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男兒膝下有黃金
“景弟,你這是做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如此輕易下跪?”
“三哥,我曾經那般的誤會你,你不怪罪我還如此幫我,讓我心中有愧啊!”
“你既然喊我一聲三哥,就不要說這些生分的話,雖然咱們不是親兄弟,可是從小到大的情誼,卻一早就勝過了親兄弟!”
安景臣的手被安逸臣緊緊的抓著,他還是那個從小疼愛忍讓自己的三哥,一點都沒有變!
這個時候,風兮帶著風靈的鈴鐺回到房間關緊了門窗,乾坤盤置於桌上,鈴鐺放在盤心,本以為鈴鐺會自然的躺在盤心不動,誰想那鈴鐺卻好似被什麽東西托起,懸空的在盤心上方一寸的地方緩緩顫抖,鈴音時快時慢,卻比之前微弱了一些。
風兮眉頭微蹙,這鈴鐺本是一件法器,是在超度靈魂的時候使用的,因為它自身有著一定的神力,可以令妖氣無法輕易的靠近帶著鈴鐺的人,他才給了風靈算是護身符,誰知這好久都不曾響起的鈴鐺,竟然開始有了反應,就好似它遇到了一個需要它去超度的靈魂,本能的令它啟動了自己的法力。
“難道王府內有不曾被超度的魂魄滯留?”風兮的眉頭一直微微的皺著,看著那選在乾坤盤中心的鈴鐺,食指與中指並攏,置於唇前不知念了些什麽咒語,隻見他念了片刻後,手指猛地指向乾坤盤,呼了一聲“破”,乾坤盤頓時映出一個明亮的鏡麵,隱約間,鏡麵上好似有著一個人影。
風兮瞟見鏡麵上的人影,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子,不由思索起來:“難道……這女子就是王爺新娶來的王妃?”
雪飄得越來越大,樹幹上原本的積雪還來不及化去便再次落滿了這新下的雪,令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
沈洛兒立在門口眯著眼睛望著這白茫茫的雪景,手中的手爐一早就冷了下來,卻沒有發覺。雪好美好美,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雪景,揚州很少下雪,就算下,也不過是夾著雨水一起下的,落在地上甚至是在空中都見不到什麽顏色,直接就化掉了。
“王妃,這雪您看了好幾個時辰了,還是進屋先暖暖吧!”沐琴終於看不下去喊了出聲,雪景再美,可是天氣寒冷的緊,自己在屋裏都覺得寒風刺骨,怎麽就不見這位王妃有任何的冷意呢?
沈洛兒微微一笑,將已經變得冰冷的手爐放到沐琴手裏便進了屋子,屋內的炭火很旺,關起門窗很是暖和,可是沈洛兒很喜歡看雪,就算關了門還要留一扇窗子賞雪,沐琴不好說什麽,也隻好受著。
“王妃,奴婢一早就聽說您的畫很好,上次那幅畫雖然畫的可怕,可是卻畫的栩栩如生,奴婢鬥膽,想王妃給奴婢畫幅畫!”
在沈洛兒身側立了片刻後,沐琴終於將這幾日尋思好久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些天來她覺得沈洛兒個性恬靜溫和,是個好主子,這個要求應該會答應她的。
“給你作幅畫,那你想要什麽畫呢?”沈洛兒原因也不問便應了下來,或許是無法出門,著實的無聊,作作畫也好打發下時間。
沐琴微微垂頭,臉微微的羞紅了起來:“奴婢……奴婢鬥膽,想王妃為奴婢畫一幅畫像!”
“好啊!”沈洛兒眸子一眯,站起身來,“不過我想知道,你要這畫像做什麽?”
說到這裏,沐琴的臉紅的更甚,不用問沈洛兒也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王妃,奴婢認識了一位公子,答應奴婢一年後會來府上提親,這段時間我們不常見麵,就想畫幅畫像送給他,好似我一直伴在他身邊。”
沈洛兒笑的溫和,世間難得有如此的癡情女子,當初自己的心境應該與她也沒有什麽分別吧,隻是時過境遷,屬於她的那個純真甜美的季節已經過去了。
“那你找個地方擺好姿勢,我馬上給你作畫如何?”沈洛兒說著便去準備紙筆,沐琴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在房子裏看了半天,卻選定了那扇打開的窗口,冷風伴著鵝毛般的雪花飄落,涼涼的,卻抵不過她火熱的心。
沈洛兒取出紙筆,見沐琴已經立在窗前準備好,便將畫紙一鋪畫了起來,沐琴遠遠的望著沈洛兒手下的那張紙,不多久便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畫了兩筆,那畫上的女子竟真的仿似鏡中的自己,看的她不由笑得合不攏嘴。
沈洛兒見沐琴笑得如此開懷,同樣會心的一笑,繼續作畫,卻就在這時,心猛地一陣抽-搐,手中的筆差點掉在畫紙上,沈洛兒撫了撫心口,抬頭看向沐琴,隻見她身後窗子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道服的道士,手中一柄乾坤鏡閃著層層的璧光,晃眼的很。
“是風兮道長吧?”沈洛兒將手中的筆放好,直起了身子,沐琴聽到沈洛兒喊出風兮的名字,急忙回頭,果真看到風兮拿著乾坤盤立在窗外,不由奇怪,怎的這一日,風靈來了,風兮又來?難道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風兮對沈洛兒微微垂了下頭算是行禮,便盯著沈洛兒的臉看了起來,沈洛兒第一次見風兮,以前隻是聽人說起他,知道他會一些奇門遁術,有捉妖除靈的本事,但是這日見了,她才確定,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不是因為他不夠俊朗,隻是因為他周身的氣息,莫名的令她不自在。
“王妃,可否請我進屋一敘?”
“道長請進!”沈洛兒衝著沐琴點了點頭,沐琴急忙去打開了門。
進屋後,風兮瞟了眼放在桌上的那副沒有完工的話,雖然還沒有完成,但是沐琴的神韻已經油然紙上,甚是逼真。
“王妃的畫果真是少人能及!”
“謝道長誇獎,不知道長來我這,有什麽事情嗎?”
“是乾坤盤要我來的!”說著,風兮將乾坤盤往沈洛兒麵前一放,頓時璧光一顫,晃得沈洛兒一陣頭暈,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王妃沒事吧?”
“沒事,隻是有些頭暈。”
“看來乾坤盤指引沒有錯,不知王妃是否介意,讓在下給您號下脈?”
“號脈?我的傷已經痊愈,身子也沒有什麽大礙,就不勞煩道長了。”
“方才王妃說頭暈,在下認為,還是讓在下瞧一瞧的好!”說完,風兮上前猛地跨了一步便抓住了沈洛兒的胳膊,一股內息瞬間通過風兮的胳膊傳入沈洛兒體內,頓時一種灼熱感襲來,令沈洛兒全身不再在,更是頭疼欲裂,可是過了不多的時候,風兮卻臉色大變,剛剛輸給沈洛兒的內息不受控製的倒流,猛地返回他的體內,令他不得不鬆開了她的手臂。
風兮剛剛鬆開沈洛兒的手臂,便看到沈洛兒好似極其疲憊的扶住了一旁的桌椅,滿頭大汗,沐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上前扶住沈洛兒問:“王妃,你沒事吧?”
沈洛兒搖了搖頭:“沐琴,今天我累了,先送道長離開吧!”
風兮知道沈洛兒在下逐客令,也不好久留,便再次微微垂了下頭,離開。
“王妃,你真的沒事?你的臉色很不好啊!”沐琴開始有些緊張,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變得如此虛弱了呢?
“我沒事,睡一下就好了,以後風兮道長來這裏都說我不在或者身體不適不想見客,我不想再見他!”說完,沈洛兒便回房休息,沐琴莫名其妙的撇了撇嘴,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天空的雪花輕飄飄的仿似沒有任何重量,逸王府的門外,安逸成從崔福手裏接過一把雨傘遞給安景臣:“景弟,你暫且先回去,洛兒的事情我一定放在心上!”
“嗯!”有兄如此,他已經別無所求。
送走了安景臣,還不待安逸臣回府,便看到風兮尋了出來,心想一定是他發現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否則以他沉穩的性子,斷不會這般匆忙的來尋自己。
風兮見到安逸臣,瞟了兩眼他身側的人,便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了些什麽,隻見安逸臣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沉思片刻後說道:“這件事是府上的秘密,風兮道長,我不希望這件事有第三個人知道!”
“但是這件事,瞞不了靈兒!”
“沒事,靈兒那裏有我!”
“好!隻是不知,王爺打算怎麽處理?”
“既來之,則安之!”安逸臣丟下這六個字踩著厚厚的積雪向房間走去,遠遠的,便見一身淡紫色的風靈,一邊踢著腳邊的積雪,一邊在門口在安逸臣小苑門口踱著步子,看樣子,好似是等了好久了。
“逸哥哥!”見到安逸臣終於出現,風靈興奮的跳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他麵前。
“找我有事?”
“呃……是有那麽一點事……”
“等我這麽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說吧!”
風靈咬了咬嘴唇,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別人,才神秘的小聲說道:“王爺,我想說的事,是關於王妃的。”
安逸臣聽了眉頭一皺:“洛兒怎麽了?”
“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是王妃她好像不是人,我隻是想告訴王爺,要小心!”
“洛兒不是人?”
“嗯!”風靈深深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是什麽,但是我的鈴鐺隻有在隨哥哥去辦事的時候才會響的,可是自從遇到她後一直都在響,所以我覺得,她可能不是人,如果是妖怪的話,王爺就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