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賑粥（下）
石嘉看著人們對駭人聽聞的罪行不感興趣的這情形，他算是明白了，真正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的，也不會讓人們感到震懾從而威懾呢！畢竟人人都只有一個念頭，吃東西，填飽肚子。
石嘉嘆氣了，現實就是如此，又能如何呢？在連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又怎麼能讓人們知道禮儀廉恥呢？
石嘉一擺手，示意賑粥開始了，讓士兵開始賑粥，士兵們一聽，當然表示明白，開始賑粥了。
當然也有士兵在旁維護秩序，若是沒有這些士兵維護的話，那是極其危險，會引發哄搶，那時就有可能死多了。有了士兵的維護，人們因此是秩序井然地排隊以領取賑來的粥。
有人是一領到粥，立即就急不可奈地喝了個精光，雖然喝光了，他還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舔了好幾下碗，並且舉著碗不斷地傾向嘴裡，直到最後一滴水都不剩下才作罷！
就算如此，此人可覺得還遠遠不夠，只能是眼巴巴地望著粥棚。只是威懾於手執利刃的軍兵而不敢上前。可以說，要是沒有這些手執利刃的軍兵，一定會引發饑民搶奪粥棚的。到時，賑粥就不是一個善舉而是害人了，因為混亂之下，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喪生呢。
有人是一拿手中的碗嗅到了香味，說：「雞肉！這是拌了雞肉的粥！」說著，口水在往下流著，他看了看碗里的粥，又遠望到外面的躺在路邊由妻子照料著的母親，一咬牙，哪怕肚子在咕咕地作響，還是忍住了想吃的衝動。
飢餓所造成的衝動可怕啊！他不得不把嘴唇給咬破了，這才能忍下來，從而是快步地來到了母親的跟前，喂下了母親吃粥呢。
有些人是領到粥了，就是急忙去到路邊給了路邊的父母或者孩子，畢竟體弱的人都是擠不到裡面去排隊領粥啊。
這種情況，石嘉是看到了，心裡覺得暖暖的，在這個人性惡被無限擴大的時候，還有這溫馨的一幕，怎麼能不讓人高興呢？石嘉也說過是一人一碗粥，專門有人做統計的，畢竟是早上報給里正了，各個的里正都在統計著。當然會做到一人一碗粥的。
「太少了！唉！這樣的粥只是杯水車薪啊！真的太少了，連塞牙縫都不夠啊！」有人在這樣抱怨著。
也有人說：「你就知足吧！只要官府能施粥，最起碼能保住我們的命啊！而且這粥里還有雞湯呢！」
「個屁啊！我怎麼連一塊雞肉都沒能見到啊！」有人是很不滿很以不為然地說著。
有人說：「你還想些什麼啊！你想想看現在一斗米多少錢啊？三十貫！而且你拿一百貫都未必買不到！更何況雞肉啊！那不是更得天價了嗎？還有你沒見賀掌柜一家嗎？就是因為私自買賣糧食被殺呢！如今侯爺能施粥，就算再少，也是難能可貴的！就怕只有這麼一天施粥而已了！唉！那我們可怎麼辦？」
他的嘆息是得到了眾人的贊成的，都是跟著他一起嘆息著。雖然少，只有一碗粥，可這一碗往往就是救命的。
大家不由貪婪地再看著粥棚里的粥桶，都在嘆氣，粥啊！不知能不能再吃到！不說粥了，要是有樹皮和草根等吃，不餓死，他們都不嫌棄了。
而這時，鑼聲響了。石嘉站在高台上，大叫：「大家聽著！今天晚上還會再施粥！明天也是一樣！到時大家再來！」
石嘉苦笑，按他現在的量，人太多，施到明天，所剩下的就沒有多少了。這還是把米磨得很稀的，只見米絲狀的粥，都不夠吃！畢竟人太多太多了！
「萬歲！萬歲！」人們大叫起來了，「侯爺真好！侯爺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人們甭提有多興奮了！他們太高興了。
站在人群中的趙老爺的妻子說：「侯爺真是個大好人啊！我們全家都是因為他才能活下來啊！而且整個涿縣的百姓都得感謝他啊！」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是贊同地在點頭，他們都在說著石嘉的好話。原本他們以為就此一次施粥之後，下一次還不知要幾時，沒有想到的是晚上還有一次，明天照樣是有中，晚兩餐的施粥，這讓百姓們都歡呼起來了！
其實這一天兩碗起到的無非是對百姓的保命作用，不過這對人們是很滿足了。
倒是樊婆的臉色很是難看呢，她的表情豐富多彩，像是心事重重的。最後她又不得不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啊。
趙妻見到樊婆的樣子便問：「樊婆，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不會是病了吧？」樊婆苦笑了一下，示意沒事。只是她看著端在手中的碗，眼淚禁不住地滴落到了碗里。而這一點趙妻並不在意，就算是有人看見，頂多是認為是感於石嘉的仁慈之心罷了。
有些身強體壯的人不由湊上前來了，他們都在請求，有沒有什麼像樣的工作給他們，他們不要錢，只要能給他們吃的，那就行了。
石嘉不由是苦笑著搖頭，他哪有工作給他們啊，給他們吃的？唉！
當人們散去之後，當先一個伯長上前來說：「侯爺，您能不能給兄弟們每人多一碗粥啊！畢竟我們當兵的個個都是精壯的，就兩碗粥……」伯長說著，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軍中也不像以前那樣了，給吃的給得那麼足了，軍中的將士都有餓肚子了，就是有一點，不愁餓死而已。
只是他們真的很餓啊！又站了一天，維護秩序賑粥現場的秩序，說好了，一餐兩碗粥，可對於身強體壯的士兵們來說遠遠不夠填飽肚子的。這才推了伯長出來請求，希望能多得點，好讓肚子不咕咕地叫。
石嘉也知道他們辛苦了，他便是一笑，說：「好的！我就給你們每人加一碗粥！明天是特意放多滴米碎，讓大家也能吃得飽一些！」
這麼一說，伯長不由高興了，他們的粥中放的米碎多一點，就更能讓肚子不餓了。他不由是千恩萬謝的，只說侯爺是大好人，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