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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惡語滔滔

  這時原易已然收斂驚容,打量鵠面薛超幾眼,眉梢微微一挑.

  雖然面前之人與己有怨,但他還是如常拱手一禮,若無事人一般,說道:「原來是薛道友駕臨!不過,方才道友傳訊符所說,有門中長老對在下傳喚,不知是哪一位長老,那位長老傳喚在下,又所為何事?」


  鵠面薛超聽得此話,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卻笑得原易心中忽的一突;片刻后,其面色更是驚疑不定起來。


  薛超見其色變,當即停止笑聲,隨後面帶戲謔,看著他,說道:「長老相召閣下,當然是好事了!至於說,是哪一位長老,你看看傳召令牌,就知道了!」


  說話間,其手中芒彩一閃,多出了一塊青色令牌,接著他將之拋給原易。


  原易見狀,當即順手接過,隨後定睛一看。


  只見得,令牌方形狀,天青色澤,一面是山河纏繞的碩大印章,一面則銘印著一名長老名號,名號顏色金黃,只有兩字,卻是「黑炎」。


  「黑炎長老!」見此字眼,原易瞭然過後,忽地神色一凝。這黑炎長老,他閱覽門中諸位前輩資料時,雖然曾經留意過,但那等高高在上的高人,與如今不過凝氣期的自己,不應該有什麼交集的啊?

  打量一會,他忽地心中一動,右手取出自身的金黃圓形弟子令牌,按照門中識別同門身份的方法,向左手的天青方形長老令牌,激射出一道白茫茫光柱,同時掐訣念咒起來。


  但片刻后,天青令牌回敬一道彩光,就表面情況依舊,沒有什麼大變化了。


  緊接著,對著金黃令牌,原易神念一掃視,當即從彩光信息中知道,這確實是門中長老真實的傳召令牌。


  「怎麼?這長老傳召令牌,這麼長的時間,道友還沒確定真假么?若是因此耽擱得久了,黑炎長老可是會很生氣的!」見得原易如此催法施為,雖然不過短短的數息工夫,但那薛超還是面露嘲諷的說道,其此刻的一臉戲謔神態中,說出的話語更帶有別樣的深意。


  原易聽得這話,再看了一下令牌,同時回想一番其話語,感覺到其中的居心叵測,劍眉不由得微微一蹙,心中暗自驚疑不定起來:難道此刻他找到了相似的長老靠山,因此竟敢不顧凝翠仙姑的通告,而再次暗暗算計自己不成?若是這樣的話,接下來,事情,恐怕就麻煩了!

  見得對方不答己言,繼續低頭沉吟著,那薛超這時面現急躁,卻真的有些不耐煩了,當即說道:「道友,令牌確定沒有?要知道,黑炎長老與眾位同門還在等待呢!」


  聽得這話,原易方抬起首,看著那薛超,面色平靜,說道:「這塊長老傳召令牌,在下看是看清楚了!但不知,黑炎長老傳召在下,到底有何要事?」


  說話間,他就將天青令牌拋給對方,同時收起自身的金黃令牌。


  薛超順手接過,忽地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說道:「要事嘛?當然會有!到了地頭,你自然會知道的!」


  說著,他駕起一道墨綠靈光,忽然衝天而起。


  見狀,原易劍眉微微一挑,不過他只是思量片刻,隨即準備一番,就縱雲尾隨而去。


  在山河門內,面對結丹長老的傳召,如今實力低微的他,還是不敢不去的。不過在將離開之前,以防萬一故,他還是取出凝翠仙姑的銀簪信物,按照其上所示方法,手口齊動,傳送了一個信息。


  至於說,薛超敢拿長老令牌欺瞞他,卻是完全沒有那種可能的。


  高階修士威嚴不容低階侵犯,一旦侵犯,就得付出鮮血的代價!

  那薛超在前面極速駕光賓士著,原易唯有全力催動靈雲才沒有跟丟,而且即便中途碰到有傳送殿的山頭,他也沒有停下遁光去坐傳送陣,只是徑自駕著遁光在前馳行,彷彿在炫耀自身遁光神速一般。


  見狀,原易面上冷冷的一笑,同時心底想著相應對策,但如此瞎想了一會,因為不知到來的是何災禍,故而他倒沒想出有效措施來,於是萬般無奈之下,也只能決定,到時候,以不變應萬變了。


  如此行了一個多時辰,薛超遁光方才落於一座山頭上,原易見狀,當即降了下去,收斂起靈雲。


  接著,他打量起山峰來,與宗門地圖微微對照,就看出,這是五號凝氣峰,也是宗門測試之地!


  原易方念及此,那薛超就轉過頭,依然一副諷態,說道:「到了,這就是了。一會,憑閣下的資質,倒是可揚名了!」


  說著,他掉過頭,沿著禁空山路,向著山頂,踏步而行。


  原易聞言,心中一動,眉梢一挑,繼續緊跟而上。


  行不多遠,一陣話語聲忽地傳來:「你們一定要用心的記住,這是有規有矩的山河仙門,不是外面混亂無比的修仙界,所以你們這些人,一定要端正好自己的位置,不要任意地隨性妄為,而要以本門榮辱興衰為重,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以免觸犯了門矩宗規,因而給你們……」


  此人聲音甚熟,卻是那季常,聽得其話語,原易就知道,此刻,他又在宣講那種宗門正統理念了,就不知道他如今宣講的對象,到底是些什麼樣人?

  如此思量間,薛超已轉過前面一個大彎,原易疾行數步,緊緊跟上,不一時,前面山景一換。


  前方正是五號凝氣峰的山頂部位,上面是一片數畝面積,天青石鋪就的寬闊廣場。


  廣場中間位置,正疏落落分佈著百餘人,眾人年齡相差不大,皆是二十餘歲模樣,並沒有身著山河門衣,正是此刻季常宣講的對象。


  至於其它方位,同樣有一些人,總數二十餘左右,一部分在來回地巡邏,維持著場上秩序,那些是宗門執法使;剩下的五人則聚在廣場最前面,其中四名中年男女恭敬侍立,簇擁著中間盤坐著的一名修士。


  那修士是一名老者,鳩首青衣,面色陰沉沉的,一雙鷹隼般的利眼正掃視著眾人。


  原易見之,與閱覽到的門中前輩圖像一對照,當即看出,那人就是將他傳召而來的黑炎長老了!


  這時薛超快步跑上前,指著後面跟來的原易,對鳩首老者恭敬細聲數語。鳩首老者微微頷首,隨即以目示意旁立一人。那人會意,當即點點頭,隨後嘴唇微動,對著宣講的季常,忽然傳音起來。


  季常聽得傳聲,停止宣講,說道:「好!現在人已到齊,你們一個個按序排隊,到前面去,讓黑炎長老測試資質!」


  百餘人聽得此言,如蒙大赦般,連忙轟然應聲中,紛紛往鳩首老者面前涌去。


  待眾人排成一行長長的隊列,原易已走到隊列最後,方要停立原地,等待那所謂的資質測試。


  就在這時,那黑炎長老發話道:「你,上來!姍姍來遲的,讓我們這般好等,第一個測試的,就是你了!」


  說話間,他看向隊列尾部,伸出一根枯乾的手指,一指指向原易,其語聲中包含著一股蘊蓄的怒意。


  原易見狀,心中一凜,暗道正戲來了!


  於是在眾人扭頭注目中,他快步走到隊伍最前,對老者恭敬行了一禮,隨後就要進行資質測試。


  老者這時取出一個五色狀長條物,微微灌注法力,見得其上靈芒耀目時,就對著原易輕輕一點。


  當下,原易感覺體內忽地一涼,同時其左手立著的一面方形儀器忽地呈現白、青、黑三色靈芒。


  「金木水三靈根!天生資質低劣,後天不堪造就!」老者見狀,面上依舊陰沉沉,彷彿早有所料,忽地冷冷說道。


  緊接著,他停頓一會,繼續言辭冷漠,同時厲聲言道:

  「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天靈根呢,因此依仗資質拿捏起身份,故意放老夫的鴿子,讓本座久久等待,如此的姍姍來遲,卻原來,只不過是三靈根,如此低劣的資質,老夫倒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本如此行事,而且你既然穿上山河門衣,就更應該知道本門的宗規門矩,但你又如此的作為,無端輕視本長老,莫非,你對老夫有甚不滿不成?」


  聽得這番外人看上去似乎有理有據,但在原易看來卻是故意而為,欲加其罪的言詞,他儘管心中對於來臨的災禍有所準備,但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臉上忽地惶恐起來,他此刻面色大變的,對鳩首老者連連施禮,同時急聲分辨道:「不敢!在下不敢!我只是初見長老大人,怎麼可能心中不滿的?在下遲到的原因,……」


  「好了,本座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聽你說那些個理由。既然你如今犯了宗規,那就自己去領罰好了;不過你又是三靈根,如此低劣的修仙資質,完全不符合本門收徒要求,所以也不用領什麼刑罰了。你現在馬上,脫下身上的山河門衣,交還代表身份的令牌,放棄原本的弟子名額,自己捲鋪蓋下山去!」鳩首老者忽地打斷其話語,不給其說下去的機會,繼續冷言厲語地說道。


  原易聽得心下一寒,他首先看了鳩首老者一眼,見其面容陰沉,神情冷漠,一副鐵面青天狀。


  次后,他再看了老者身側侍立的薛超一眼,見得其一臉的幸災樂禍樣。


  沒想到其目的是這個,只要自己不是山河門弟子,那麼到時作為散修的自己,就得任他們隨意拿捏了!


  緊接著,他再環視一圈,見到不遠處,季常察覺其視線注視,當即對他搖了搖頭。


  而老者身旁四人,則是神色漠然看著這一幕;至於此刻排著隊列的年青人,雖有不少露出好奇之意,但更多的,看向他的目光中,卻是一片冷漠,甚至是莫名的厭惡。


  就在這時,百人隊列中間,一人忽地站了出來,同時說道:「前輩說的不錯!像這樣卑劣的資質,要是我,早就一頭撞死算了,省得以後丟人現眼!哪會像他現在那樣,不知長了幾尺厚臉皮,竟還敢站在這裡,不但堂皇接受道友們的審視,還要長老如此的長久等候!」


  原易循聲看去,見得那人是一名青年男子,他一身錦衣的打扮,一張英俊的面容,一副傲然的神色。


  這人很是眼熟,原易想了一下,就想起來了,那卻是在京師坊市租賃修鍊凈室時,與其因排位問題發生言語衝突的男子,不過此刻他不是凝氣九層,而是在十層的境界。


  如今見得原易被長老針對,他自然毫不客氣的,看著其狼狽樣,幸災樂禍的,對其言語嘲諷起來。


  原易見此情形,雖然有些出乎其意料,但考慮到兩者曾經的小怨,那也是能夠理解的。


  但,接下來的那些情況,不僅完全不在其意中,而且,還令他深深地震動起來!

  只見得,隊列中某人見得據說是雷靈根的英俊青年都要向鳩首老者阿諛奉承,而且這番奉承還使得陰沉面容的老者微微的一笑。


  當下,他眼珠一轉,當即一步站出,同樣趁機阿諛嘲諷道:

  「長老英明!這樣的下等卑微者,就應該馬上逐出仙門,免得到時其行辱及本宗!」


  「說得對!不過,也不知道,這等低劣的資質,到底是怎麼來的?」


  「嘿嘿!誰知道呢,說不定其家……」


  ……


  不少人見此情形,當即冷嘲熱諷起來,滔滔惡語向他滾滾襲至。


  原易本以為自身抗負能力強橫,但直到如今身臨此等惡境,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內心的脆弱!

  起初,聽得他們的那些冷語,他雖然面色微微變化,但心中還是能承受得下的。


  但漸漸地,眾人話語越來越難聽,越來越刁鑽,越來越惡毒,借刀殺人、指桑罵槐、引風點火、無中生有等等;後來,其惡語更是波及到其父母,家人,乃至於,前人,後輩,等祖宗十八代。


  彷彿原易此刻就是罪孽滔天,因而被千夫所指的萬古罪人一般,這讓原易殺意填胸,怒火滿面的同時,又是心下冰寒之極,臉色蒼白至無血。


  一時間,他想不明白,這些不過二十餘歲,與其不相識的青年人,怎麼能夠說出那等惡毒的話語!

  眾生如此的惡語持續了好一陣子,原易聽著聽著,忽地習慣了,他沒有言語回應,面色轉而木然。


  鳩首老者黑炎見狀,忽地看向原易,面色陰沉沉的,冷冷地說道:「怎麼,他們說的,都不對?」


  聽得面前長老的發話,眾人當即停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言語,隨後齊齊看向原易。


  原易聽得老者之話,立時回過神來,不過他還是木然著臉,低下頭,答道:「對!」


  在如此滔滔群聲下,他這樣的實力,即便再申辯也是無甚用,所以不如不否認,忍下這口惡氣。


  他曾聽說,實力弱小的話,不管做什麼事,那事做得如何,總會有或大或小,或重或輕的咎過!

  此刻的他,心中更是深深地體會到,如今其低微無比的實力,其本身就是一種引人欺辱的過錯!


  其心念如此急速轉動間,那鳩首老者還不罷休,卻是繼續冷聲說道:「呵!倒是孺子可教!那你自己說說看,他們說的,那些是對的,你自己,又有什麼大錯?」


  原易聽得這話,心下更冷了幾分,他抬起木然的面容,看向面前端坐的老者,恰見得其眼中一閃的殺意!


  見狀,他心中忽地一寒,想到現在的情況下,就算自身有凝翠仙姑庇護,但若被眼前黑炎老賊找到借口,忽然將其斬殺在當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下,他面色變幻不定起來,然後狠狠地咬了咬牙,戰慄著從內到外的身軀,強忍著如此奇恥大辱,隨即顫抖著口中音調,幾乎不成人聲的,驀然再低下頭,說道:


  「我,我靈根資質天生低下,註定是無能卑微的下等人!如今更厚著臉皮,與眾修同列位次,更不知道德與廉恥,可說是人類的渣滓,修士的蛀蟲!即便是一條狗,也比我強得多,我……」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地響起:「黑炎長老,現在時間過了那麼久,是不是該進行其他弟子的資質測試了?而且這位原道友,可是闖過龍門幻境,並且通關七虹塔的,完全符合本門的收徒規矩,卻是不能輕易驅逐下山的!」


  這是季常的聲音!

  此刻的他,顯然看不下去了,於是忽然出聲插口說話,這不僅終止了原易的恥辱宣言,而且更助其確定了外門弟子的身份。


  眾人聽得話語,齊齊扭頭望去,見得向鳩首結丹老者發話的,不過是一名凝氣十層修士時,不由得紛紛露出驚異之色。


  但鳩首老者聞言,卻是沉吟片刻,隨後更是說道:「季賢侄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繼續開始測試吧。」


  說著,他就示意眾人繼續列隊排位,依次走上前來,不再理會面前被羞辱的原易了。


  至於先前的一幕,只是其漫長修仙生活中的小樂趣而已,如今既然結束,那就沒必要過多關注了。至於擔心原易後來境界大進而報仇復怨,這等低劣的三靈根,他想了想,只是心中嗤然一笑。


  這時,薛超看著原易,驀然狐假虎威,大聲喝罵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還想繼續丟人現眼么!」


  聞言,原易只是向鳩首老者拱手一禮,卻沒有看那薛超一眼,隨後面色木然的,走到隊末一側呆立了。如今雖然其資質已然測完,但鳩首長老還在的情況下,他卻不能也不敢貿然離去的。


  如此一個時辰,原易獨立於廣場一角,雖然場上眾聲喧喧的,看似那麼的熱鬧囂然,但其心中卻冰寒無比,面色同時冷峻獃滯,與四外環境格格不入。


  這一段時間,他度息如年,同時感覺到,彷彿就連這偌大的天地,都一毫也容不了他,在漸漸地拋棄他一般!

  終於,高階修士一一離去,最後眾人先後或喜或愁的離開,原易同樣選擇了一個方向,縱起靈雲,急速而遁。


  今天遭遇的,這一意外奇辱情況,讓他忽然心中一緊,其念頭因此頻頻閃動,改變起原本安穩的修仙計劃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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