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身世
小女孩沒有回答,只是攥著小拳頭,惡狠狠的看著那十名陰魂,身上卻出現了一絲變化,她的頭髮由烏黑變成了雪白,兩雙蒼白的手也從她的身體里伸了出來。
「雪女?」
我喃喃著,又馬上搖了搖頭,她身體裡面伸出的那兩雙手告訴我,在她的身體裡面,不只是雪女,還有別的陰魂存在。
「那些小日本,偷學的功夫還是有一套的,但又自以為是,想要別出心裁,最後就是東施效顰!」
老頭冷笑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我現在根本不想聽那些,我只想知道,這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她是不是小妹?
「擅自闖入龍脈者,殺!」
十名陰魂陰魂冷冷的看著我,根本沒把小女孩放在眼裡,從腰間拔出了腰刀,大步的向著我走來。
「哥哥!」
小女孩再次轉頭,對著我甜甜的一笑,叫了一聲哥哥,整個人如同飛蛾一般,撲向了那十名陰魂。
「別!」
我喊了一聲,可惜已經晚了,小女孩已經撲了上去,整個身體驟然炸開,化為了一團漆黑的氣團,將那十名陰魂吞沒。
「陰煞之氣,你把絕陰地的陰煞之氣抽空了就是為了對付這些陰魂?」
那道那漆黑氣團爆發的一瞬間,我就反應過來了,這個老頭到底為什麼把絕陰地抽空,他是為了對付這十個陰魂。
老頭點了點頭,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還為我解釋了起來:「日本人別的不行,材料方面還是捨得用的,換了別人,還真容不下如此多的陰煞之氣!」
我現在根本就沒心情聽他解釋,只想知道,那個小女孩到底怎麼樣了?
陰煞之氣緩緩的散去,那十名女真巴圖魯陰魂的影子徹底不見,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木製的梆子。
小女孩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個土布偶,我跑過去撿起來,看著木偶上面那雙無神的眼睛,只感覺一陣陣心疼。
「死了便死了,相比於釋放龍脈,一個女人又算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兄你怎麼還有婦人之仁?」
老頭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看著那張老臉,一種難以控制的情緒從心裡涌了上來,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對他吼了起來:「我只想活的像個人,根本不想承擔那些見鬼的責任,你懂嗎?懂嗎?我他媽的只想活的像個人!」
「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你逃不脫的,這麼多年,經歷了一世又一世,你還沒明白嗎,師兄!」老頭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蝦米一樣弓了起來。
「我不是你師兄,我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想承擔什麼責任,我只想過舒舒服服的小日子,想要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活的幸福。」我對著他大喊著,手卻緊緊的握著那個布偶。
「她還沒死,這裡面還有她的殘魂,就如同當初的我一樣,只要找到絕陰地,幫她療傷,她就能恢復過來!」若涵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如同珍寶一般,將布偶抱在了懷裡。
「所以我讓嫂子始終陪伴你,這難道還不夠嗎?」老頭從牆壁上撐了起來,緩緩的向我走來。
「你什麼意思?」我抬起頭,咬著牙問道。
其實我心裡已經明白了,他說的嫂子,應該就是若涵,是他將若涵的屍體埋入龍脈內,受龍氣滋養的,也是他推動這一切的發展,讓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
「師兄,你清楚我的意思!」老頭還在向我走著,微微嘆息了一聲后,說道:「可惜你成長的太慢了師兄,我等不及了,所以我要把對你威脅最大的人毀去,沒了她,我也就安心了!」
「你是說她?」
我指著懷裡的布偶,老頭點了點頭。
看到他點頭,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我可以確認,這就是小妹兒。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雪女的,但是我可以確認,她就是小妹兒。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喃喃著,向著他問道。
「師兄,你還沒醒悟,既然你不想醒來,那麼我就親手斬斷這段孽緣,數百年的糾纏,也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老頭還是一副大義凜然,我是為了天下蒼生的表情。
我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這種人,自以為是,還總愛玩道德綁架,我只想問一句,憑什麼,我只想要過我的小日子,難道不行嗎?
「小銘?小銘?」
對講機里,想起了大春焦急的喊聲,通道內,也響起了一陣迴音,大春已經下來了。
老頭側過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想要對大春怎麼樣?」我急了,他已經害的小妹兒差點魂飛魄散,還想要害大春,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放心,我不會害他的,他是我幫你準備的幫手!」老頭呵呵一笑,又向我走進了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這樣一個瘦弱的老頭,我竟然興不起一絲抵抗的念頭。
「小銘?」
大春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有光射了進來,正好射在了我們的身上,他已經來了。
「呵呵!」
我原本以後老頭會趕在大春到來之前對我做些什麼,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做,反而是轉過身子,對著入口笑了起來。
大春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手電筒正好照在了老頭的身上,我注意到燈光先是顫了一下,然後直直的定在了老頭的身上。
「師、師父?」大春磕巴著,臉上交雜著各種表情,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伸手揉了揉眼睛,手電筒的光又顫了起來。
「老雜毛?」石榴姐也從大春的身後走了出來,看到老頭的一瞬間,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不對,不對,你已經死了,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石榴姐立馬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們做的很好,很不錯!」老頭一臉欣慰的看著大春和石榴姐。
我獃獃的看著這一切,完全呆掉了,這個老頭竟然是大春的師父,那個老道士,這他媽的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喘了一口粗氣,從側面仔細看了一眼老頭,這個眉眼,這個樣子確實和我在村裡的黃皮子冢下,看到的那個年輕道士有些相像,他真的是大春的師父。
我心裡湧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荒謬感,原來一切都是早早安排好的,我的出生,我的命運,我就是一顆棋子,這個老頭就是下棋的人。
是他教出了大春,教出了石榴姐,也是他早早設計好了一切,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間,而一切都是為了他所謂的正義。
我只感覺到一種悲哀,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加荒謬的事情了。
「不是,不是,我記得是我親手將你埋入土中的,這怎麼會是你呢?」
大春手足無措,不斷的比劃著,話已經說不清楚了,他也接受不了這一切。
大春雖然憨,但是並不傻,他有的時候只是不願意動腦子而已,這裡面的事情,只要轉轉腦筋,就已經能夠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師父,將他還有他的愛人當成了棋子,自始至終,他們也只是棋子。
「老雜毛,我就說,你當初沒安什麼好心!」石榴姐也是恨得牙痒痒。
「算了,看在你將大春送到了我身邊,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老娘也就不和你計較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老娘不伺候了!」
最後,石榴姐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還是那種敢愛敢恨的本色。
「下面,是我們倆的事情了!」老頭這個時候轉過身,將目光對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