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主權
魔都老舊城區一條陰暗的巷子里，兩個女人正對峙著，一個目光如同寒冰，彷彿被看上一眼就會被凍僵，一個眼裡古井無波，似乎無論再大的風浪，也妄想掀動分毫。
「陽夜，滿清遺寶都已經出現，你還在這裡和我死磕，有必要麼？」冰冷女子的聲音如同她的眼，只有零下的溫度。
陽夜沒有回答，她知道，憑一人之力想要殺人奪寶，根本就是妄想，那個不久之前還將她當成狗一般戲耍的可怕少年，在他手下都撐不過五個回合，她若去了，同樣只是自取其辱。
「梓世，只要拿到那東西，我就離開。」
「呵呵，」梓世就是笑了目光也能讓人生寒，「事關主線，你覺得我可能輕易放棄么？」
「那，就戰吧。」
於是，巷子之中，耀出了即便在白天都顯得刺眼的光芒。
……
「林巡先生，房間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倭國領事館之中，昨晚和劉楓有過一面之緣的藤田昭雄熱情而恭敬地對劉楓說道。
劉楓點點頭，突然心血來潮的問了一句：「我到軍隊駐地去看看是否可以？」
藤田昭雄一愣，卻想起了淺倉四郎在他耳旁說過的「滿足林巡一切要求」，一番猶豫之後馬上點頭同意。
「呵呵，和藤田君你開了個玩笑，不要見怪，」劉楓反而道歉，「昨晚一夜未眠，我就先休息了。」
「嗨！林巡先生有任何事情，隨時通知侍女，我會第一時間趕到。」藤田昭雄看到劉楓狀態不佳，推開了房門恭請劉楓進入，這才弓著卑躬屈膝的腰緩緩退下。
而在屋裡的劉楓想不出淺倉四郎為什麼會對自己另眼相待，思來想去，怕只得當面旁敲側擊才能把話套出了。
想到這，劉楓便安然睡下，因為昨晚的事情，大使館增加了一倍有餘的防衛，想要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無疑是痴人說夢。
劉楓睡得倒是安穩，殊不知，外界已有一場風暴開始醞釀。
一大早，就有三件事開始衝擊整個魔都人的耳朵和眼睛，第一是喜聞樂見的花邊新聞，魔都最大幫派的二號人物林巡昨夜當著無數富甲政要人物的面為迷倒無數男人的麗花花魁宋青瓷彈唱了一曲天籟，成功俘獲女神芳心，據有心人爆料，昨夜看到了兩人同上了一輛車，至於後面的發展，則是各自想象了。
相比起這人神共憤的白菜被豬拱了（當然也有不少人認為是郎才女貌）的飯後談資，第二件事則是讓人吃不下飯，昨天半夜有人浦江畔發現了近五十具被腰斬的屍體和一具被梟首的男屍一具完整的女屍，巡捕房已經動員所有人力進入調查，初步結果便是這五十幾人都隸屬於一個幫派洪幫，有目擊者看到死者之一的趙勾昨晚與林巡發生過小摩擦，不過雖然興幫二爺威名赫赫，但沒有多少人會相信他能一個人殺那麼多人。
至於最後一件事可以說大快人心，倭國駐魔都領事館昨夜爆炸與轟鳴不絕於耳，不用想都知道是愛國志士看不過倭國囂張氣焰開始行動了。
無知民眾是開心了，但是有人卻為此愁白了頭髮——
「吳先生，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魔都的政府辦公樓會議室之中，圓形的紅色會議桌上正圍了一批民國官員，而在門口的之處，正有三人氣洶洶地闖了進來，將好好的一場會議破壞殆盡。
「佐井先生，抱歉，我正在開會，容我稍後再接待你。」面對氣焰囂張竟然當眾打了自己臉的倭國人，吳宇城也有些惱了，若不是倭國佔了魔都北區為自家防區，有堅強的軍隊後備，他早就把人給轟了出去。
「哼，吳先生，你們是在開會如何派人到我們倭國領事館燒殺搶奪么？」佐井一之助冷冷一笑。
吳宇城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佐井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佐井一之助伸手往後招了招，身後便魚貫而入十個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他們整齊地並成一排，便見靠左躺著的是一個少年和一個黑臉大漢，靠右三人則是穿著倭國軍裝，比起少年和大漢只有一處的致命傷，他們死狀各異，甚至有一個胸腔被剖開了十字，花朵一樣盛開了一堆殘破的內臟和腸子。
吳宇城臉色變了變，自然不是因為死人的慘狀，而是因為擔架上那兩個夏國人。
昨晚倭國領事館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街頭巷尾已然人盡皆知，他怎麼可能不知曉，只是沒想到居然真是夏國人跑去鬧事，如果沒有死人那還好說，可是，現在死人了，不僅死了倭國人，自家人也死了！要知道，那是倭國領事館，這裡死的人和別處死人，意義完全不同！
「這兩人，一個是聯合大學的在校學生劉決，今年18歲，一個是和平飯店的一個小領班，今年27歲，就這麼兩個平時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卻在昨日帶領數十人奇襲我倭國領事館，試圖炸毀使館刺殺我倭國少佐，如此罪大惡極，吳宇城先生，你覺得，這件事情難道不比你這破會來得要重要麼？」
事已成定局，吳宇城還能怎麼反駁，只得反問一句：「佐井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們的意思？」
佐井一之助走到了他身旁坐下，穩穩地佔據了那張真皮椅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鑒於夏國民眾對我大倭國有所誤會，致使兩國不能友好相處，這才導致慘劇發生，少佐閣下有四點要求希望吳君能夠同意。」
會議室針落可聞，都在想著下文。
佐井一之助很享受這種感覺，片刻之後才出聲道：「第一，吳君對大使館遇襲事件進行公開道歉；第二，逮捕和處罰其他作案者，嚴懲不貸；第三，賠償經濟損失，遣人送物修建領事館；第四，取締和解散魔都以抗倭救國會為首的一切反倭組織和團體。」
佐井一之助的話說完，在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奉天一事可以說已經狠狠在夏國胸口捅了一刀，而現在，作為民國政府重大勢力範圍的魔都市長出面公開道歉，並且逮捕那些民間愛國人士，這與你打了我的右臉，我還得笑著把左臉送上去給你來一巴掌有什麼區別？
別說一個普通人無法忍受，作為民國政府要員的吳宇城更是無法忍受，他冷然看著佐井一之助：「看來大佐閣下根本就沒有想著和平解決這件事。」
佐井一之助不以為意地一笑：「是又怎麼樣？」
「還請少佐閣下三思，換成其他條件，我吳某保證竭力完成。」
「這件事只有這四個條件可以解決，如果吳先生不同意，可別怪我皇軍採取適當的行動捍衛主權了！」
「你！」如此赤裸裸的威脅讓吳宇城氣得快要發瘋，指著佐井一之助卻說不出話來。
在座的民國官員免不了一些激進人士，聽到倭國人居然用上了「捍衛主權」四字，儼然將夏國當成了自家後花園，一個個怒髮衝冠，就要上去叫這倭國代表知道誰才是此地的主人。
吳宇城看到情形不妙，馬上示意那些冷靜派拉住身旁的人，如果倭國代表在這裡被揍了，那事情就完全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佐井先生，事關重大，還請讓我考慮考慮。」
如果自家軍隊裝備給力，國內兩黨和平協議清除外敵，他哪裡還用得著想那麼多，直接一個字就是干，可是現在，他不得不考慮實際情形，保全臉面不難，但是要讓魔都萬千民眾免受戰火，卻絕非易事。無奈之下，他也只有搪塞此句先穩住倭國代表。
佐井一之助也沒有想過吳宇城會馬上答應，只丟下一句話：「給你五天時間考慮，到時候不能讓我大倭國滿意，哼哼。」
「走。」
佐井一之助一喝，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這民國政府的地兒，我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