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魔兵篇十一:病態
小治療術釋放結束。
可小石頭手上的傷口卻毫無反應。
白九有些詫異。
因為按理說，自己的治療術再怎麽垃圾，治療這種級別的輕傷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奇怪……”
他無法理解，隻是道：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點草藥。”
“這種小傷舔舔就好了吧？”小石頭不以為然。
“別這麽說，放著不管會發炎的，暗精靈族不比人類的體質強多少。”
他說著，去了放草藥的房間拿出一個木質的醫療箱。
當初建房子的人連這種東西都有準備，由此可見已經閑到了什麽程度。
白九回來的時候，小石頭正期待的坐在椅子上。
而旁邊桌子上白公帶來的那一籃子水果，此刻卻是沒了蹤影，連籃子都沒了。
白九沒有細問，他多少能猜到那些水果去哪了。
以小石頭的占有欲。
她要是不趁自己離開的時候將其丟掉那才是怪事。
他隻是默默從箱子裏拿出草藥替其上藥，然後簡單包紮。
看著自己手上的包紮白布，小石頭忍不住歪著腦袋，道：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這種事很奇怪嗎？我們不是朋友嗎。”
“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白九望著一臉期待的小石頭，心想自己總不能說是在利用對方。
遲疑了一陣，隻是道：
“大概……是太可憐了吧，我見不得這個。”
“哦~哦~知道了！”
小石頭恍然大悟，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當天的其餘時間，白九繼續按照本子上記錄的地址去尋找剩下的其他怪物。
試圖拉攏邀請，以便參加錘之守護者的副本。
在此過程中，小石頭一直跟在白九身後，十分活潑，有那麽一瞬間如同正常人。
大夥的態度都差不多，對於白九的邀請態度都很隨便。
但好在並不反感，所以隻需簡單說服便同意了。
這幫人已經變得麻木空洞，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表情。
可唯獨在看到小石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大概是想起了背叛的魔王吧。
不過好在沒人表現出什麽不快。
這麽多年過去，大夥也早已看開。
一天的生活很快結束。
漸漸的，天黑了。
白九道：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小石頭則是一指不遠處的漆黑森林，道：
“那邊那邊。”
兩人朝著森林前行。
中途，歡快的小石頭忍不住哼起了歌謠，蹦蹦跳跳的如同兔子。
這是白九未曾聽過的歌謠，大概是小石頭還在外麵的世界時學的。
“小九，你要出去嗎？”
經過白天的一天跟隨，小石頭也算是清楚了白九的目的。
“嗯，老在這裏麵待著也不是回事兒，更何況外麵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
“我不想出去。”
“為什麽？”
“因為不知道出去幹嘛。”
這話倒是提醒了白九。
小石頭已經被困在這個世界五百年了，即便出去，外麵的世界也早已天翻地覆。
再加上她腦子有問題，容易遭到不公，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相比較之下，在這個世界活著並不難。
而且這個世界的居民都很佛係，也不會有人因為她是傻子就加害於她。
因此，對於小石頭來說，這邊的世界或許並不是什麽牢籠。
隻要有人願意主動靠近她的話……
—
“沒有人喜歡我，也沒人願意跟我玩，所以，能遇見小九我真的很開心。
所以，小九可以一直留在這邊嗎？我們永遠在一起。”
女孩說著，拉住了白九的一隻手，抬頭，眼裏滿是期待。
但白九無法給出這種承諾，這種承諾難免有些過於沉重。
他搖搖頭，有些無奈：
“抱歉啊石頭，這個我做不到，但是……”
他蹲下身來，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我答應你，即便出去了以後，我也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到時我會繼續陪著你，就像現在一樣。
所以，到時能請你出一份力幫幫我嗎？
我一定得出去。”
“嗯，我會幫你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嘛，最好最好的朋友。”
小石頭回森林了。
並沒有讓白九送到家裏。
她在讓白九送到森林口時便揮手告別。
原因是森林裏的路不好走，他不希望白九進去時摔倒。
白九也沒多想，隻說了句路上小心，然後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九就早早起床開門。
門一打開，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小石頭，也不知她在外麵等了多久。
對方特意換了身女孩子的衣服。
上麵是粗糙的長袖毛衣，下麵穿著自製的破布長裙。
總之，這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但白九還是說道：
“你自己做的嗎？很漂亮。”
聞聲的小石頭臉上笑開了花。
這本是一個溫馨的場麵。
然而下一刻，對方卻突然把雙手的袖子挽了起來。
露出兩隻手上密密麻麻的刀口。
這些刀口都十分規範，像是有人刻意一刀一刀割的，沒有傷口，沒有血跡，也沒有結疤。
如同切在了一塊豆腐上麵。
十分詭異。
看見這一幕的白九不由得微微一愣，卻見小石頭望著她嘿嘿傻笑：
“嘿嘿嘿，我自殘了，受傷了，我很可憐對吧？小九會幫我包紮的對吧，嘿嘿嘿！”
她開心的期待著。
似乎覺得這種事理所應當。
而她做出這種行為的根本原因，隻因為白九昨天的一句“很可憐，我見不得這個”。
看著這一幕的白九一時陷入了沉默。
小石頭的腦子和病態遠比他所想要極端的多。
他隻是快速拿出醫藥箱為其上藥包紮。
同時望著一臉幸福十分享受被人關心照顧的小石頭。
一邊包紮，一邊道：
“以後別這樣了……”
“唉？為什麽？”
“因為這是不對的，無論如何都不該傷害自己。”
“可是你說過的吧，我很可憐，所以會忍不住照顧我。
所以我想啊，如果我一直受傷一直可憐。
你就會一直照顧我了。”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照顧根本沒必要自殘，以後真的別這樣做了，我會為難的……”
“嘿嘿嘿，知道了，那我們約好了，你以後也會照顧我的，約好咯約好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