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狸病了
九狸見輪回處理完一切,再次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問:“輪回大哥,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輪回摸了摸九狸的頭,用沒有戴鬥笠的臉看向安景臣,說:“我陪你一起回京城,可好?”
安景臣深深的呼了口氣,說:“輪回,為什麽你要這樣一直的保護我?是時候告訴我了吧?”
輪回麵容冷峻,看著安景臣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的眸子,說:“沒有什麽原因,我幫你,不過是為了自己?”
“你幫我是為了你?就是這一點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因為我也不能讓你明白!”輪回的回答很冷漠,安景臣看著他的麵孔終於無力的歎息,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問,去京城的路還很遙遠,你不需要與我作伴!”
輪回的眉頭驟然蹙緊,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他了解安景臣,是太過了解了,他不能告訴他真相,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是為了他好,可是就是因為這樣的隱瞞令他厭煩,哪怕他明明知道,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會更難準時回到京城……
“輪回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九狸趴在輪回的肩膀上又問,是的,她想確定輪回的目的地,而且顯得越來越急切。
輪回側頭看了眼九狸,隻覺得她的臉頰紅潤異常,竟然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你身體不舒服嗎?”輪回停下了腳步將九狸從肩膀上抱下來,發現九狸的眼睛從未有過的無神,就連身子也好像比以前重了幾分。
九狸無力的搖了搖頭,說:“最近一直很累,不知道為什麽,我想可能是春天的原因吧!”說著,九狸打了個哈欠,輪回的眉頭一直緊蹙,將九狸放回肩膀上便繼續趕路,他出了林子先找了個酒店住下,專門給九狸要了一些肉來吃,想不到九狸搖了搖頭,沒有食欲隻想睡覺,輪回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有些燙,便明白了,原來她是生病了,可是這狐狸生病了,和人生病了怕是不一樣,要怎麽醫治才好呢?
輪回給九狸倒了一些水讓她喝了,便去詢問酒店的小二,想問一下這個小鎮上有沒有大夫可以給動物看病,小二撓了撓頭想了想,說:“聽說鎮子東頭有個李大叔會看,平時掌櫃養的小貓小狗病了都是抱去給李師傅看的!”
輪回給了小二一些碎銀子算是謝謝他,便帶著九狸去找他說的那個李大叔,九狸躺在輪回的懷裏一直的睡著,直到輪回終於找到了那個所謂的李大叔還是沒有醒過來。
李大叔的家是一個很簡單的茅草屋,兩三個柵欄圍著一片剛剛開墾出來的菜地,不知道他打算再地裏種上一些什麽,他輕輕的叩響了李大叔那茅草屋的門,等了好久才出來一個神態龍鍾的男人,花白的頭發和胡須,走起路來隻能彎著身子,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
“李大叔你好,這裏就你一個人住嗎?”輪回往草屋裏望了兩眼,確定這裏沒有其他人,便說:“你身體好像不太好,要不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李大叔瞟了一眼輪回,又看了眼他懷裏的九狸,說:“你找我來不就是看病的嗎?既然我就會看病,又何須別的大夫來給我看病呢?”
輪回不由再次蹙緊了眉頭,將九狸送到李大叔麵前,說:“我朋友最近總是有氣無力,今天更是嗜睡不醒了沒有任何食欲,我覺得她身體很燙,我想應該是病了,所以特意來找李大叔診治。”
李大叔瞧了眼安靜的躺在輪回懷裏的九狸,不由手臂一揚,說:“我又沒有答應給你看病!”
“可是李大叔,她病得很厲害,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誰了!”輪回第一次這麽緊張九狸,她陪在他身邊這麽久了,從來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想到當她病倒的一天,他會這麽的緊張。
李大叔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輪回的話,直接回了房間,給自己到了一杯水說:“她不過是一個畜生,死了你可以換一隻作伴,沒必要這麽緊張的。”
“不可以的!”輪回急忙說道:“她和別的狐狸不一樣!”
李大叔緩緩抬起眼睛看向這個帶著鬥笠的男人,眯起了眼睛,說:“這位公子,請問你為何要以黑紗鬥笠遮麵呢?”
輪回沉思一下,說:“黑紗遮麵是習慣而已,我麵上有一道極深的傷疤,遮醜罷了!”
李大叔的眼睛眯的更深,笑道:“那我與公子談一個條件,隻要你答應了,我便幫你醫治這隻小狐狸可好?”
輪回聽後,想了想後說:“好,可以!”
李大叔在一個破了一道細紋的茶杯裏倒了一杯茶水,送到輪回麵前,說:“喝了這杯茶,從此摘掉黑紗鬥笠以真麵目示人!”
輪回看著麵前那幹黃色的茶水,又看了眼醫治嗜睡不醒的九狸,從李大叔手裏接過茶杯,說:“李大叔,隻要我做到了你真的可以醫好九狸?”
“原來她叫九狸啊!”李大叔不由從安景臣懷裏抱過九狸,摸了摸她那柔順雪白的毛發,說:“她能不能徹底的完全恢複,就要看你是不是一個守信的人了!”
輪回認真的看著麵前這個駝背的老者,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可以醫好九狸,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李大叔並非一般人,或許值得信賴,於是將頭上的鬥笠緩緩摘下,將被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我輪回向來一諾千金,李大叔,從今天開始,這鬥笠絕對不會再次戴在我頭上!”說著,就將那鬥笠扔去了一旁。
李大叔看著輪回那帶著傷疤的臉,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說:“公子,你的朋友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吧……”說著,便抱著九狸坐到他的草床上,從枕頭下麵取出一顆珠子,放在九狸鼻子前轉了兩圈,隻覺得頓時空氣中彌漫起一種獨特的香氣,令他本能的多呼吸了一下。
李大叔抬起頭來看了眼輪回,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條縫,說:“你帶她回去吧,明天她就會恢複如初了,不過你要記住答應我的話,否則很容易再發作的哦!”
輪回看著依舊沉睡的九狸,將她接了過來,剛要開口問些什麽,卻被李大叔搶了他的話:“孩子,如果你想謝謝我的話,就等你的朋友康複後就去南邊一個叫柳家堡的地方吧!”
“柳家堡?去哪裏有什麽事嗎?”
李大叔深深的歎了口氣,將手裏的珠子送到輪回麵前,說:“你去柳家堡,將這枚珠子埋在柳家堡內一顆幹枯的像是死掉的柳樹下就可以了。”
輪回接過李大叔手裏的珠子,隻覺得珠子圓潤清涼,拿在手裏竟然是異常的舒適,輪回看著依舊滿眼笑意的李大叔,確定道:“李大叔,你真的要我幫你將珠子送到柳家堡嗎?你不怕我將珠子據為己有?”
李大叔深深的歎了口氣,說:“直覺告訴我,你事個好人,是個重信用的人,再說了,我一把老骨頭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就拜托你幫我完成最後一件心願了!”
輪回將珠子緊緊的握進了手心,看著李大叔慈愛的笑容,說:“李大叔你放心,珠子我一定幫你送到的!”
李大叔搖了搖頭,看著輪回將珠子好好的放在心口,問:“難道你好奇這顆珠子的用處嗎?”
“珠子不是我的,知道他的用處又有何用?”輪回彎起了嘴角,淺淺的笑容有著俘獲人心的帥氣,不由的會令人本能的去忽略掉他臉上的那道傷疤。
李大叔對著輪回點了點頭,目送輪回離開自己的茅草屋後便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已經破落的屋頂他深深的呼了口氣,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老柳啊,我也算是對得住你了……”說完,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睡不醒……
陽春三月,春意盎然,百花待放,爭相鬥豔。轉眼間天氣已經轉暖,春風拂麵帶來了令人眷戀的暖意,沈洛兒立在河邊看著河水清清的蕩起一層層細小的漣漪,河水裏的魚兒歡快的有著,更是對著沈洛兒不斷地吐著泡泡,春天了,好像就連河裏的魚兒都在雀躍,歡迎著溫暖的歸來。
“洛兒,我們馬上就到京城了!”辰逍銘看著安靜的立在河邊的沈洛兒說道:“回了京城,你打算去找他?”
辰逍銘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安景臣,一路走來,他看得出沈洛兒對安景臣的牽掛,他隻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那個安景臣?除了他王爺的身份外,他有的他都有,可是為什麽,沈洛兒心裏一直掛念的隻是他呢?
沈洛兒手裏把玩著一根柳樹枝,細軟的柳枝在她手裏上下浮動,就仿佛有著一隻手輕輕的順著她的頭發,柔美的令人愛不釋手,更是吸引的手裏的魚兒不斷地躍出河麵。聽到辰逍銘的問話,沈洛兒玩弄柳枝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轉手將柳枝丟在了河裏,看到魚兒爭先恐後的遊向柳枝拖著它遠去後,才轉過頭來看著這些天來一直陪著她的辰逍銘,說:“我想先回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