心看著站在車邊上四處瞭望的許行空，微微一笑解釋道：
「是不是覺得他們很節儉，竟然連這點死氣都不放過？」
許行空呵呵一笑點頭道：
「確實有點，不過節儉也是一種美德，不是么？」
「確實，不過他們這麼做其實不是因為節儉呢。」
許行空一怔，好奇的轉向夜瑤心問道：
「不是為了節儉，那又是為什麼？」
夜瑤心扭頭看了看刑事分局建築物的上空，又看了看已經向停車場出口走去的林曉楓，笑著說道：
「走吧，我們別落後了，至於他們為什麼要設立這麼一個十二天都鎮魂陣，那是因為刑事局的人經常接觸死屍以及出入死亡現場，所以身上難免會沾染上一些死氣，這個鎮魂陣的主要作用是將他們身上沾染的死氣清除掉，當然，順便收集死氣賺點小錢也是有的。」
許行空捏著下巴嘿嘿一笑道：
「所以，就假公濟私的弄了個這麼大規模的十二天都鎮魂陣？」
「呵呵.……」
夜瑤心笑而不語，一回頭加快腳步向著林曉楓的背影追去。
一行人熟門熟路的來到地下室，可能因為要保持低溫，地下室的走廊里溫度都很低，從高溫的地面下來，身上的汗毛立刻豎立了起來。
「我猜你肯定會直奔這裡，果然，師妹，早啊。」
宋兆誠那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四人停下了腳步，一起扭頭向後看去，宋兆誠一身挺括的警服站在走廊盡頭的入口處，連警服最上面一個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的，看上去是很精神，但是他不熱么？
裝！繼續裝吧！熱不死你！
許行空心裡不乏嫉妒的詛咒著。
宋兆誠緊走幾步來到林曉楓身邊，很自然的將許行空跟林曉楓隔離開來。
「我給你們帶路，走吧。」
許行空正想說些什麼，宋兆誠又轉過臉笑呵呵的看向許行空道：
「這位就是擊斃那名魔修的兄弟吧，能力不錯嘛，我檢查過死者的傷口，莫非你使用的是花瓣形狀的靈器么？難道你是妖族？」
許行空撇了撇嘴，這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能力果然強大，他這顯然是故意的，看來，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出現在林曉楓身邊啊。
「宋先生，你是做刑偵工作的吧，連我是不是妖族都分辨不出來么？」
宋兆誠毫不在意的呵呵一笑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能將所有的妖族都認出來，我認不出來一點都不奇怪，也許你是什麼少見的稀有種類呢？是不是？」
林曉楓對兩人的爭執彷彿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向前走著，夜瑤心和楊輝駿跟在後面，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男人鬥嘴的樣子。
「這樣啊，那你就當我是妖族好了，對了，友情附送一個情報，一般來說用花瓣做攻擊靈器的都是樹怪，所以，你應該猜我是怪才對，嗯，樹怪！呵呵……」
「你是妖還是怪其實我不怎麼在意，只要你不是人就行了，呵呵.……」
「額……」
「撲哧~」
夜瑤心忍不住笑噴了，看到許行空惱火的扭頭瞪過來，夜瑤心趕緊陪出一副笑臉，小心的低聲道：
「不好意思，想到一點好笑的事情。」
許行空撇了撇嘴，好爛的借口！
「你們應該已經確認了死者的身份吧？」
一直沒出聲的林曉楓忽然開口問道，這話當然不是問許行空的，不過她這一問也恰好幫許行空解了圍。
宋兆誠馬上堆起一臉親切的笑容，轉向林曉楓道：
「當然，死者叫庄近潮，原本是晉西天音靈境的弟子，後來因為與門內齟齬，被開革出門，不過因為他素無惡行，所以沒有被剝奪鎮妖冊，從那之後，他就一直以散修的身份在國內遊盪，來鵬城也才不到一年，平時做些散工，也有受人雇傭的先例。」
「也就是說這人不過是個收錢幹活的打手？」
「很可惜，確實如此。」
「他身上的東西呢？都能查到來路么？」
宋兆誠點了點頭正色道：
「所有物品都能查到來路，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反倒是令他致死的兇器我們沒有找到來路。」
說著，宋兆誠詭異的看了許行空一眼，許行空扯了扯嘴角，根本就沒想搭理他。
林曉楓冷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的說道：
「宋師兄請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兇器？許行空是在正當防衛，難道你沒去現場勘測過么？」
宋兆誠呵呵一笑道：
「當然去了，為此昨晚都沒怎麼睡，說實話，現場真看不出來是有預謀的伏擊，也許只是兩人遭遇之後因某種緣故而發生了戰鬥，遇襲一說也只是他片面之詞，更何況另一方已經死無對證了呢。」
「哦？這麼說宋師兄認為我在撒謊？」
「當然不是，我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那麼現場沒有找到第三人存在的證據么？」
「沒有，如果師妹你想說那個爆炸的話，我覺得也許是他們兩個戰鬥時引造成，如果真像他所說是有人預設的術法陷阱，又怎麼會將自己的同伴也給坑進去了呢？難不成那個第三者其實是這位的同伴？又或者你想告訴我，你這個手下有能力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除甚至反過來控制了對方的術法陷阱？」
許行空聞言不由得一怔，宋兆誠的說法看似胡攪蠻纏，但是仔細分析一下，他的說法未必就不成立，不，應該說他的說法是非常合乎邏輯的，從第三者的角度看，宋兆誠的說法甚至比許行空的自述更能獲得旁人的認可。
許行空不由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奇怪呢？明明自己說的是事實，但是現在卻反到像是在說謊一樣，原因就因為他和林曉楓想要隱藏許行空掌握著潰陣術的真相，如果許行空不肯將這個事實公開出來，的確沒法完美解釋宋兆誠提出來的這些疑問。
林曉楓並沒有理會目光灼灼的宋兆誠，宋兆誠的話看似是在故意難為許行空，其實裡面未必沒有趁機摸一摸許行空底細的打算，林曉楓還不至於連這麼簡單的語言陷阱都看不穿。
「哦，那你就繼續尋找證據證明你的猜測吧，不管怎麼樣，死者庄近潮在第一醫院跟我玉山雨齋弟子許行空發生戰鬥本身就足以推翻你那一切不著調的推測。」
宋兆誠見林曉楓語氣不大好，趕緊賠笑道：
「師妹，我當然相信你，我這麼說只是給你提個醒，根據我們手頭掌握的這些證據，很容易得出類似的推測，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拿這個說事的。」
「謝謝宋師兄的好意了，等會我們驗屍時請你派個人全程記錄一下。」
「這個當然，到了，先換一下衣服吧，這邊走。」
一個多小時之後，許行空臉色有些蒼白的回到自己的車子邊上，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的胃部又有些難受，彎著腰乾嘔了一下才緩解了少許。
夜瑤心見狀有些擔心的說道：
「要不我來開車吧。」
林曉楓停住腳步想了想道：
「楊輝駿，你跟許行空一輛車，夜瑤心，你跟著我，我們去第一醫院。」
夜瑤心不解的看了看林曉楓，見林曉楓已經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夜瑤心抱歉的看看了許行空，趕緊跟了上去。
楊輝駿走到許行空身邊伸出手道：
「許行空，車鑰匙給我。」
許行空抽了抽鼻子道：
「不用，我開車。」
車子駛出了分局的大門，楊輝駿面無表情的翻看著手裡的平板電腦，許行空瞄了一眼趕緊將視線轉開，那都是楊輝駿在解剖時拍下的屍體局部影像，看著這些噁心的畫面，他的胃又是一陣陣的蠕動，這貨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個，林科長讓我趁現在跟你核實一些東西。」
「哦，是這麼回事啊，那你問吧。」
楊輝駿稍微遲疑了一下道：
「其實我心裡最大的疑點跟之前宋科長說的一樣，為什麼術法陷阱會將死者也給炸飛了呢？難道術法失控了？那又是什麼造成了術法失控呢？事實上那個術法操控者並沒有被你直接攻擊，不是么？這一點你能跟我說說么？」
許行空一怔，狐疑的看了看楊輝駿，心道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林曉楓已經認同了楊輝駿還是他抓著雞毛當令箭想要詐自己呢？
怎麼她也不事前跟自己打個招呼，這個林曉楓行事還真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