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就是瞧不起我
許初的手腕被抓的生疼,照著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在下一秒就將溫時瑾掀翻,但她忍住了,這會兒要是翻臉,後麵更難處理。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是聽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溫時瑾將她逼到車門上,扣著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緊,“許家養在鄉下的孩子,哪兒來的這些謀略和手段?輕而易舉就簽下江星洛,還能讓他出山走秀?高中都沒畢業的你,又是怎麽看得懂全德文的商業合同的?”
商業合同?
許初腦子裏的線一下子串上了,瞬間明白過來。
“誰告訴你高中沒畢業就看不懂全德文商業合同的?”
“嘴硬?”
溫時瑾冷嗤一聲,“你們鎮上的高中連德文課都沒開設吧。”
別說是一所小小的鎮高中了,即便是A市,開設德文課的中學也屈指可數。
許初咬牙切齒道,“是,沒錯,我就是看不懂!我們鄉下是沒有德文課,連德語老師都沒有,別說是德語,就算是英文我也看不太明白,所以我看不懂那些許瑤故意送來的外語合同,那又怎麽樣?”
溫時瑾一怔。
看不懂?
“看不懂你是怎麽簽字的?”
許初氣的臉色發青,“我自己看不懂,難道不能找人翻譯麽?”
“哦?找人翻譯的?”
“你不信?你不信明天你問米卡。”
“不用明天了,就現在吧。”
溫時瑾鬆開了許初,將許初的手機遞了過去,冷冷道,“打電話。”
看著手機,許初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溫時瑾還真的是警惕,生怕她這一夜回去跟米卡串好口供,疑心病也太重了。
電話撥了過去,開了揚聲器,米卡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來。
“許總,找我什麽事啊?”
許初問道,“合同翻譯好了麽?”
溫時瑾的目光微微斂緊。
電話裏,傳來米卡的聲音,“我還在找人翻呢,之前那個幫忙翻譯的外語院學生要忙畢業論文的事情,說是顧不上了,所以我得另外找合適的人,許總,您急著要麽?”
許初看了溫時瑾一眼,在他複雜的目光下,說了一句“不著急”,然後掛斷了電話。
她確實看得懂德文,不光是德文,她還精通德意法日韓西班牙等八國語言,但是她怎麽可能那麽傻,讓人知道這些?
所以即便自己看得懂那些外文合同,她還是會讓米卡找人翻譯一份備用。
這麽點小把柄,怎麽可能被人抓住呢?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麽?”
冷冷的一句話在車廂裏回蕩,許初緊盯著溫時瑾,瞬間反客為主,“說白了你就是瞧不起我是鄉下來的。”
溫時瑾的眉心猛地一跳,“什麽?”
“你就是這個意思,瞧不起我高中沒畢業,瞧不起我的出身,你和許瑤他們其實也沒什麽兩樣,所以這麽點事情也非要懷疑我,即便我真的自學了幾門外語,難道我就不配了麽?”
許初揉著胳膊,一臉的委屈,“你要是瞧不起我你就直說,何必找茬,還我不是許初,我不是許初我是誰?你要不要去查查我的就診記錄,看看我是不是整容來的。”
溫時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竟啞口無言。
沈勳以前說過一句話,他忽然想起來了。
男人最倒黴的一件事是惹怒了女人,比這件事更倒黴的,是讓女人占了理。
因為女人一旦占了理的話,那就沒完沒了了。
原本以為許初還得再抱怨幾個來回,卻沒想到她忽然低著頭不說話了,整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中,很是可憐。
“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許初不說話,隻揉著胳膊肘被抓疼了的地方,車廂裏安靜的過分。
溫時瑾從來也沒哄過女人,當下竟頭一次生出幾分無措,懊惱不已。
不應該聽了薛雅的一麵之詞就懷疑許初不是許初,這種揣測仔細想想簡直荒唐,有誰會冒充許初?目的是什麽?
她不是許初,還能是誰?
正僵持著,許初忽然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憤憤道,“哄人都不會哄,你就不會問問我,手被抓疼了沒?”
溫時瑾一愣。
半晌,他僵硬的問了一句,“那你還疼麽?”
“疼!”許初氣不打一處來,朝著他伸出手,“都紅了,你說疼不疼?”
溫時瑾看著許初手腕上的淤青,皺了皺眉。
他忽然按下車窗,衝著外麵喊,“王叔,開車去醫院。”
醫院?
許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去什麽醫院啊?”
“你不是疼麽?去醫院看看。”
“我……”
許初算是徹底服了溫時瑾的不解風情了,就他這樣的,薛雅究竟看上他什麽了?
這會兒王叔已經回來上了車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要去醫院麽?少爺您怎麽了?”
許初說,“別聽他的,回家。”
溫時瑾不明所以,“真不用去?”
“不用!”許初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明天的新聞頭條是溫氏集團的副總家暴老婆的話,你就去。”
“我不介意這個。”
“溫時瑾,我看是該去醫院,你該去看看腦子。”
一路無言。
到了家,許初踢開了高跟鞋,赤著腳就進了客廳,“林嫂,我想吃雞湯小混沌,還有嗎?”
“有呢,有呢,待會兒就好。”
廚房傳來林嫂的聲音。
看著許初大喇喇躺在沙發上的背影,溫時瑾在玄關頓了會兒,從輪椅上彎下腰,將許初的高跟鞋撿起來擺好,擱在了一邊。
許初窩在沙發裏看新聞,隨手拆了一包餅幹墊墊肚子,壓根沒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身側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溫時瑾到了她身邊,“手給我看看。”
“幹嘛?”許初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看到溫時瑾的膝蓋上放著家用的小藥箱,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來的,此刻已經打開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手已經被拉過去。
“有點淤青,塗點藥。”
男人手心的溫熱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竟讓許初一怔,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