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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抬棺材

  我和二肥燒完紙都已經快十點了,這貨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似的,死活都要我送他回家,我被他磨的實在無奈,只好把他送到他家門口。


  「二肥,你別忘了你今天的話,要不然,在有下回,我可不管你了!」看著二肥向著屋裡走去,我開口說道。


  二肥聽了我的話,對著我做了個鬼臉道:「放心吧高天,明天晚上我一定會抬一箱啤酒去找你的!」


  二肥說完話之後,快速向著屋子裡跑去,生怕再跟回來幾個似的。


  我看到二肥進屋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自己家走去。


  我剛一進屋,看到我爺爺早已回來了,見我回來開口問道:「小天,你跟洪偉去燒紙了嗎?」


  我一聽爺爺這話,有些不高興道:「這不是剛回來嗎?爺爺你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可以找別人嗎?」


  我爺爺聽完我的話,眼睛一瞪,怒道:「你個小兔崽子,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那麼廢話。還有明天林娜的奶奶出殯,你去幫他們把棺材抬到塋地去!」


  我聽完爺爺這話,直接回道:「不去!」


  就在我說完不去這句話的時候,一根雞毛撣子已經指向了我,「你去還是不去?」


  我看著爺爺手中的雞毛撣子,咽了口口水,無奈的說道:「我去還不行嗎!」


  「這不就對了,非得讓我拿著雞毛撣子,你答應,還有就是,明天你去抬棺材的時候注意點……。」


  還沒等爺爺說完話,我就急聲問道:「爺爺都注意什麼?」


  我爺爺白了我一眼,慢慢說道:「第一,你剛抬棺材的杠子的時候,要使勁向上抬一下,這樣的話,裡面那位身體就會傾向對面!第二在抬棺材的時候,不管多沉,你都不要說出口,不然的話,就會越來越沉,所謂死沉死沉,就是這個道理,還有就是,你要是被杠子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在你抬的棺材角,使勁踢一腳,那樣就會好的,你記住了嗎?」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爺爺拿雞毛撣子點了我幾下問道。


  我回過神來,看著一本正經的爺爺,開口調侃道:「爺爺,你好狡猾啊!」


  「什麼叫做狡猾,這叫做經驗,你懂不?」


  我非常疼快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懂!」我雖然這麼說,但是爺爺所說的話,我都已經用心記在了心頭。


  爺爺用手中的雞毛撣子,在我身上輕鬆打了兩下,怒道:「不懂就睡覺!」


  我這一覺不知道為什麼睡的格外的香,直到第二天早晨,爺爺手中拿著笤帚,我才不得不起來。


  我爺爺見我起來,把手中笤帚放在了地上,開口說道:「趕緊洗把臉,咱們去林娜他們家吃飯去!」


  我聽了爺爺這話,很不情願的說道:「爺爺,我能在家吃飯嗎?豆腐湯我真心不願意喝!」


  我們這裡有個習俗,每當誰家有人死了,早飯必須有豆腐湯!

  見我洗完臉,沒有要走的意思,爺爺看了我一眼,向著屋外走去,同時開口道:「今天我可沒做飯,家裡也沒有飯了,你要吃就自己做吧!」


  聽完爺爺的話,我徹底投降了,快速跟著爺爺向著林娜家走去。


  林娜的奶奶活著的時候,人際關係非常好,路上有很多人都是向著他家走去的!

  「老高叔,早啊!」


  「小王,早。」


  「老高叔.……。」


  這一路上,只要看到我爺爺的人,都會上前打招呼的,原本四五分鐘的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走了十多分鐘。


  我苦著臉,喝下一碗無味的豆腐湯,滿臉的無奈之色,看著身邊一個身才高大、長相一般的青年男子,不停的在盆內給自己撈豆腐,有些頭大的說道:「大力,你這麼愛喝豆腐湯啊?」


  叫做大力的男子,聽到我的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坐了下來,有些疲憊的說道:「我也不想吃,但是真他娘的餓啊!也不知道那個小子天天上我家瓜地偷瓜,我昨天看了一晚上,也沒有抓到!」


  我一聽大力這話,頓時來了興趣,開口說道:「大力,你晚上準備幾個菜,我讓二肥買箱啤酒,去你那瓜窩棚幫你抓偷瓜賊,怎麼樣?」


  「菜我是能出,但是你讓二肥買啤酒,好像有點不太現實吧!」


  我神秘一笑,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看著我神秘的樣子,大力聳了聳肩膀,「那你們晚上來我家瓜窩棚,找我就可以!」


  我還想說話,可是我爺爺他老人,卻一把拉著我向靈棚走去。


  我剛一進入靈棚,看到棺材已經開始封蓋,一尺多長的大釘子,正一個接著一個的被釘進棺材。


  我看著正起勁,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拉我,回頭一看,發現我爺爺正拉著我向著棺材走去,來到棺材旁,爺爺對著我開口問道:「小天,你記住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我點了點頭,有些不在意到:「記住了!」


  聽了我心不在焉的話,爺爺使勁拍了我一下,有些生氣的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爺爺還想說什麼,就被一個披麻戴孝的男人拉住問道:「老高叔,什麼時候起棺!」


  聽到男人的問話,爺爺開口說道:「林峰,馬上起棺,高天你去上前面抬大頭去!」


  我無奈的向著一個無人的杠子走去,剛一來到棺材邊上,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一冷,向著棺材看去。這時我才看清棺材的樣子。棺材一頭大一頭小,上面畫滿了仙鶴祥雲甚是逼真。


  我這一愣神的功夫,爺爺一腳踢在我屁股上,「臭小子,看什麼呢?趕緊去抬棺材去!」


  我回過神來,看著四周的死者家屬都在看著我,臉上露出歉意,趕緊來到棺材前頭的杠子邊上。


  我剛伸手向杠子抓去,突然想起爺爺昨天晚上說的話,我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杠子,等待著爺爺的喊話!

  爺爺看了一眼我們抬棺材的四人,一點頭,轉過身,對著跪在地上的家屬喊道:「起棺!」


  我一聽到爺爺這話,沒有理會死者家屬的哭聲,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向上猛的一抬杠子,把杠子搭在了肩頭。就在這時,我隱約聽到了棺材里的那位,翻身的聲音。


  「高天,你著什麼急?」我對面是一個身體強壯叫做奇偉的男子,他見我猛的一抬杠子,有些不滿的問道!

  看到奇偉不滿的樣子,我淡淡說道:「年輕,有勁!」


  「我到要看看,你是怎麼有勁的,路還長著呢!哼!」奇偉被我一句話氣的,眼睛瞪得溜圓。


  我直接就把他無視,奇偉這人平常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到處炫耀、我最看不上這種人,平常也不搭理他!

  隨著出殯隊伍的前進,我感覺自己肩上的杠子並沒有多沉,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的向前走著。


  可是和我一個杠子的奇偉就不一樣了,臉上的汗水不停的流著,並且喘著粗氣。


  我回頭向後一看,發現一個身穿牛仔服的男子,跟我一樣正邁著四方步,這個男子人竟然是我的表哥高偉,剛才竟沒有注意到他,他也向我一樣,沒有一絲疲憊的感覺!見到我向他看去,高偉對著我點頭一笑。


  「我說,林銘你感沒感覺到,今天這棺材特別的沉!」奇偉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向著他身後一個黑瘦男子問道。


  叫做林銘的男子早已滿頭大汗,但是他一直沒有出聲,聽到奇偉的問話,聲音有些沙啞道:「哪口棺材是輕的,可別忘了,裡面還有個人呢!」


  奇偉被林銘一句話嗆得沒有話說,口中不斷嘟囔自語道:「邪門了,為什麼今天的棺材如此的沉,不應該啊.……。。」


  隨著奇偉的不斷嘟囔,我感覺到自己所抬得杠子,越來越輕快,而奇偉卻被壓的脖子粗臉紅的!

  「媽的,受不了,你們誰來換我一下,這棺材我是抬不下去了,在抬的話,我就被壓死了!」奇偉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對著四周跟隨一起下葬的人群說道。


  但是四周的人,都知道奇偉的性格,誰都不去換他,這時我開口諷刺道:「怎麼了奇偉,才多長時間,你就不行了,看你這身膘,真是白長了!」


  聽到我諷刺,奇偉一咬牙,不在說話,悶頭向前走去,奇偉不在說話之後,我竟然感覺到肩頭的杠子,竟然越來越沉,心中暗道:「欺負完奇偉,又想來欺負我,」我四周看了一下,趁隊伍躲車的功夫,狠狠的在棺材角踢了一腳。


  「砰!」


  「砰!」


  我只踢一腳,卻傳來兩聲,回頭一看,發現表哥跟我一樣,正收回自己踢棺材的腳,我二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可能是這一腳真的管事,隨著隊伍的前進,我肩頭的杠子越來越輕,到了最後跟沒抬棺材一樣。


  但是奇偉就苦了,臉上的汗珠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淌,同時口中不停的喘著粗氣,我爺爺看到奇偉這個樣子,讓隊伍里一個身材跟奇偉差不多的男子,接替了他的杠子。


  奇偉剛一被換下,整個人好像虛脫一般,坐在地上張著大嘴,喘著粗氣,我剛想嘲笑他,就被爺爺瞥了一眼,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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