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聞喜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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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就派人與當於家的奴僕們一起撲向了羯人聚居的地方還有一些是漢人聚居的村落中，把人給捉起來，投入到了大牢里，還明說了，這些人就得被斬殺！不管他們是不是劫鹽的賊人，只要膽敢買賊人搶來的鹽都算是通賊，與賊共罪！
一副莽橫不講理狀，見到有值錢的東西就把東西裝入車子，然後拉走。
人們見到一群群那如狼似虎的人拉著牛羊要遠走，他們急了，畢竟這是他們最寶貴最值錢的東西啊！真全部都拉走了，他們哪還有活路呢？
自然是苦苦地哀求，可是哀求能有用嗎？對於狼吏來說，把值錢的東西給帶走，以後他們是能分得好處的，我只要得到好處了，我哪理得你的生死啊！
在其中不知有誰先叫了出來：「皇上不允許虐民！告示上還明說了，皇上減租緩刑，依法辦事，防止貪贓枉法，就算是有貴戚犯法，也會依法處罰！一個小小的縣令和惡霸又能如何啊？能大過國法，能大過皇上嗎？」
此話一出，立即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贊成，他們都知道石勒是真心地想要治理好國家，既然都有皇令在了，是不是可以……這想法在眾人的腦中冒出了出來，迅速地生根了茁壯成長。
這不，就有人喊出來了：「告示上說了，有貪官污吏和惡霸為害的話，若有確鑿證據，民除之，無過！如今我們只是為國除害！大家跟我上啊！」
此人是用匈奴話高喊出聲的，而在人群中露出了劉媛，由此可知，這一是與石嘉有著關聯的。
往往就是這樣，人人都有心要去做，可沒有人帶頭先行動的話，這件事就辦不成，可一旦有人這麼一喊，又有人做出這麼一出來，撲上前去，那麼其他人還看著自己全部的財產落到了狼吏和惡仆的手上，本已是痛心不已了，要傾家蕩產了，有榜樣在眼前了，再不行動，那怎麼行？
一夫振臂高呼，千夫，萬夫響應！狼吏與惡仆只是數百人，又怎麼抵得過這樣的洪流啊？所以狼吏與惡仆儘是束手就縛。
這一邊羯人率先發難了，那一方漢人也是有樣學樣了。原先他們還擔心胡人的皇帝會說話不算數，人人都是止步不前。
畢竟他們是漢人，不是統治階級，一旦他們發難，就算是他們有理，只是身為匈奴人皇帝的石勒會為了維護本族的利益而剿殺漢人，畢竟胡人醉酒闖門未必受罰，可漢人卻是要受大刑的，這就是統治與被統治的區別。
因此，大多數人又豈會不怕呢？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有人當先大叫：「父老鄉親們，羯人已率先發難了！我們只是跟隨著他們一起討公道！此時不急起，不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更待何時啊？」
有人這麼一點醒，眾人都是如夢初醒，再加上石勒的告示遍布，而且他們心中都是有著無比的怨恨之情，原本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卻受制於人，形如低等人，本身就是窩火的，如今有了發泄的對象，又豈會不一擁而上呢？
只要是有人帶頭，很多人都會去盲從，都有著一種法不責眾的心態，槍打出頭鳥，要捉也是捉最先發難之人！既然你都上了，我為什麼不上，反正有好處撈！在這樣的心態下，就無人能阻止了。
於是乎聞喜縣漢人和匈奴人一起向著聞喜縣城攻了過來，他們就像是有人在引導一般，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每個人都是發了瘋似的，腦子一熱，又能有誰能阻止得了？
當於漠在聽說了眾人造反，尤其是以匈奴人與羯人率先發難，而漢人跟著群起而攻之，他整個人就傻了，現在可不是阻擋起民變的時候，不跑？死都不懂怎麼個死法！
縣令可不會盡忠職責，他跑得比誰都快呢！這一消息得來，當於漠就算再捨不得家裡的家產，他也得先保住性命再說。
當於漠看著漸漸遠去的縣城，他的心裡甭提多鬱悶了，不斷地罵道：「這些賤民！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把一切全部償還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只要我回來了，那麼你們這些賤民都要給我全部還回來，我也要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當於漠一咬牙，「我要稟報中山王！我要中山王立即派兵前來，要把賤民全部給殺掉！殺！」
只是他的話聲剛落，一大群的人冒了出來，他們嘴裡大呼著：「休要放走惡霸當於漠！」
當於漠一愣，暴起的民眾猛攻向縣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們怎麼就在自己逃走的路上截擊呢？速度又這麼的快啊？
他一眼望過去，這些亂民全是貧困的百姓，其中不少還受過他欺凌的呢！更有些是被他殺死的人的親屬！這是報仇！報仇啊！
沒錯！石嘉很清楚不能放過當於漠，有他的存在，就會多一絲的危險，他是必須死的。
當於漠在聞喜作惡多端，他的仇人遍布，現在聞喜大亂，而且說殺當於漠，不但沒有過，還有功，想要殺他的人多得去！故石嘉很容易就找到很多人與他一起在半路截擊當於漠。
從一開始，石嘉就監視當於漠的一舉一動，當於漠該走哪一條路，他都摸個清清楚楚，所以才能在這裡將當於漠等個正著。
當於漠大聲地疾呼：「給我擋住！擋住他們！我會給予你們足夠的獎賞的！上啊！給我上！」
當於漠正大喊大叫的時候，但見一人就沖了過來，此人正是張永手中的長矛在飛舞著，當於家的奴僕是擋也擋不住的，紛紛被斬殺，他已欠身到了當於漠的跟前了，金光一閃，「鐺」的一聲，當於漠雖是養尊處優了許久，可胡人嗜斗善武的根子還在，這一刀讓他給擋下了。
奴役們見狀自然是要立即上前來護住主子了，張永的處境就變得艱難起來了。
本欲是擒賊先擒王的，怎麼想到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今張永的情況變得危急起來了，多人都圍攻他，而其他人想要來幫他也是幫不了的。
張永看著當於漠逃跑了，他心裡急啊，他想沖，可左突右奔，這些惡仆就是攔著他。這些惡仆武藝也不差，有些惡仆還是刀口裡沾過血出過人命的，從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就能感受得出。真想解決掉他們，又談何容易？
當於漠現在什麼也不理，他只想逃命，他剛要縱馬而跑，當前就有一人攔著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