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說了你不懂劍
丁堅和施令威二人渾身不能動彈,竟然不知何時已然被點了穴道,只能是眼睜睜看著王禪和曲非煙的背影越走越遠。嘿,「一字電劍」到頭來竟然連劍都拔不出來。
王禪慢悠悠往山莊里走去,走過一個大天井,只見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整個梅庄倒真是雅緻的很。
偌大的梅庄除了江南四友之外就只有丁堅和施令威兩個僕人,因此王禪和曲非煙二人就和在自己庭院閑逛一般。
二人來到大廳,整個大廳布置極其素雅,大廳中央掛著一副大中堂。王禪走上前去,見畫中所繪是一個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筆力雄健,他雖不懂畫,卻也知確是力作,又見畫上題款是:「丹青生大醉后潑墨」八字,筆法森嚴,一筆筆便如長劍的刺划。
王禪對於文墨書畫並不擅長,前世也就在學生時代練過一兩年的毛筆字。而曲非煙年紀雖小,對此道倒是表現的極其熟稔。
「這幅畫,雖然只有寥寥數筆,但氣勢可著實不凡,只是這字畫中,似乎還蘊藏著一套極其高明的劍術。」曲非煙眉頭微微皺起,開口道。
王禪點了點頭,看來曲非煙在思過崖山洞那十日練劍沒有白練,這幅畫裡頭仙人的手勢衣折,以及最後落筆那八字的筆法之中全都蘊藏著劍法,只是高明就萬萬算不上了。
「我不懂畫,既然非非你說好,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上頭蘊藏的那套劍法倒是糟糕的很,畫這幅畫的人根本就不懂劍。」王禪開口輕笑道,他雖然使刀,可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我們梅庄,還有你說我不懂劍?」就在這時,一個人大聲嚷嚷著走了過來,只見其髯長及腹,左手拿著一隻酒懷,臉上醺醺然大有醉意,此刻盯著王禪的眼神中滿是怒意。
來者自然是江南四友中的丹青生,眼前這幅大中堂是他在某日大醉之後的作品,更是在無意中將劍法蘊蓄於內,可以說這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酒醒之後再也繪不出來了。其中蘊藏的劍招就是他生平最為得意的絕技,潑墨披麻劍法。
而這套劍法現在被王禪說成糟糕至極,他又如何能不憤怒,丹青生斜著一雙醉眼,看著王禪,冷聲道:「你說我不懂劍,難道你懂劍?」
王禪搖了搖頭,輕笑道:「不懂。」
丹青生全然沒有料到王禪會如此回答,不由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海綿之上,全然沒有力道,心中難受無比。而王禪接下來的幾句話更是直接差點讓他氣得吐血。
「但我能勝你。」
「哪來的宵小之徒,竟然敢來梅庄撒野!」丹青生厲喝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就往王禪身上刺去。
王禪側身從容避開,丹青生一劍不成,並不氣餒,毫不停留的再次撲了上來,只見其連人帶劍,向王禪疾刺而去,勢道甚是威猛。
「師父,接劍!」曲非煙大叫一聲,將手中長劍朝王禪一拋。
王禪伸手接過,只見一道劍光亮起,長劍出鞘,直刺向丹青生右臂,正好是刺中了他這一招的破綻之處。此時丹青生中途若不變招,那麼右手便會先一步被王禪給削下來,自然也談不上刺中王禪了。
不過丹青生畢竟還是有幾分真功夫,只見他於百忙中手腕急沉,長劍刺向地下,借著地下一股反激之力,一個筋斗翻出,穩穩的落在兩丈之外,其實背心和牆壁已相去不過數寸,如果這個筋斗翻出時用力稍巨,背心撞上了牆壁,可大失高人的身分了。饒是如此,這一下避得太過狼狽,臉上已泛起了紫紅之色。
丹青生抬起頭時,正好是看到了王禪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中不由更加惱火,舞動長劍,再次朝王禪殺去。
這一次,丹青生用上了他的成名絕技潑墨披麻劍法。只見他先手一招「白虹貫日」,跟著變「春風楊柳」,又變「騰蛟起鳳」,三劍一氣呵成,似乎沒見他腳步移動,但這三招使出之時,劍尖已及王禪面門。
王禪斜劍輕拍,壓在他劍脊之上,這一拍時刻方位,拿捏得不錯分毫,其實丹青生長劍逸到此處,精神氣力,徑行貫注於劍尖,劍脊處卻無半分力道。只聽得一聲輕響,他手中長劍沉了下去。王禪長劍向外一吐,指向他胸口。丹青生「啊」的一聲,向左側縱開。
丹青色臉色越發難看,此刻雖然他心中知道自己劍法不如王禪,可就是不願意認輸。
他左手捏個劍訣,長劍已在身前連划三個圓圈,幻作三個光圈。三個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緩緩向王禪身前移去,這幾個劍氣化成的光圈剛一出現,王禪只覺劍氣滿室,寒風襲體。
「這一劍倒還有點意思。」
王禪嘴角微微揚起,手中長劍伸出,從光圈左側斜削過去,那正是丹青生第一招力道已逝,第二招勁力未生之間的一個空隙。丹青生「咦」的一聲,退了開去,劍氣光圈跟著他退開,隨即見光圈陡然一縮,跟著脹大,立時便向王禪涌去。王禪手腕一抖,長劍刺出,丹青生又是」咦」的一聲,急躍退開。
如此倏進倏退,丹青生攻得快,退得也是越快,片刻之間,他攻了一十一招,退了一十一次,眼見他須髯俱張,劍光大盛,映得他臉上罩了一層青氣,一聲斷喝,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光圈齊向王禪襲到。那是他劍法中登峰造極之作,將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這數十招劍法每一招均有殺著,每一招均有變化,聚而為一,端的是繁複無比。
王禪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抬手一劍刺出。
簡單的一劍直接貫穿那數十個劍氣光圈,最後停在了丹青生面前。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你果然不懂劍。」王禪輕笑道。
丹青生充其量不過三品境實力,彼此之間的差距猶如天淵之別,在王禪面前猶如小孩舞劍,又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