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栽贓?
幾日之後,儒門一片安靜,儒門弟子恢復往常,安心學文求識。也不曾再有天文書院的富豪公子前來鬧事,只是老院長與大師兄依舊還未回來。
茅草屋前,布動武一身簡樸布衣,靜靜盤坐石桌前。石桌平整,上面放著數張白紙,以及古人書籍。
白衣如雪,一頭長碎發披掛肩膀,一陣微風吹過,稍稍撩起白衣與碎發,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頰,氣質極是儒雅。
此刻,布動武心境如水,正右手當握毛筆,抄寫四書五經中《詩經》的詩句。
竹筆沾墨,每一筆,每一劃,都有模有樣。而且並非是簡簡單單的抄寫,而是表情端重。
細看間,能發現布動武的額頭間,竟然早已布滿滿滴汗珠,顯得極為吃力。
僅僅是持筆抄文,怎麼會弄得滿頭大汗,更是露出這般極為吃力的模樣?豈不怪哉?
但是如果是文士在場,看到布動武這般吃力的模樣,卻是會理解其中奧義。
文士持筆,抄寫古書,與尋常讀書人不同。
尋常秀才讀書、抄書,不過是照本宣科,一蹴而就。而文士卻是不同,文士讀文抄寫,講究的是心境,是禪悟,是修鍊。
可以看到此刻的布動武雖然臉露吃力,但在其頭頂三寸高地處,赫然湧現著一團才氣。才氣巴掌大,撲閃撲閃,像是一團星星之火,在一點點變大變盛。
仔細看,能看到布動武每次落下一筆,那團才氣都會發生一次抖動,如同淬鍊,然後燃燒的更為劇烈。
文道修鍊者的才氣提升,便是這般修鍊。通過刻寫古書,字畫,以便來淬鍊才氣,提升實力。
這幾日間,布動武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專心刻寫《詩經》中的字句,目的就是淬鍊自己的才氣。
很明顯,布動武如今雖然已經是文士六品,但對才氣的真正掌控不過才一個星期不到。這般做的目的就是沉澱才氣,熟練自己的掌控能力。
……
「布師弟,大事不好了,前些日來鬧事的秦少爺……」
幾日不曾打擾,安心淬鍊才氣,忽然老遠就看到張皇失措跑來的柳堂,表情誇張。
「布師弟,你怎麼?!」
柳堂一臉慌張的衝到布動武的草屋前,正準備開口告訴布動武發生何事。
但是在衝到布動武面前時,已經張開的嘴忽然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反而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布動武。
剎那間,心中更是冒出一個奇怪念頭:「為何我感覺,布師弟明明坐在這裡,卻又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如同幻影,彷彿與這四周環境融為了一體?」
柳堂滿臉的慌張被一絲震驚代替,兩眼瞪直的看著面前的布動武。
這一盯視,忽然發現眼前這新來的小師弟,樣貌衣著都未曾改變,似乎每天都在發生變化,帶來驚奇。
「柳堂師兄,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讓你如此慌張?」最終還是布動武喚醒柳堂,張口問道,但依舊保持平靜。
「布師弟,大事不好了,姓秦的少爺死了!」被布動武喚醒,柳堂這才想起正事,張口解釋慌張的原因。
「正是前些日,來那鬧事的秦少爺死了,而且現在很多人認為是你殺的!」
「你是說前幾天,來儒門鬧事的那秦少爺死了?」
聽到柳堂的解釋,布動武明白了其來意,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當日我明明已經放他們離去,並未下殺手,怎麼會是我殺的?」
聽完柳堂的解釋,布動武當日雖然也想過將鬧事的幾人全部留下。但最後考慮儒門的聲譽,心存善心,才放那幾人離去,且當時有許多人在場。
現在被告訴,許多人懷疑是他殺的,自是讓其疑惑。
「栽贓嫁禍?」
剎那間,布動武的那海中浮現出這麼一個詞,有人在陷害他。
「布師弟,雖然我們儒門弟子知道你是清白,但現在整個天文書院,都咬定是你殺了秦族少爺。」
「還據說姓秦的家族,以及天文書院的人馬上就要來找你興師問罪。現在老院長與大師兄都還未回來,如果他們派長老前來,你定然危險了……」
「依我看,儒門現在你絕對不能久待。否則被他們找到,定然極為危險!」柳堂滿臉擔憂布動武,想勸布動武暫時躲藏起來。
「是王族的人乾的嗎?」
面對柳堂的擔憂,布動武此刻心中卻是想著另一件事。他在想是誰嫁禍與他,是要害他。
離開布府,前來無雙城拜師學藝,布動武一路低調,並沒有惹是生非,更沒有得罪任何人。
唯一與他有仇恨,或者說是與布府有恩怨,便是當日在天文書院門前遇到的王族王騰。
「布師弟,時間緊迫,你趕緊動身隱藏起來。等待大師兄與老院長回來,你再現身!」同為儒門弟子,布動武又是年紀最下,柳堂自然很是關心。
滿臉擔憂,催促布動武趕緊離開儒門,尋找安全藏身之地。
「師兄,我不能離開!」
「天文書院與秦族擺明是沖著我來,如今大師兄與師父都不在。若我這時藏起來,那群人必定會對儒門下手。」
「我雖然拜入儒門沒有幾日,但幸得師父疼愛,學會才氣掌控本領。可以說儒門與我已是一體,豈能因自己怕死,而眼睜睜看著儒門遭受劫難?」
布動武雖然年紀善小,但讀了這麼多年的聖人文書,其品德,其為人,絕非是貪生怕死之徒。毅然拒絕離開,誓死留在儒門。
正如布動武所說,他拜入儒門雖然不過數日。但僅僅就是這數日間,卻是讓他寒窗苦讀十五載,所學到的學識得到了真正的挖掘。
更是遇見儒清風這樣的大師兄,老院長這般的大人物。儒清風對其有知遇之恩;老院長對其有解惑之恩。
布動武可以確定,曾經在桃花鎮,他立下的那個被無數人嘲笑的誓言,「以文載道,名震天下」的起點便是這裡。
對於在自己心中有如此重要地位的儒門,布動武若為保命就此離去。將來還有何臉面面對儒門,有何臉面自稱自己是讀書人?
「師兄,我不會逃走得!更不會讓儒門遭受劫難!」
柳堂告知布動武的處境已經極為危險,但布動武再次明確拒絕其建議,同時身體忽然站了起來。
「布師弟,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儒門是老院長創建,想必天文書院的人也不敢胡來……」
聽到布動武拒絕藏身,柳堂雖然欽佩布動武十五歲就有這般覺悟,但更認為布動武這般做是不明智。
看到布動武突然起身,急問道:「布師弟,你去哪兒?」
「天文書院!」
「什麼?布師弟,你現在去天文書院不是自投羅網嗎?不能去……」
聽到布動武說是去天文書院,柳堂的表情更是慌張,急忙跑上前去阻攔。
「柳堂師兄,你不必阻攔師弟。反正他們正到處找我,倒不如我主動現身。」
「一來可以規避儒門受到波及,二來我倒想看看是誰在誣陷我。我布動武就不相信,那群人有何證據說是我殺的人。」
此刻布動武挺直站立,一雙眼眸堅定,心中沒有一絲恐慌。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一身清白,是被人栽贓。
自身清白,通明如鏡,未做虧心之事,心中又有何懼?
布動武堅信,這堂堂的天文書院不敢眾目睽睽之下,對布動武進行栽贓陷害。
不難想象,百年學府,帝國親認,如果傳出這般陷害學員之事,其聲譽必將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而往往有時候,類似於學院,大教,他們會將聲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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