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新娘是只雞
「這年頭,啥怪事都有!」
大春嘖嘖嘴,跟在了隊伍的後面,路太窄,想超都超不過去。
一路跟著,送親的隊伍倒是有大半回頭看的,臉上寫著的都是好奇。
他們這樣讓我踏實不少,起碼都是正常人,沒弄什麼幺蛾子。
跟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進了村子,相比於之前看到的那幾個村子,這個村子的規模明顯要大上很多。
我粗略的數了一下,起碼五六百戶,人口算起來怎麼也得過千。
一進村,就放起了炮仗,喜慶味頓時上來了,路邊都是村民,在那喝好。
「咱也湊湊熱鬧!」
大春在村頭把車挺好,我們下了車,跟著隊伍向著裡面走。
奇怪的是,沒人問我們的來歷,而且路邊喝彩的都是壯年男人。
結婚這種事,特別是在農村,熱鬧是必須的,女人小孩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路邊的村民,可沒有一個女人小孩。
大春和石榴姐也看出了古怪之處,一臉好奇的跟了上去。
隊伍在一個大院子前停下,又是鞭炮齊鳴,從進村開始,鞭炮聲就沒停過。
按照規矩,新娘子到了是要新郎背進院子的,新郎從馬上下來,那個臉色就有些不對,有些猶豫,還有些不安。
圍觀的村民也是這樣,瞪眼看著轎子,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懼。
「新娘子不會是屍體吧?」
大春撓撓腦袋,猜測道。
「應該不會!」
我搖了搖頭,路上的時候,我們可是沒感覺到陰氣的味道。
新郎走到花轎前,嗩吶喇叭聲也是一頓,圍觀的村民也突然靜了下來,幾百人的場面竟突然靜了下來。
新郎咬了咬牙,一把撩開了轎簾,一矮身鑽了進去,出來的時候,他懷裡抱著的不是新娘子,而是一隻老母雞。
「咯咯咯咯!」
剛抱出來,母雞還叫了幾聲,就好像是在尋找丟失的雞崽。
「活著,還活著!」
「是活的!」
「活的!」
看見新郎抱出來的母雞是活的,周圍的村民全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更有的村民開始回家招呼老婆孩子,說要來樂呵樂呵。
我們仨對視了一眼,完全沒看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娶媳婦娶了一隻母雞,村民還這麼高興,這裡面有事啊?
母雞還蓋著紅蓋頭,正好遮住了半個雞身子,一根紅繩從雞身上繞了過去,綁住了半個雞身,連帶著兩隻雞腳也綁住了。
新郎嘴角掛著笑,興高采烈的抱著母雞向著裡面走,那樣子就好似娶了一名絕世美女。
知道母雞活著,院子衝出了一幫半大小子,對著新郎和他懷裡的母雞扔起了五穀雜糧。
跟著出來的是一群中年婦女,迎著新郎向著院里走,熱鬧的很。
我們是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看不懂是怎麼回事?
「哎,老鄉,抽根煙,抽根煙!」
大春拉過一個四十多歲的村民,遞上一根煙。
村民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們,疑惑的問道:「來收草的?」
「是啊是啊!」
大春笑著點頭,還幫著把煙點著了,說道:「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對這也不熟!」
我是服了大春睜眼說瞎話的能耐了,不過這個村民口中的收草的是什麼意思!
「今年怎麼這麼早,不都立冬的時候來嗎,這早了將近半個月呢?」
村名抽著煙,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和石榴姐對視了一眼,這次情報收集的明顯不足,這村子人氣這麼足不是沒有道理啊!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個村子相比於其他村子不止是人氣足的問題,富裕程度上也有明顯的差別。
這村子大約五六百戶,家家都是嶄新的大瓦房,院子也寬敞亮堂,衣著雖然不是最時髦的,但是能夠看出來,質量都不差。
這和之前的村子簡直是天差地別,相同的地段,差的也太多了點。
「這不是第一次幹嗎,聽人說挺賺錢的,我們就先來踩踩點!」大春深吸了一口煙,話圓的不錯。
「我叫李德才,小夥子你叫我李大哥就行,你們要是信的過我,今年的獨龍草生意,咱哥倆合作咋樣?」
村民轉了轉眼睛,湊上來說道。
這話一出,我差點沒憋住笑起來,不過是兩句話,大春就忽悠上道一個。
這個叫李德才的村民額窄嘴尖,眼小無神,這是明顯的內奸外詐之相,大春稍稍露出點口風,他就攀上來想要佔便宜。
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占點錢財上的便宜,我們也能夠多了解點關於寶泉嶺的信息,還有他說的這個獨龍草。
「行啊,那這次李哥你要多照拂照拂弟弟!」
大春呲牙一笑,答應了下來。
不過我也沒放鬆警惕,事情還得一點一點來,目前還不清楚這個李德才到底是真的村民,還是被我那個好師妹馬珺瑤安排的!
按照李德才的說法,婚禮的事情不急,高潮還沒開始,正席要等上一會,讓我們和他去他家,先安頓下來再過來。
李德才家距離這裡不遠,隔了兩條衚衕,他家不錯,獨門獨院,上房三間,左右還有兩間廂房,別說住上我們仨,再來幾個都能住下。
李德才回家是為了叫他兒子,他兒子六七歲大小,有些怕生,見到我們躲在李德才身後不敢出來。
「李哥,怎麼沒見嫂子呢?」大春嘴碎,上去逗弄了一下孩子問道。
「哎,有病過世了!」
李德才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道落寞之色,孩子始終抱著他的腰,低著頭躲在他身後。
我站在一邊笑著看著這對父子,怎麼看怎麼絕對不對,那孩子粉嫩粉嫩的,大眼睛雙眼皮,和李德才根本就是兩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走,今天是老王家大喜的日子,哥帶你們見識見識我們這的風俗,生意的事也不急於一時,咱們回來再談!」
似乎是不想回憶那些悲傷的往事,李德才將手裡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碾了兩下,然後抱起了孩子。
「行!」大春笑著答應著,跟著走了出去。
我拖在最後,越看越覺得這父子倆不對勁,他們相差的太大了,那孩子粉嫩粉嫩的,爹卻是一個黑葫蘆。
回到老王家的時候,他們家的大院子擺了二十多桌,已經開席上人了。
坐著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女人幫忙,孩子在地上亂跑著,喜慶味十足。
李德才找了靠外面的一桌坐下,介紹我們仨是客戶,還擺出了這是我拉來的生意,你們別搶的態度。
同桌的幾個看我們仨都是一副看冤大頭的模樣,不過我也不在意,我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搞得什麼鬼,結婚弄了一個母雞新娘,這也太怪了!
人坐滿,菜上齊,開吃,不過酒始終沒上來,這就更奇怪了,酒席酒席,不上酒叫什麼酒席。
不過這些村民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動著筷子開吃,基本上都是一個菜一口,多了也不吃。
李德才自己也是這樣,還讓我們跟著他學,說喝酒的時間在後面,新郎新娘出來敬酒我們才能喝。
沒讓我們等太久,沒用上十分鐘,三個人就抬著一大缸酒,喊著號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新郎跟在後面,懷裡抱著的還是那隻母雞,我更加好奇了,難不成還真的娶一隻母雞為妻不成?
酒缸抬到院子中間,新郎抱著母雞走了過來,從腰間拔出一把刀,單手提雞,露出雞脖子,一刀下去,母雞連吭都沒吭就死了,雞血滴入了酒缸中。
我徹底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