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們的野牛

  陳飛和勞拉結束了短暫的安科納之行，回到了米蘭。經過了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陳飛又開著藍色菲亞特，停在了訓練基地屬於他的固定停車位里。他已經通知了教練組其他成員，9：30開個小的碰頭會溝通溝通，不過他習慣於更早一些到達，至於球員被要求抵達的最後時限，是10點鐘。


  陳飛停好了車，掏出手機看了看，9：05，還行，來的還挺早。可沒想到，他剛下車沒兩步，就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不用說，我們的野球王，來了。


  「里卡多！你怎麼來得這麼早？訓練是10點鐘啊。」陳飛上前和贊帕尼亞打著招呼，可是，在陳飛靠近贊帕尼亞和他握手的時候，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估計這小子是把訓練時間和家裡說早了，故意溜出來抽煙的。」陳飛想道。


  「反正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做，不如早點來練練。陳你不是也很早么？」贊帕尼亞若無其事和陳飛握手，殊不知陳飛已經看穿了他那點小伎倆。


  「里卡多你這是故意提前溜出來抽煙了吧？身上還有煙味，衣服上還有煙灰呢！」陳飛揭露他一點都不留情。贊帕尼亞見事情敗露，旋即變作一副苦瓜臉：「陳你的鼻子是怎麼長的，狗鼻子嗎？」


  「我說過職業球員不可以抽煙，特別是跟著我練絕對不可以。你現在乖乖給我把香煙和打火機交出來。」


  「不要啊。。。就。。。一包。。。抽完就不了好不好嘛！這一包還是我從老爸那裡偷來的。。。」贊帕尼亞露出了那種QQ表情包里經典的可憐相，畢竟現在的他還是個19歲的年輕人。


  陳飛陷入了思索。贊帕尼亞是前世的陳飛很關注的一名球員，陳飛也很清楚贊帕尼亞是個愛抽煙和愛美食的主，並且在抽完煙和吃完高熱量的食品之後會選擇加練來保持狀態。但是，這一世既然親自調教上了贊帕尼亞，陳飛還是決定和他好好溝通一下，吃的可以不限制，但是香煙，是絕對不能再讓他碰了，想到這裡，陳飛終於是有了主張。


  「恐怕不行里卡多，我上任的第一天，就已經對所有人宣布過了我這裡是全面禁煙的。我隊伍里也有好幾個在戒煙的，如果讓他們聞到你身上的煙味，甚至看到你帶著香煙，那不僅對他們的戒煙之旅不利，也對我不利，你明白么。所以這個方面，我恐怕沒辦法給你搞特殊。」


  陳飛的這番話，並沒有讓贊帕尼亞吃驚，作為教練，制定好的規則一定要維護，這一點共識大家還是有的。相反，如果陳飛那麼容易心軟，贊帕尼亞反而要考慮一下加入這支球隊的前途了。作為D員，「上面的命令」意味著什麼，在全世界的D員心中也都一樣。


  「我就知道果然還是不行。。。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我需要找醫生給我制定一個戒煙的計劃，單純的機械戒斷實在是太痛苦了。」


  「沒問題，這個我已經考慮到了。我們的戒煙還是很有成效的，我當初要求他們禁煙的時候就考慮過了，這個你不用擔心。」


  「嘿嘿，那就好。。。」贊帕尼亞看上去頗為乖巧，但陳飛很清楚，一個人想戒煙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所以，現在說的好好的，還得以觀後效。當然，需要戒煙的不止贊帕尼亞一個人，包括索澤在內的好幾個都有或多或少抽煙的習慣。陳飛從一上任就在這個層面抓得很嚴，大家也都不敢公然違反。並且陳飛真的是說到做到，每次訓練，只要發現有人抽煙或者抽過煙，他都會單獨找他「喝茶」。於是，那幫球員一個二個也都不太敢過於放肆了。對贊帕尼亞，自然陳飛也不會搞特殊化。想抽煙？門都沒有！

  「里卡多你先去更衣室里休息會吧。注意，萬一你還私藏了香煙，還是不要抽的好。所有的室內都有煙霧探測器，室外我已經和球場管理員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幫我盯著的。」


  給贊帕尼亞打過招呼之後，陳飛就進了旁邊的會議室。這時候教練組的成員也來得差不多了，大家就開了個碰頭會。陳飛聽取了阿德里奧關於訓練情況的講解，加布里埃爾也給陳飛遞上了一份十多頁的錄像分析報告。別說，裡面內容還真的很詳細。從像佐拉這樣的明星球員，到每一個出場過的替補都沒有落下。皮奇和小張一起做了一份關於球員的健康狀況的跟蹤報告，目前並沒有球員出現傷病的情況，大家的健康狀況都還是很不錯的。


  簡短的會議之後，陳飛和教練組的成員們一起前往訓練場，開始了今天上午的訓練課程。


  當贊帕尼亞出現在更衣室的時候，隊友們都驚呆了：現在不是轉會期啊？怎麼會有新人來？他是誰？還是隊長費隆上去和他攀談了一番。可沒想到贊帕尼亞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


  「說嘛說嘛！」「就是！」


  「那我真說了？」「說唄！」


  「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結果當贊帕尼亞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所有球員第一反應都是：今天不是愚人節啊？隨即，更衣室里爆發出了一陣狂笑。


  「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不行不行了，我肚子疼，誰來救救我！」


  在喝水的索澤聽到贊帕尼亞說完，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噗！咳咳！看來以後聽里卡多說話不能喝水啊。。。」


  「喂喂，我說了你們不會相信的吧？這。。。這。。。」委屈的贊帕尼亞衝出了更衣室，還把門「咣當」一砸，然後衝到場地上大吼：「啊!!!!!!」


  陳飛這時剛好開完會，在會議室門口看到贊帕尼亞衝出更衣室的一幕，他很納悶，便上去詢問贊帕尼亞。贊帕尼亞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陳，他們都不相信我，還在那笑話我。。。嗚嗚。。。」


  「好了好了，這個事情是我的不對，我本來應該讓你單獨等著，等我開完會再帶你過去，不該在給他們介紹你之前就讓你去更衣室面對他們，這一點我會給他們解釋清楚的。但是里卡多，你給我記住，球場上是一個拿實力說話的地方。雖然你的來歷很特別，但只要你展現出讓他們認可的能力，相信他們會接納你的。」


  「我真的行嗎？」贊帕尼亞還是顯得很沒有信心，無助的望著陳飛。


  「小子，慫了？那個在安科納拿肩膀撞開一切的里卡多，慫了？那個要改變家裡人生存狀況的里卡多，慫了？慫了可以，你可以給我滾回安科納，我球隊里不要吃白飯的東西！你們就一輩子給我住那個破貧民窟吧！一輩子。。。嘭！」


  陳飛的話還沒說完，居然挨了贊帕尼亞一記老拳！


  「你再說我慫了試試！」


  陳飛這時反而露出了笑容：」行啊里卡多，力量不錯，這一拳打得還真疼。不過可惜的是，你的力氣沒用對地方。你覺得你這樣打我，就算打死我，又能改變什麼嗎？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你的雙腳證明你配得上這身球衣！知道了嗎？你不是很喜歡毛么？那你知道毛說過什麼話么？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我就最講認真！你現在開始給我認真訓練，認真比賽，你可以證明，你不比任何人差！我從一開始就相信你，現在還是，但我希望你能對得起我的信任。就這麼簡單。「


  其實，贊帕尼亞在打出那一拳之後，就很後悔了。現在他也慢慢冷靜下來：「好吧陳，我要讓他們看看，我還是有實力的！」


  陳飛在安慰了贊帕尼亞之後，也走進了更衣室，還是「咣當「一聲砸上了門！


  「你們都在幹什麼？啊？！里卡多是你們的新隊友知不知道？他和你們穿的是一樣的球衣知不知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人家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並且我可以證明，里卡多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


  轟！這下更衣室里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鬧得最凶的索澤等人，現在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活像一隻只斗敗了的公雞。


  「咱們是一個團隊，都是自己人，你們這樣有意思嗎？里卡多是踢野球出身的沒有錯，但你們想想，哪個踢野球的人不是夢想著有朝一日踢職業足球，啊？你們小時候，在沒有被俱樂部青年隊發覺的時候，難道踢得不是野球么？如果你們誰是他，被這樣笑話，你們好受么？這樣吧，我也不多說了，大家去訓練吧，足球場是個比拼硬實力的地方，他水平怎麼樣，練練就知道了。如果訓練的時候他的確體現不出能在這支球隊立足的能力，我會親自把他送回安科納。但如果，他訓練的時候表現好了，我希望你們全體向他道歉，能不能做到？」


  沉默，沉默。。。下面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沒聽到嗎？能不能做到？」


  「能。。。」有幾個人小聲嘟噥。。


  「給我大聲點！」


  「能！」


  「好了，現在去訓練！」


  雖然在更衣室里，陳飛嚴厲批評了所有人，但事實上現在隊員們還是不服氣的。不過，上午的訓練剛一開始，所有人剛才對贊帕尼亞的質疑統統消失不見。。。。。。


  熱身過後的第一個訓練項目就是定位球攻防演練，首先是由莫費奧和索澤負責罰兩邊的角球。作為進攻方，贊帕尼亞自然是要負責搶點然後攻擊球門的。第一個球來自莫費奧一側，只見負責防守贊帕尼亞的蒙特羅率先在皮球開出后高高躍起準備解圍，他從跳起來的一瞬間就感覺這球可能可以頂出去了，但沒想到卻出了意外。


  原來，就在這時，發現皮球落點的贊帕尼亞也起跳了！他奮力跳起卻后發先至，硬是比蒙特羅還高出了半個頭！而且，贊帕尼亞壯碩的身體，讓蒙特羅在對抗時無法發力，於是，贊帕尼亞用他那強有力的肩膀將蒙特羅頂的失去了位置，然後迎著來球一個獅子甩頭！這一次的頭槌發力充分、角度刁鑽，門將費隆鞭長莫及，球進了！


  贊帕尼亞在亞特蘭大的第一次訓練的第一次觸球，居然就完成了一個那麼漂亮的進球！進球后的贊帕尼亞衝到陳飛面前，直接給了陳飛一個大大的熊抱！陳飛猝不及防，居然被贊帕尼亞的衝力撞翻在地！就這樣，陳飛和贊帕尼亞這對別樣的「CP」居然在場地上來了一出「草坪咚」！「好了好了里卡多，快起來！我受不了了！」


  贊帕尼亞這才緩緩爬起來，這時，剛才防守他的蒙特羅朝他走了過來：「里卡多，力氣真大！好球啊！「


  「謝謝！」看來，贊帕尼亞的訓練場首秀，慢慢進入了點狀態。


  訓練繼續進行，贊帕尼亞牌「推土機」一次又一次開動，隊友們被他的身體對抗能力折磨得苦不堪言。終於，半個小時過去了，只見防守方的瓦倫蒂尼、波吉、蒙特羅、帕萬，一個個都躺倒在地上。要知道，訓練前半個小時，他們是才吃過能量棒的，而贊帕尼亞還沒來得及享受到能量棒這種秘密武器。


  這下，沒人再敢請示贊帕尼亞的存在了。在後面的半場運動戰攻防和25米遠射的訓練中，贊帕尼亞都充分發揮了他力量上的優勢。不過，他也有很明顯的缺陷，那就是小技術還不夠細緻，這一缺陷被敏銳的隊長費隆捕捉到了，然後在蒙特羅耳邊嘀咕了幾句。果然，接下來，贊帕尼亞的表現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最後一項訓練，還是陳飛設計的「傳給隊長」。在這個要求判斷力的項目中，贊帕尼亞顯得就有些吃力了。每次他覺得自己跑出了空當，但就當球正好被分給他的時候，總能被蒙特羅在傳球路線上提前破壞掉！就算他拿到了球，蒙特羅也會想盡辦法不和他拼身體，而是在小動作層面對他進行騷擾。要知道，蒙特羅可是南美球員，說到玩小技術，那南美人還真不是針對誰。這一下，贊帕尼亞就被搞得相當不舒服了，失誤頻頻，表現機會就更是寥寥。不過，他強橫的核心力量還是成功贏得了隊友們的初步認可。


  「里卡多，可以啊，真是太壯實了！陳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只野牛！」隊長費隆訓練結束之後對贊帕尼亞說道。這下，贊帕尼亞在隊內就有了個「官方」綽號——野牛。而就是這隻野牛，卻成了接下來面對「奶牛」帕爾馬時候的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