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九頂鐵剎山
中山裝迅速收回笑容,徑直走入候車室,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小狐狸呲了呲牙,歪著小腦袋看了半響,也縮了回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吐著泡泡。
我又盯了中山裝半響,這人四十多歲,梳著老式的大背頭,坐在那,整個人都好似陷入了陰影里。
四點二十,開始檢票,算上我,一共也只有五個人,包括那個中山裝。
中山裝起身後,特意理了理衣服,又撫弄了一下髮型,很注重儀錶。
上車后,我們不在一個車廂,不過我明顯能夠感覺到,車上的陰氣有些重。
這列車不是特快,每到一個站點都要停靠,每一次停靠,車上的陰氣都會重上那麼一點。
而且上來的人,很多都和那個中山裝一樣,要麼透著那麼一股子怪異,要麼透著那麼一股子鬼氣。
不過這一路倒是沒出什麼事,這些人全部安分守己。
中午到站下車,這些人好似心有感應,全部等在站台上,相互對視,示意了一下后,同時向外走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的目的應該都是本溪鐵剎山,只不過這些人供奉的應該不是仙堂,而是鬼堂。
所謂的鬼堂,是指坐堂的老仙,不是胡黃常蟒等獸類仙家,而是鬼,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供奉的是祖先。
這一次,本溪鐵剎山上看來真的是發生大事情了,不然這些鬼堂也不會來。
走出火車站,就看到大春和石榴姐在出站口等我。
「車上詳談!」
大春過來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上了車,我問石榴姐這次到底出了什麼事,石榴姐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她接到信的時候已經半夜了,不過很急,應該是山上出了什麼事。
「就是一個破觀禮,能出什麼事?」大春在旁邊接了一句,還撇了撇嘴。
石榴姐一瞪眼,大春又老實了,我舒心的一笑,這種感覺很舒服,聊天打屁,吵架拌嘴,家的感覺。
小狐狸也抬頭對著大春揮了揮小爪子,這傢伙一上車,就跳入了石榴姐的懷裡。
「那些鬼堂的也沒少來!」我想了想火車上的那些人,沉聲說道。
「沒事,到時候我們就看熱鬧就行!」大春還是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
看到大春這樣,我算是徹底放心了,這次就當放鬆了。
石榴姐則是在一邊給我當起了解說員,說本溪九頂鐵剎山是東北道教發源地。
「等會,石榴姐你等會,你剛剛說什麼?」
聽了第一句話,我就打斷了石榴姐,她說九頂鐵剎山是東北道教的發源地,我沒聽錯吧?這裡是東北道教的老巢,道士和仙家共用一個老巢,這可不是開玩笑!
「孤陋寡聞了吧?」大春撇撇嘴,開啟了嘲諷模式。
「你閉嘴!」石榴姐瞪了大春一眼,繼續給我解釋了起來。
明朝末年,道士郭守真來到鐵剎山雲光洞清修,收徒傳教,開關東道教之始,他後來被尊稱為關東道教始祖。
郭道人在鐵剎山佈道傳教過程中,每逢遇到難解之事,無形中都能夠迎刃而解,其實便是一隻黑狐暗中相助。
後來郭道長便在鐵剎山天官廟旁設一牌位,稱是鐵剎山護法大仙黑老太太神牌,長期供奉。
算起來到現在,已經有了四百多年了,四百年香火供奉,又有歷代加封,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力上,黑老太太都是東北仙家的總護法。
「這次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不會如此!」
說到最後,石榴姐眉間有了一縷憂色,小狐狸也是如此,抬起頭懨懨的叫了兩聲。
我沒吭聲,不過我估計應該不會出大事,九頂鐵剎山是東北道教的老巢,又有黑奶奶坐鎮,誰敢來這裡搗亂,除非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
從瀋陽出發,到鐵剎山一百多公里,五點的時候,我們到了本溪,在市裡找了一間賓館住了下來,正戲還沒開始。
放好行李,大春開著車,我們直奔鐵剎山,事先探查一下周圍的情況也好。
鐵剎山有五個山峰,中峰原始頂,北峰真武頂,南峰靈寶頂,東峰玉皇頂,本峰太上頂。因從東、南、北三面仰視,可望見三個頂峰,三三合為九,故名九頂鐵剎山。
到達鐵剎山腳下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不過人還是很多,我們仨簡單的探查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沒有任何異常。
想想也是,這裡是東北道教的老巢,除非是腦子出了毛病,才會跑到這裡來鬧事。
讓我奇怪的是,小狐狸還跟我們在一起,這裡是她家,她不是很著急回來嗎,怎麼回來了,她倒安穩起來,什麼都不急了!
暫且不論這個,回到本溪市裡,我心裡又不踏實了起來,市裡和鐵剎山下的景象又是不同。
陰氣四溢,鬼氣繚繞,雖然沒有敢惹事的,但是這才幾點,就弄得和個鬼城似的。
「別看了,在這裡沒人敢惹事!」大春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就差唾一口了。
我發現,自打進入這裡,大春就沒個好樣子,就連上鐵剎山,他也是這副屌樣,一副大爺不服你們,大爺就是要和你們乾的鬼樣子!
「沒發燒啊?」我探到前面摸了摸大春的額頭的溫度,又試了試自己的,故作驚疑的說道。
「滾!」
大春吐出一個字,還是一臉的不岔。
「他沒入籍,也就是說,他是個假道士!」石榴姐一語道破了真相,大春的度牒沒通過,那東西就相當於身份證,沒有度牒,就代表,大春不是道士。
大春這個犢子是在發泄不滿,以前到沒看出來,這個狗東西還挺看重著呢?
簡單對付了一口晚飯,我們仨也沒有出去溜達的心思,石榴姐接到的消息是,盡最快的速度趕到鐵剎山,然後等候通知,隨時可能行動。
這其實就是還沒商量妥當,或者說是各方勢力沒達成妥協,這一次的事情,我隱隱的覺得,有可能和龍脈的事情有關。
回到賓館,我又仔細的講了講這幾天的經歷,從初入帶嶺,到進入蘆南、蘆北兩個村,一件事都沒遺漏。
講完已經十一點多了,大春對我又是一頓埋怨,說這麼精彩的經歷沒有他,還說如果下一次不帶他,就和我絕交。
「嗷!」
剛說完,一直趴在床上養神的小狐狸就抬起頭,看向了外面。
我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側頭看向了門外,一縷縷的陰氣正順著門縫鑽進來。
「媽的,老子正愁手癢呢,還真有不長眼的送上門來!」大春呲牙一笑,站起來搓了搓手,又將他那柄黑鐵劍拿了出來。
「別動,先看看再說!」
我搖了搖頭,從門縫鑽進來的這些陰氣不是針對我們的,更像是逸散進來的,走廊里有人鬥法。
「沒事!」
大春搓了搓手,拎著鐵劍就走了出去。
我算是看出來了,大春這是憋著一股勁,我記得上次大春和我說過,他有度牒,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十有八九是被開除了!
我搖了搖頭,跟著大春走了出去,一進入走廊,那股濃郁的陰氣刺激的我打了一個噴嚏,也看清楚了走廊里的情況。
走廊鋪著紅地毯,大約三十米長,一頭站著一個穿著黑棉襖的癟嘴老太太,一頭站著一個穿著老式中山裝的中年人,正是我在候車室遇到的那個。
我揉了揉鼻子,還真是巧啊,火車上遇到也就算了,在這裡還能遇到。
「老仙來信了!」
沒等大春說話,石榴姐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嗷!」
小狐狸更是朝著鐵剎山的方向哀鳴了一聲,中山裝和癟嘴老太太也變了臉色。
山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