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一劍驚魂 一笑傾城
梅林前。
郭嵩陽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一字字道：「就在這裡。」
他就那麼站在那兒，沒有過多言語，也沒有散發出逼人的殺氣，但王禪卻是感覺到了，郭嵩陽的精神已進入虛明，已渾然忘我。
郭嵩陽轉過身，看著王禪，平靜道：「拔劍吧，在追求無上劍道的路上，郭嵩陽今日縱然死於你手，亦是死而無憾。」
風吹過，捲起了漫天紅梅。
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凄涼肅殺之意。
郭嵩陽反手拔劍，平舉當胸，目光始終不離王禪的手。
王禪右手伸出，身後君子劍自動落到他手裡。
就在這時，郭嵩陽鐵劍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王禪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西風！
王禪腳步一溜，後退了七尺，背脊已貼上一棵樹榦。
郭嵩陽手中鐵劍已隨著變招，筆直刺出。
王禪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著樹榦滑了上去。
郭嵩陽長嘯一聲，衝天飛起，鐵劍也化做了一道飛虹。
他的人與劍已合而為一。
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紅梅都飄飄落下。
這景象凄絕！亦艷絕！
王禪雙臂一振，已掠過了劍氣飛虹，隨著紅梅飄落。
郭嵩陽長嘯不絕，凌空倒翻，一劍長虹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向王禪當頭灑了下來。
這一劍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王禪周圍方圓三丈之內，卻已在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郭嵩陽出第一劍王禪沒有接招，第二劍仍是沒有接招，因為他等的就是這最後第三劍。
郭嵩陽每出一劍，氣勢都隨之拔高，而這最後一劍已然達到了他劍道的巔峰，觸及了精神秘境。
這一劍之威就算比起小李飛刀也是毫不遜色。
而這時，王禪出劍了。
漫天紅梅中，王禪出劍了。
隨著他這一劍刺出，整個天地間忽然多出了許多青蓮，在寒冷的北風中驕傲的綻放。
紅梅青蓮相映成趣。
遠處的孫小紅看到這一幕，就連呼吸都是不由自主的屏住，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動作。
只聽「叮「的一聲響在無邊的曠野里響起。
火星四濺。
王禪手中的君子劍不偏不倚迎上了嵩陽鐵劍的劍鋒。
就在這一瞬間，滿天劍氣突然消失無影，血雨般的紅梅卻還未落下，青蓮朵朵綻放，郭嵩陽站立在血雨中，他的劍仍平舉當胸。
只聽得「咔擦」一聲，鐵劍忽然從中折斷，掉落到地。
兵器譜第四的嵩陽鐵劍竟然斷了！
郭嵩陽面上雖仍無表情，目中卻帶著種蕭索之意，黯然道：「我敗了！」
「我承認我敗了！」
他黯然一笑，道：「這句話我本來以為死也不肯說的，現在說出了，心裡反覺痛快得很，痛快得很，痛快得很！」
他一連說了三遍，忽然仰天而笑。
凄涼的笑聲中，他已轉身大步走出了梅林。
王禪看著郭嵩陽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欣賞之意，對於他們這種高手來說有時候承認失敗遠比死更需要勇氣。而郭嵩陽今日做到了，邁過這一道坎，對他的心境而言無疑是質地飛躍。
王禪可以斷定，只要郭嵩陽沒有就此沉浸，日後成就將會是不可限量。
許多年後，百曉生兵器譜上再沒有嵩陽鐵劍，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殘劍，這把殘劍在當時的江湖可以說是天下無敵，聲望甚至超過了當年的小李飛刀與龍鳳環，可不知為何，他只願認天下第二，於是天下第一的位置就此空懸。
劍歸鞘，人已離去。
可孫小紅仍是沉浸在方才那場對決之中，久久難以自拔。
「我終於知道你的劍為什麼能夠攔下小李飛刀了。」孫小紅抬起頭看著王禪，雙眼放著亮光。
她那雙動人的大眼睛里滿是笑意：「能夠親眼看到今日一戰，連我也死而無憾了！」
「小小年紀就談什麼死不死的，裝什麼大人啊。」王禪伸手用力揉了揉孫小紅的腦袋，開口笑道。
孫小紅撇了撇嘴，不滿道：「我已經十八了，哪裡還是什麼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在這個年紀都已經出嫁了好嗎？」
「有些事情是和年紀無關的。」王禪看著遠處飄落的紅梅，緩緩開口道。
王禪看著紅梅，而孫小紅此時卻是在看著王禪。
在小姑娘眼中，比那王禪手中的劍還要厲害的就是他這個人。劍雖然可以要人的命，但他卻可令女孩子將心都交給他，要女人的心，豈非要男人的命困難多了么？
王禪緩緩轉過身，發現孫小紅正她用那雙勾魂的大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連王禪都已覺得有些受不了，他從未想到這小姑娘竟如此可怕。
少女懷春，這種眼神他好像曾在曲非煙身上也看到過。
一想起這，王禪的思緒就隨之翻飛，也不知道這丫頭如今過得如何。身上吸星大法的弊端完全解決了沒有，有沒有從少室山上下來了，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一個人的日子會不會孤單寂寞？
王禪低頭看著孫小紅。
面對突如起來的目光，孫小紅愣了愣，突如嫣然一笑：「怎麼了，王大哥，我臉上有花嗎？」
少女輕笑，嬌艷如花。
……
除了郭嵩陽外，其餘所有人都是沖著王禪身上的武功秘籍而來，是誰陷害自己，王禪心知肚明。
只有秘籍真正的主人才能想到這一個毒計，《憐花寶鑒》正是在早已失蹤的林詩音身上。
只是王禪沒想到的是一個軟弱、善良的女人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只能說仇恨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可怕，不過換了誰都一樣，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這無關對錯，這就是江湖。
同樣不共戴天，還有殺夫之仇。巧的是，王禪還真就殺了一個女人的丈夫。
而現在苦主終於是找了過來。
「你就是王禪？」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這聲音急促、低沉，而且還有些嘶啞，但卻帶著種說不出的魅力，彷彿可以喚起男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