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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密談、秘修

  從柳紅軒出來,忽然仰望星空,如今皓月正如圓盤高掛,再看看此刻的天魁夜市,雖然其上修士比白天少了點,但依舊是如潮似織來往的人流,眾修依舊在進行修仙諸寶的交易。


  在淡淡銀蟾亮光傾灑之下,街上串串明亮燈籠照耀之間,流動的人影、搖搖的燈光、靜謐的月色,三者相互映襯輝映之間,形成一副別樣多姿的仙家美景。


  見得如此的月色夜景,原易心下興頭一起,看一看,想一想,遂決定,逛逛此刻不同的天魁夜市。


  不過片刻后,他看了幾家相關店鋪,沒有找到中意之物,同時興頭稍減,於是搖搖頭,往回走去。


  不一時,他迴轉山河門,縱雲飛回銀河谷途中,路過季常所居山頭,看到其居所此刻微放光明,想了想,雖然夜晚擾人很不好,但考慮到白天其可能又要進行巡邏任務,卻是沒有與他商談的空暇時間,於是原易當即調轉雲頭,一催靈雲,往下縱去。


  片刻后,他落到山頭一條石徑上,收斂靈雲,取出一張傳訊符,口中念念數語,讓傳訊符攜帶其信息,隨即將之催發,往前一祭而去,接著,他負手停立原地,一面打量起月下山景,一面靜靜等待起來。


  說起來,他很是奇怪,季常竟然不住在門中本家那些靈氣濃厚,人氣十足的山頭,反而是呆在此地草木疊生,諸景寥落的荒涼峰嶺,也不知他如此離群索居的做法,是因為跟族人發生了重大的矛盾,還是其苦修士性情作怪的緣故,亦或是其它不為人知的別樣原因。


  不過,考慮到這可能涉及到其隱.私,故而原易從來沒有問過他這方面的事情,只能像現如今這般,根據很是有限的信息,進行一些無聊的揣度罷了。


  如此思量間,破空聲忽起,原易連忙收拾此等亂緒,轉眼向聲源看去,不出所料,來人一身銀袍,面容方形,正是季常。


  季常看到原易,面上微微一訝,行過見面禮,說道:「原兄這般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原易聞言,微微一笑,回了一禮,然後說道:「季兄不請我進去坐會?」


  季常點了點頭,看看四外環境,說道:「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說著,他一手伸出,做出揖客動作,同時說道:「道友,請!」


  言語間,見得原易微微頷首,他當即邁步而起,在前面引路。


  季常引著原易如此的轉拐一陣,穿過一些竹屋草殿般的建築。


  不一會,到達待客之所。


  那個待客的地方,出乎原易的意料,卻是在一顆巨樹的腹心。


  卻是將巨樹靠近根部的地方挖去一大截,然後經過一些修仙手段的布置,便形成數間略微正常的居室。


  其中的一間是季常日常修鍊室,因為此顆萬年金榕樹有聚能的特性,使得其內的五行靈氣很是濃郁,不比一些著名靈地差,不似此山表面山景那般荒涼,故而卻是頗為適合修士的納氣修鍊。


  聽得季常路上的如此說道,原易心中先前疑惑頓解,神情同時恍然起來。


  待客室空間雖有十幾丈方圓,但裡面陳設用具卻是簡單無比,僅有些許蒲團台幾桌凳而已,而且這裡也沒有那些隨侍修士的凡人之類。


  於是,見得在自己示意之下,原易於一張蒲團上坐定,季常當即親自奉上一杯靈茶,然後便於其對面蒲團之上坐下,雙方相隔著一張丈許長台幾。


  這時,季常再次動問道:「原兄此來,有何要事?」


  聞言,原易不答,只是端起熱騰騰的靈茶,吹拂一下,輕輕呷了一口,但其面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見狀,季常微皺眉,沉吟半響,若有所思,看著原易,說道:「原兄要說的,是一些機密要事?」


  原易聽得此話,一手輕輕搖著茶杯,面色十分的凝重,看向對面的季常,很是正色的點了點頭。


  季常見狀,微微一笑,然後說道:「如此,原兄請稍等。」說著,他取出一根木頭,一晃。


  當即,一點青光射出,向著室頂而去,片刻,隱沒其上,一片青蒙蒙光幕呈現,籠罩全室。


  這時,季常收起木頭,看向原易,說道:「好了,原兄。我這個『天青穹幕』禁制已然激發,即便是門中法陣完全催動威能,也不可能監控到此地情況的!」


  原易聞言,面色一驚,放下茶杯,看著季常,說道:「季兄是說,護宗法陣可以窺伺門中修士的洞府詳情?」


  季常聽得,搖搖頭,說道:

  「那倒不是。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要知道,只要門人在洞府布置有防監控禁制,那等法陣即便功能再強也是不能窺伺到的。


  畢竟,想要這樣監控到修士的洞府,必須要穿過那等防監控禁制,如此一來,卻不可避免要被修士察覺,自然不能實現那等詳情的監控了。


  不過,儘管修士的洞府因為有禁制隔絕與防禦的緣故不能知曉其詳情,但平時門人活動的公共區域卻是時常有法陣監控的。


  所以,即便在一些禁制隔絕處發生的事情我們不能完全知曉,但只要知曉那件事的大概,然後根據這等法陣監控到的情況,查看一些修士的行蹤去跡,那麼我們卻可以從中推測出,那件事到底與誰有關係,緊接著如此的順藤摸瓜,就可以知曉事件的前後因果了。」


  原易聽得這番話,心下忽地一凜,要是他此番不來訪季常,對這等情況沒有半點的了解,恐怕即便到時他能夠暗殺成功,也會因此將自己過早的暴露了,而且還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暴露,那時候,事情可就真的是糟糕透頂了!

  見得原易聽得自己這一番話之後,忽地陷入了自我沉思之中,面上神色陰晴不定的變換,到了最後,更是變得無比難看起來,季常不由得微微一笑,看向原易,說道:「不過,原兄也不用如此擔心,本門的法陣監控其實是有薄弱期的!」


  原易聽得此話,當即回過神來,定眼看向季常,問道:「法陣監控薄弱期?」


  季常點點頭,說道:「不錯。」


  說著,見得原易傾聽狀,遂繼續道:「每天的子夜時分,便是那段薄弱時間!」


  原易聞言,輕舒一口氣,尋思一番,面色一動,說道:「這等法陣的薄弱,究竟薄弱到什麼程度?」


  季常見問,微微一笑,說道:


  「原兄這話卻是問對了,其實這種薄弱也是相對的。


  並不是說,那段時間法陣監控不到公共區域的情況,而是其監控威能相對於平時來說弱了不少,但若是修士大搖大擺地在那些地方行走的話,在監控室還是可以很是清晰的看到的。


  不過,只要道友那時運起一些斂息法訣,或是動用一些隱形法器的話,就可以完全屏蔽法陣的監控了。


  如此一來的話,原兄就可無後患地進行你那一件事了!」


  原易聽得此話,劍眉不由一挑,看向季常,說道:「季兄知道我此來所為何事?」


  季常聞言,忽地微微一笑,說道:「雖然不完全的清楚,但我也有一定的猜測?」


  「哦?季兄說說。」聽得如此言語,原易由不得面色一奇,定眼看向季常,說道。


  季常沒有立時答言,再度微微一笑,反問道:「依據昨天看到的情況,原兄想來,是準備為紅顏衝冠一怒吧?」


  聞言,原易微微一愣,旋即目光閃爍,思量片刻,苦笑數下,點點頭,沒有否認,同時說道:「大致差不多!」


  季常忽地豎起大拇指,大笑一聲,說道:「原兄倒是好膽量!竟敢為了一位美人,與那等深厚背景之人作對!」


  原易聽得這話,苦笑數下,搖搖頭,說道:「這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只是諸般不得已之下,如此憑著個人的一腔奮勇與血氣,逞逞我那等修士匹夫之能罷!」


  季常見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原兄你又不知那人詳情,所以到我這來是打探其情報?」


  原易聽得此話,微微頷首,定定地直視季常,一副十分專註的神情,期待著其接下來的言語。


  季常接著說道:「若是別個,我還需要仔細斟酌一番,才能決定是否將情報給你,但那万俟熊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我根本不用考慮。因為那人實在是該殺!」


  他說這話之時,面色如常,即便說到「殺」字,也是神色不改,一點看不出其中的殺意,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普通之極的事實一般。


  聞言,原易面色一奇,問道:「這是為何?」


  季常此刻,一擺手,說道:「其中緣由,原兄無需多問。可以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能告訴你的,你問得再多,我也不可能告訴你的!」


  原易聽得這話,也就不再探根究底,只是一手微微撫頷,看向對面的季常,目中精芒閃爍,若有所思起來,猛然之間,他面色一動,想起了一則傳聞!

  儘管在山河門中,宗門執法使的權力頗大,可以依據宗規法典對門人做出相應處罰。但無意之間,他曾聽說,其實在本門,宗門執法使之上,還有權力更大的一種修士,這類修士叫做「秘修」。


  它們的身份神秘無比,專門處理內奸之事,其實力同樣不可知,但據傳說,即便宗門內奸是結丹高人,同樣逃脫不了他們的懲處。


  而其招收標準,說起來很簡單,但對於多數人來說,卻同樣很難辦到,那便是,修士必須對宗門奉獻完全的忠誠,而不是像執法使等職事考核那樣,主要看門人具體的境界高低。


  這些修士,可以說是真傳之中的真傳,他們時常清理腐蝕本門的一些蛀蟲,維持著山河仙門按正常的規則運轉,使這等修仙大宗不因為自身原因而轟然瓦解。


  如今聽得季常這番話語,莫非季常是那等秘修不成,原易不由得暗自揣測道。


  不過,這等情況,他只是想想罷了,卻是不會問,也不敢問,一旦知道這等秘修詳情,即便他與季常兩人交情再好,恐怕到時候,他不僅不能像現在這般可以和他這般悠閑的聊天,而且更是不得不被他們請到幽冥地府去與閻王喝茶了。


  這般思量著,原易看向季常,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那些情報?」


  季常聞言,看向原易,說道:「道友估計什麼時候需要那些東西?」


  原易聞言,想一想,想到利器未獲,遂說道:「一月之內。就行。」


  季常點點頭,說道:「好。我整理一番資料,十天後道友來拿,還在晚上來,白天我有任務。」


  說著,頓了頓,尋思一會,接著道:「至於此次費用,原兄只要給我一萬二千靈石酬勞即可。」


  原易聞言,微微頷首,隨後神念灌注乾坤囊,點了點,伸手一撫,面前台幾之上,「嘩啦啦」聲響起,其上芒彩閃耀中,多出一堆物事,正是五行靈石,接著,指著靈石,說道:「這些是此次的費用了,季兄你自己點一下。」


  季常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不錯,數目剛好。道友到時來拿東西就行。」


  聞言,原易再度頷首,這時事情已然說定,他當即站起身來,拱手告辭。


  緊接著,季常將他送到外面,看著他身形雲朵消失后,方才迴轉樹屋中。


  ……


  接下來的時間,原易一面呆在銀河谷內,運起混沌筆古寶,煉製新型攻擊符籙。


  說起來,他也嘗試過用此寶煉製低階中級符籙,但符籙煉成之後,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其威能卻沒有如其預料的增大到築基等級,而依舊是凝氣十層的威能,只不過比初級符籙稍強而已,但這其中耗費的時間卻比煉製初級符籙長了很多;此外,低階高級符籙的情況也同樣相似。


  於是,考量一番其中的時價比例之後,原易只是煉製新型低級符籙作為攻擊手段。


  同時,他還到雨神峰去了一趟,用了一千枚沉精從雨師姐處兌換了些許奇葯異果。


  這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需要服用的,一部分則是準備用來半月之後的聚會交易。


  他也曾向雨師姐提出,想到其本家靈倉中挑選數件寶物,但她卻以其中寶物日漸減少,不能輕易兌換為由拒絕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沉精兌換那些靈植異果,這些她倒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這期間,顧盼情與紫魂幼貂幾乎每日來訪,靜靜地,看著原易在室中一筆一劃在煉符,有時候兩人一貂更是在門內各山頭亂跑一通,談天說笑,在這等疾風暴雨將要降臨的傾危時刻,倒是讓他著實過了一段難得的歡愉修仙歲月。


  十天之後,他從季常處取得万俟家的相應情報,從頭至尾來來回回細細看了數遍,在銀河穀草屋中不斷往來踱步,根據知曉的各種信息,補充暗殺計劃的詳細步驟,調整與實際不符的具體細節。


  匆匆之間,半月時間,一晃而過,今天正是仙煉會修士聚會的日子。


  銀河谷外,一光一雲聯袂到來,不久后,一道傳訊符發至草屋之中。


  原易接符,查看一番,收拾各寶,邁步而起,放下禁制,往外走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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