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議定
原易聽得此話,不由得面色大變,驀然驚聲道:「什麼?新創?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創造出這一種符籙?」
金姓中年點點頭,說道:「確實是新創的。至於說創符人的名號,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這張布帛,是我在某個坐化的前輩儲物袋中搜出的,從其筆畫潦草的匆匆死前留言來看,那人似乎就是因為創造此符精力耗盡而隕落的!」
原易聽得此話,尋思一番,立時恍然,說道:「原來如此!」
頓了頓,接著道:「那麼看來,這枚符籙有些特殊用途了?」
金姓中年聞言,點點頭,說道:
「不錯。但實際上說起來,這只是一枚原符圖解,真正的成型符籙,則是要參悟透那人坐化之地一面洞壁上的線紋變化,然後按照一定規律添加上幾筆后,才能製成一枚應時的符籙,然後再作為一種鑰匙,打開那裡的門戶。
但那裡的動態符紋有些複雜,而且也變動得很快,符籙天賦不高之人,是難以參悟出那些變動線紋規律的,所以我才要找尋師侄來制符,但如今看來,我卻是找錯人了!」
原易聽得此話,尋思一會,說道:「那裡的詳細情況,師叔不妨說上一說。說不定我的制符經驗,能夠彌補天賦的不足呢!」
金姓中年聞言,微微一愣神,隨後見得原易面色平靜,眼珠子微微一轉,目光閃爍一會,點了點頭,說道:「師侄說的也不錯,那我就分說一二吧。」
接下來,他徐徐說道:「師侄應該知道,我正負責著的一項宗門任務,那就是管理本門的第六十三號礦區?」
原易聞言,點點頭,繼續聽下去。
金姓中年接著說道:
「就在我所轄礦區的銅精峰,大概五個月之前,某個礦洞之內,一名礦奴忽然發現了異樣情況,礦洞的深處的某處僻靜之所,有一個盤坐地上的骷髏,骷髏是一個坐化不久的修士,其身上除了那個儲物袋外,其它物品都風化掉了,袋中即是那名修士的各種遺物。
其面前,則是一面詭異的洞壁,洞壁之上五綵線紋密布,呈方形,如一扇大門一般,四邊有不停流動的黑白線條,這些線條流動之間,不僅時刻發生著莫名的變化,而且期間它們還組合成一些形狀各異、顏色不一的圖案。
當時我看了好半天,都看不明白上面的情況,只是後來從袋中記載的一塊玉簡中得知,這『傳壁符』就是開啟那面洞壁的鑰匙。」
聽到這裡,原易面色一動,忽地插口道:「那開啟之後的石壁裡面有什麼?」
金姓中年見問,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道。不過,儘管我不知道,但經過我的一番觀察,發現那面五彩洞壁是人為設置的,似乎是用來隱藏什麼東西一般。而且後來我觀察了一會,試驗了一番,尋思了許久,結合自己掌握的各種修仙知識,暗暗的揣測。
那面洞壁可能不僅是一個不知通向何處的門戶,而且更似乎是一處大陣的一個節點所在,因而影響到其附近的土質環境,使得其旁邊的泥石堅硬異常若金鐵,即便是動用遁地符這類的穿牆手段都不能通過。」
原易聽得,沉吟半響,問道:「石壁裡面的情況,修士遺物里沒有記載?」
金姓中年聞言,搖了搖頭,說道:
「我仔細查看過了,與那面洞壁有關的東西,除了眼前布帛圖解外,就是那名修士的遺言了。
顯然那人也是偶然發現了那面洞壁的詭異情況,但似乎那人又是一個符痴之類的存在,觀看參悟起那面洞壁上的玄奧紋路來廢寢忘食的,徹底沉入了進去,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因而不知不覺間消耗了大量的壽命,最後就那般無聲息的坐化掉了!」
說話間,他似乎感到口乾舌燥的,於是停頓片刻,端起面前的靈茶,大大喝上了幾口。
而原易再聽得這話,仔細尋思了一番,可能情況真的如他所想那般。
雖然他算不得一個符痴,但往常沉心煉符時,同樣是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待那些個符紙徹底畫成,才猛然醒悟過來,然後發現了一大段時間的過去。若是那等符痴的話,恐怕真的有可能因為參悟神秘符紋而無意坐化掉的!
如此思量感慨了一陣,只聽得金姓中年繼續說道:「至於說,裡面的東西,據我猜測,很有可能是銅精峰的伴生副礦!」
原易聽得這話,沉吟了一會,劍眉微皺,緩緩道:「聽師叔如此說,銅精峰既然有「銅精」二字,那麼想來此峰是主要出產銅精礦石的了?」
說著,停一會,見得金姓中年點頭,遂一邊思量,一面接著道:「但即便是伴生副礦有好幾種,恐怕價值也比不上銅精礦石的,更加不值得前輩用那種詭異洞壁封鎖,除非是……」
言語間,再次停頓,看向金姓中年,見其微然一笑,遂繼續說道:「除非是那種非常罕見的,價值遠大於主礦,以客欺主的副礦!」
金姓中年聞言,點了點頭,笑了一笑,介面道:
「不錯,師侄說的不錯,這同樣與我所猜相同。
我這麼說法,並不是沒有根據的,我仔細查過了銅精峰每年出產的銅精礦石情況,發現與其它山峰的銅精礦脈比起來,這些礦石中能夠提煉出的銅精不僅數量要少很多,而且質地也是十分粗糙,再加上那道五彩洞壁封鎖的詭異,我就大膽推測,銅精峰上一定有副礦,而且是以客欺主的霸道副礦!
那樣的話,那些副礦才能強行掠奪本來屬於銅精礦的地氣,因此造成了那裡銅精礦地氣供應不足,隨後出現生長發育不佳,進而產量不好的情況。」
原易聽得此話,點了點頭,說道:「師叔分析的甚是有理。」
金姓中年這時說道:「既然事情已說明,那麼師侄的意見?」
原易尋思了一會,看著金姓中年,面帶正色,緩緩地說道:
「金師叔,這種『傳壁符』,我可以試著參悟煉製一番。至於說,最後能不能進入洞壁裡面去,那麼我也不能肯定,畢竟這只是一枚原符,依你說的,只有再參悟那些流動的線條,然後添上關鍵幾筆后,方能真正成符的。
另外就是,此次報酬的事情了!」
言語間,他定眼看向金姓中年。
金姓中年見狀,遂問道:「那麼,師侄除了這枚四季果,還需要什麼?靈石?」
原易聽得,搖搖頭,答道:「師叔看我現在是缺靈石的人么?」
金姓中年聞言,說道:「師侄說的是,如今戰事連綿,你那符鋪生意興隆,確實不缺靈石。」
原易這時,面帶正色,說道:「我的要求就是,這份無名的機緣,必須算上我一份!」
金姓中年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個!即便師侄不說,我也會請你去的!」
說著,他微微沉吟,接著道:「如今報酬已妥。那麼,師侄估計什麼時候可以成符?」
原易見問,尋思半響,方說道:「給我半年的時間。」
金姓中年聞言,連連搖頭,說道:
「不行,半年太長了!我前段時間活動了一陣,想來都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再如此耽擱半年的時間,恐怕別人很快會發現那裡的異狀,到時那等機緣就不屬於我等所有了。我最多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不可能的。我畢竟只是剛剛接觸低階高級類符籙,依我天賦,不可能那麼快煉製而成的,而且,既然師叔先前探聽了我的制符情況,想來肯定知道如今我正接受雨師姐的那個靈植看守任務,如今六個月還是我極力抽出各種空暇才能確保成符的最少時間!」原易聞言,當即說道。
金姓中年聞言,連忙說道:「六個月太長,到時就夜長夢多了,最多三個月零十天!」
原易聽得,力爭說道:……
最後,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執扯皮,兩人終於將銅精峰石洞探險時間定在了五月之後。
接著,金姓中年拿出一份三年期限的保密法契,兩人對著法契發誓,合作當即成立。
不多時,再閑話了一陣,在原易的恭送中,金姓中年再度帶上遮臉斗篷,駕光而去。
而對於那些什麼互不侵犯的法誓與契約,金姓中年自始至終連提都沒有提,期間原易也如同一個修仙菜鳥一般,彷彿不僅不知道那些保護自己的法契,而且還對這同門師叔信任十分的樣子。
實際上,原易卻是清楚,即便訂立了那些法契,到時在石洞之中探險,遇到那些價值過大的寶物,恐怕那人都會硬頂住法契的反噬,不會顧及兩人同門的關係而對他動手的。
而且,那些法契也不是一個十分安全的保障,修仙界中,破解法契的手段雖然不多,但用心尋找一番的話,還是可以發現不少的。
至於說,原易之所以這般順其自然的樣子,是因為他並不懼怕那金姓中年;之所以不懼怕築基中期修士,是因為他前段時間煉製的那些新符籙。
那些符籙原本是低階初級的,但用那支混沌筆煉成后,卻威能大增,變成了都有十層的威能,有新水箭符、新火焰符、新冰針符等等。
這些符籙一旦數十上百張群發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別說是築基中期修士,便是假丹修士都要飲恨。當然,這種群攻術只有第一次有大的效果,若是敵人有了各種防備,雖說也可繼續用之對敵,但效果就不像第一次那般明顯了。
這正是他前段時間以來,針對暗中潛伏的襲殺而準備的手段,如今卻是要用來防備那金姓中年了。
至於那等無名機緣將會遭遇到的危險,他只是想了一想,就拋卻一邊了,要想解決掉其如今幾乎窒息般的險惡困境,他只能抓住此刻好不容易送上門的機緣,以期到時真的有所遇合,減輕其如今的險惡危境,增大其未來生存的機會。
那些個未知的危險,只要自己準備充足,用心點防範就行了。
若是自己到時人力已盡,但還是避免不了隕落,那也是天意如此,無可奈何了!
而先前他力爭的五月時間,有一部分就是要用來做各種準備的,這種準備一是針對未來的不定自然兇險,二則是對於金姓中年的各種防範措施。
這兩者,都主要需要他用混沌筆製作的各種新型大威能符籙,故而他接下來就要繼續煉製那些符籙來,現在其囊中雖然有一些,但畢竟不足以應對未來的各種險境。
此外,就是各種防禦寶物,如各種法器、中階符籙等的購置了……
……
原易端坐在蒲團上,輕輕呷了一口茶水,接著一手捻著茶杯,手腕動作,輕輕的,先是逆時針,接著順時針,再而順逆不定,隨意的搖動著,就如同他此刻心中念及先前之事的思緒一般,從前到后,再由后至前,接著前後往來的沉吟著,思量著其中的言語得失,各件事情的因果聯繫,以及將來的各種計劃,等等。
如此好半響,他才輕吐了一口氣,將這些複雜的事情關係徹底理順清楚,隨後放下手中搖動的茶杯,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一道傳訊符飄了進來,原易順手接過,貼至眉心一看,發信者是杜默,他是來領取符機供能靈石的。
於是,原易舉起身份令牌,掐動數道法訣,讓其進到茅草屋中,接過其送來的空白符紙,將數千靈石交給了他。
這時,兩人言語間,茅草屋之中,熾白光芒再度亮起,又是一道傳訊符飄了進來。
原易見狀,眉梢一挑,接過再一看,原來是黎黛造訪,今天也是與其約定的日子。
當下,他讓她進來,先是閑談數語,接著交割了靈石、寶物與符籙,隨後原易面色鄭重地將四季果交給她,令她小心地送到天魁城那煉丹的車大師處。
黎黛聽得,點了點頭,隨後也不再多言,當即說道告辭。
接著,杜默向原易躬身一禮,作別一番,同樣就此離去。
隨後,原易收拾一番,即迴轉雨神峰,繼續其制符生涯。
漸漸的,歲月匆匆,光陰如水流,很快就到了五月之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