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參觀軍械所
【今日三更！】
諾曼艱難的點了點頭，皺著眉頭看著維爾福。
他現在真的有些懷疑這些士兵還有維爾福是不是中了某種東方巫術了，現在的維爾福和前幾天見到的簡直是大相徑庭，就像是有人給他換了靈魂。
“是蘇格拉底的座右銘！”
諾曼補充李祥寶的話，“蘇格拉底便是用德爾菲神廟前的箴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的，正是這句話。”
李祥寶和陳衷紀身後，香蕊貼在陳貝吉耳朵上悄聲道：“這個小巡檢和這幾個紅毛洋人怎麽奇奇怪怪的，什麽認識自己，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陳貝吉咬唇道：“別胡說，那個蘇格拉底我聽過的，聽說是紅毛人的那裏的孔聖人，至於什麽神廟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他們那裏比較出名的一個大廟吧……”
和諾曼介紹了澎湖的水利工程之後，李祥寶便帶著他來到了下一目的地，學堂。
此時學堂剛好是放學的時候，臨下課之前，數學老師葉君節叫住將要向外跑的孩子們，之後李祥寶進門向這些澎湖漁民的孩子介紹了諾曼。
諾曼在學堂中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中簡單說了幾句勉勵祝福的話語，隨後便退出了這裏。
對於諾曼這些孩子們並不十分陌生，作為一名帶著鄉愁的荷蘭艦隊指揮官，諾曼以往就駐守在風櫃尾城堡那裏，距離香王村和小張村，望海村、鎮海村都不遠，諾曼常常一個人出來散步紓解愁悶，這些孩子們偶爾便會碰到他。
但這位金發碧眼的紅毛人又回到澎湖，還向他們講了一通聽不懂的話，是非常新奇的事情，盡管趕著放學回家，這些孩子也沒有露出焦急的神色，而是耐心等諾曼說完後才抄起書包衝出門去。
幾人在孩子們的浪潮中慢慢往外移動著，直到孩子們都跑光了，葉君節才關上大門趕了上來。聽說李祥寶要帶著諾曼參觀澎湖後，他也想跟著看看，這下八個人的觀光團直接變成了九個。
學堂旁邊便是軍械所，這裏是整個澎湖城的“智腦”，所有的研發工作都在這裏進行，同時澎湖所有的“高精尖”人才都聚集在這裏，樓濱自從中了秀才之後，連榜都懶得看了，書也落上了灰，完全不把功名當回事了，整天就沉浸在鑄炮和改進燧發槍上麵，和劉世裕兩人廢寢忘食的在這個工坊裏敲敲打打，做著各種各樣的嚐試。
李祥寶進來後，有學徒叫過來正在和樓濱討論炮管厚薄問題的劉世裕，劉世裕聽到李祥寶來了，連忙跑過來。
“劉世裕見過大人！”
劉世裕先是上去行了一禮，接著好奇的盯著埃爾蒙和諾曼兩個金發碧眼的紅夷看，周圍打鐵的、燒爐子的、鑽銃管的紛紛側目，他們都是樸實的莊稼漢或者工匠、士兵，在大陸少有見到紅毛的機會，這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自然是十分稀奇。
“劉所長，這位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駐荷蘭第三艦隊指揮官諾曼將軍，本官帶諾曼將軍參觀一下我們的軍械所。”李祥寶道。
劉世裕向諾曼行了一禮，他也不會說紅毛話，擔心自己說話紅毛聽不懂，因此隻是行禮，一句話也沒說。
李祥寶向諾曼介紹劉世裕：“諾曼閣下，這位就是我們的軍械所所長劉世裕，是我們這裏鑄炮和製造火槍的專家。”
諾曼點頭道：“尊敬的劉世裕先生，祝您安康！”
埃爾蒙負責把諾曼的話翻譯成漢語，劉世裕聽了隻是“啊”了兩聲，遲鈍的回了兩句“安康”。
李祥寶笑著搖搖頭，看向那邊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的樓濱道：“聞潮，火槍改進的如何了？”
“大人來了？”
樓濱回頭看到李祥寶，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迎了過去。
“大人，改進火槍的事還沒有什麽進展，鋼材性能太差，槍管厚度上無法減薄，加上缺少大型工具，鑽銃管還是很困難，進度很慢。最近一直在研究虎蹲炮還有三百斤和五百斤的銅炮鑄造，前幾天已經成型了一個三百斤的，問題比較多，不過虎蹲炮倒是很成功，已經做出來了十門。”
樓濱把最近的研發進度都匯報了一下。
李祥寶點點頭，勉勵道：“做的不錯，還要繼續改進。我之前和你說的飛梭還有紡紗機，你找人去做了沒有？”
樓濱顯現出為難的表情：“大人，您說的我一直都記得呢。可是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光是鑄炮還有火槍的事就已經焦頭爛額了。上次出海咱們軍械所死了一大半人，回來就剩五六個人了，就連老鐵匠金三都死了，這些學徒都是新招的。唉，又要重新教他們。實在是安排不出多餘的人手去研究飛梭……”
“樓聞潮，你是軍械所的副所長，是負責管理工作的，技術上的東西，更多的交給劉世裕去做就行，你主要的工作還是在管理上麵，這一點你要清楚！飛梭和立式紡紗機的事情，是重中之重，和火炮火槍同等重要，必須要做起來！”
李祥寶嚴肅告知樓濱飛梭的重要性，直到樓濱保證一定盡快安排人手研究才肯放過他。
樓濱說是副所長，但實際上他才是整個軍械所的所長，而劉世裕更多是作為技術骨幹，管理上的事情一向是由樓濱經手的。
埃爾蒙將幾人的對話簡單翻譯給了諾曼聽，與此同時，幾人也在軍械所內四處轉著，看著軍械所的一個個研發成果。
埃爾蒙是一副新奇和驚訝的表情，而諾曼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短短大半年的時間，澎湖就成了他不認識的澎湖，這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他們的火炮都是從巴達維亞運來，或者從澳門葡萄牙人鑄炮廠去買，從沒想過自己去鑄造，可眼下這位明國巡檢不僅做到了，而且他們鑄造的火炮從外形看絲毫不比他們從巴達維亞運來的質量差。
還有那種名為虎蹲炮的迫擊炮，小巧的炮身僅三十六斤重，打出的是霰彈，兩個人便可抬著它移動。諾曼可以想象，當陸軍開始使用它的時候，將會造成什麽樣的破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