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食人
挖墳也是有忌諱的,早上祭拜,下午開墳,且在挖的時候還要蓋上紅布,以免被太陽光傷到。
眼下別說祭拜了,連紅布都沒有拿,我本來想把衣裳脫下來虛掩一下,但卻被陳伯給攔住。
“就這麽挖,他們不配!”
看陳伯眼裏帶著濃濃厭惡,我沒在說話,隻悶頭挖墳。
陳伯也沒閑著,在我挖墳的時候一直在幾個棺材周圍溜達。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普通人或許會以為他隻是閑著沒事幹,但我不是。
隻抬頭看了一眼,我就清楚了陳伯的打算。
他是要破風水,徹底把這幾座墳主人搞沒!
不過,最近和我的關係不大,所以我並沒有多尋思著,專心的挖著麵前的墳。
五座墳,隻用了一個小時,就全部忙活完畢。
倒不是我挖的多快多速度,主要還是因為這幾座墳埋的比平常的墳淺。
但把棺材弄出來之後,卻不由得心生疑惑。
五個人裏麵,有兩個是七八歲的孩子。
這真的是陳伯口中的禍害?
許是我打量那幾具屍體的時間過長,陳伯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口跟我講道:“二十三年前,村子裏麵來了幾個人,據說是逃荒過來的,村子裏麵不少人感覺對方可憐,送了飯菜。”
“村長更是好心將其空置的磚房借給他們住宿。”
“哪成想,沒過多久,村子裏麵的人就開始一個個失蹤。”
陳伯說到此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滿滿的痛惜。
我疑惑:“那。他們去了哪?”
“他們被放置在磚房裏的地窖中。”
“死了?”
陳伯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那五具屍體:“你想的太美好了,當時如果他們真的死了,那他們要拿什麽吃飯填飽肚子呢?”
我有點蒙圈。
不等我開口,陳伯便繼續道:“這群畜生,他們住的地方確實是有過饑荒,不僅有,還持續了很長時間。”
“當時大旱,莊稼無收,一開始還能吃上菜,後樹皮都啃不上了。”
陳伯說,樹皮沒了之後,那些人就打上了吃同類的主意。
一開始,那些人隻是吃死屍體肉。
可漸漸的,那群人就像是上了癮,完全失去了理智。
在屍體全部吃完之後,他們就又開始惦記活人。
那段時間,那個地方死的人要比餓死的人還多。
而我眼前這五個,就是少數存活下來的一部分。
一想到這些人為了活著去殘殺同族,我不由得頭皮發麻。
陳伯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煙,遞給了我一根,我沒要,他便蹲在地上自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抽了將近一多半,陳伯才又開口說道:“這些人吃慣了後,根本就吃不進飯菜了,之所以要飯,也不過是想放鬆村民們的警惕性。”
“所以,那些失蹤的人其實是成了他們的口糧?”我喃喃開口。
陳伯點點頭。
“你不知道我們找到那些人時候的場景,那些人……為了一直吃上新鮮的肉,他們又給他們吃藥吊著口氣!”
說到最後,陳伯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白老太太良善啊,在村民把這幾個畜生打死後,我本來是想直接封了他們的生路的。”
“但白老太太不準,一直念叨身死道消,今生的因今生的果,別牽連日後。”
聽著陳伯的話,我不由得對白老太太心生敬佩。
之前無論是爺爺告訴我的,白老太太救過我一命,還是從村民那裏打聽到的,我都沒有太大感受。
總覺得我不記得,我不是當事人,所以感受不到那種感覺。
但今天陳伯的這個故事,卻讓我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氣氛。
也對白老太太有了新的認識。
“之前就聽過老太太的事,如今在聽陳伯你這麽說,我才明白那些村民為什麽會如此敬佩,老太太真是既仁善,又通透。”
我感慨了句。
陳伯嗤笑了一聲,看著我,意味深長的道了句:“仁善?以白家滿門為代價的仁善,真的是仁善嗎?”
我一愣。
腦子裏閃過白嶽白如出現的畫麵,我疑惑:“陳伯,你這話的意思是……”
“白老太太為了化解這幾個人身上的汙穢,將其埋進了自家地裏麵,自那之後白家就沒有安寧過,老的受罪,小的受傷,祖墳也不安寧。”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心生疑惑,既然出了那麽多事情,那白老太太為什麽不將其挪到其他的地方呢?
反而還,一直無動於衷?
我正想開口,突然心中生出了一個猜測。
或許白老太太和白家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好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並沒有再多開口。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尤其是現在白家大部分人已經都不在了,再說這個也沒什麽用處。
想到這我突然一頓,腦子裏不由得閃過白如的臉。
對了,白如!
我看向陳伯,就見對方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靠!
上當了!
陳伯要是真的替白家人不平的話,應該在白家剛出事的時候就出手才對,而非到了白家快沒有人的時候才有動作。
如他今挖墳,根本就不是為了白家人,隻是為了白老太太能夠入土為安!
因為他怕那些人如果還在白家地裏麵的話,會影響到白老太太的氣運!
這個想法一出,我就趕忙往白家跑。
這到底什麽仇什麽怨,才至於讓他們兩個人使勁心思的滅白家口啊!
半個小時的路程,被我硬生生縮短到了五分鍾。
但到了靈棚搭建的地方,我卻根本沒有找到白如的身影。
我打量了眼四周,就去了旁邊的棚子。
羅文他們正在喝茶,見我滿頭大汗的出現,不由得疑惑:“小九爺,你這是幹什麽去了弄得滿身汗。”
於叔幾個年紀大的倒沒有像羅文那樣嘰嘰喳喳,隻是臉色不太好的看著我。
我本來想讓他們幫忙找白如,看到於叔臉色陰沉,不由得先問了句:“於叔,你怎麽了?”
“小九爺,你這是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